第二十章 紫室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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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拋棄黃昏世界遷徙而來，是基於太多巧合的情況，剛好發現紫室界門(也許那時候只是個簡單的殼洞)，世界瀕臨死亡(或者說已經死亡宣告了)，能量用罄(歷史總是一再重演)，大戰寂滅(我相信我不用多談)，還有人類比起改變環境或是忍受來說一直更是個遷徙為重的族群，而他們信仰的眾神也樂於跟著他們的眷屬離開──已避免收拾這個爛攤子。我想我寫出這些應該不至於被眾神不測，對吧?』──安娜．薩佛蘭斯所著【我們來自黃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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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感受到一股違和感，朝著異樣來源看著，琦莉琦毫髮無傷，只有醉意更濃的走了過來。她咪咪笑看著我們人，然後眼神停留在我的身上。笑容轉成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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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殺了她。」我感受到她散發的危險，我繃緊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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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非得已，這次是覆盆子一手策畫的。」琉璃光幫我安撫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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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莉琦什麼也沒說，不再看著我，，醉醺醺的走過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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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琉璃光幫我們一手打理了全部，包含吃的，熱水，衣服。因為基本上他有的所有的僕人不是背叛就是被背叛的人殺死。我也樂得給他服務，我只想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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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時我花了非常的時間處理在關節裡面的碎骨，還有金屬彈片，以及被切割的筋膜層避免肌肉沾黏，當我發現有子彈差點擊中背脊時心頭一涼，我差點就敗在晴最後的那個彈匣。隨後我離開血池沖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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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完事後，我坐躺在床上，對面的房間已經沒有覆盆子熟悉的規則狀波紋。拿著剛獲得的手機看著學校的新聞，被世界修正成地震與瓦斯事故了。我所留下的血跟痕跡我看起來是這麼異常，他們卻覺得沒什麼好在意的，就好像那是這棟建築在蓋好的那天就有了一樣，而這棟建築也要因為修正的關係被判定為危樓拆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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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起眼睛，那個負片霓虹的人體素描又蓋上了我的思維。我睜開眼睛。把脖子上的玫瑰念珠摘了下來，只是看著，淨空自己的思維。黑暗中外面的月光穿透窗戶打在我的手上，紅色的玫瑰念珠早就浸染了我無數次的血，銀色的十字架因為我的戰鬥激烈而稍稍彎曲。我想起了一些在教會的玫瑰經片段，但是很快的失去線索，因為我從來不在意那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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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思緒隨意的把我帶到了我們小時候，盧神父總是偏愛乖巧聰穎的亞倫，還私下送給他許多玩具，以及每當他對經文的熟捻加深到一定程度，神父就會開心的送他一本全新的經文，而我們則是被亞倫的慷慨一起共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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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不責怪神父，說沒有忌妒是騙人的，但說神父沒有關愛我們也是騙人的，我們從來不是他該負的責任，他因為對生命與靈性的熱情推動著扶養我們，盡管他偏愛亞倫，卻也從未對我們失去關注，亞倫能受到更多的關注純粹是他優秀，他也沒因此驕傲恣縱。我們都在很小時就理解，只有成為更好的自我，才值得被其他人所付出。就似乎我們小時候就提前理解了這個社會化的殘酷，立體了我們幼小的心靈。或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孤兒總是早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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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光是優秀遠遠不足，有很多人的課業或是成就都比亞倫高，包含我們的已經出社會的義兄義姊，但沒有人像亞倫那樣受到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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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被搶著領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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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倫不一樣的就是，他在殘酷中依然選擇分享，就是這個簡單的差異使得在眾人的眼中格外突出吧，就連我們這群跟他一起長大的家人，在他被偏愛時都無法因為單單的忌妒對他感到恨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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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現在忌妒恨惡著亞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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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先逃走了，也許巴特就會救亞倫回來，死者之書就會是優秀的他繼承了，也許亞倫說的沒錯，如果他沒有勸說去尋找巴特，我們的日子也會因為琦莉琦的隔絕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也許當初我們在原地等著，巴特就能更好的完成他的工作，然後大家快樂地一起回家，也許那時候他會簡單地把覆盆子也吸收掉就不會今天血腥的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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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那時就該好好死去而不是留戀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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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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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著我們的過去，夢著我們的未來，體驗著我們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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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夢到我在冰天雪地的山谷中漫走，旁邊牽著我的妹妹，我回頭看著燃燒的長屋，留意著是否有人追逐過來。這裡的距離已經遠到風聲可以蓋過擄掠的吵雜。我在心中祈禱著大雪能覆蓋掉我與妹妹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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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走不動了。」妹妹雖然穿著皮裘大衣，卻依然能看出他的雙腳早就又濕又冷，臉色也發白，嘴唇因為失去太久的溫暖而凍成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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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撐一下，我們快到了。」我忍下心欺騙著她，也欺騙著自己，我連往哪裡都不清楚，只知道離我們的長屋越遠越好。我心中的徬徨在寒冷中格外灼熱我的心頭。
妹妹無神的被我牽著走，我們走到渡鴉之林中想藉著樹林遮避風雪，渡鴉之林卻無法減去多少今日的狂風大雪。我感受到妹妹放開我的手，她靠在一棵樹上，臉色從白色變成凍的發紅，但嘴唇依然發紫，她沒有哭，也出不了聲，只是揮手叫我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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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過去轉身蹲著:「再一下下就到了，入夜前我們就到。」到哪裡呢?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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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沒有以前的倔強，她讓我揹著，我抖身一下把讓她抓好我，我回頭看著長屋那處，那裏的火紅映著提爾的天空，轉身繼續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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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了渡鴉之林，我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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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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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過了那片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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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我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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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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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剛過山谷，前面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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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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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腳已經沒有了知覺，我的手指被冰霜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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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我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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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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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從新回神時，我看到前面有著巴格斯特的人正在走著，我無所謂了，只要能讓妹妹休息，我已經無所謂了，我朝著殺族仇人走去，他們看到我就將我拎起，我無力地回頭一看，妹妹維持著在我背上的姿勢倒在泥雪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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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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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是比較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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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光敲敲我的門，我沒有多加梳理便走至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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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莉琦沒有爛醉，這反而讓我感覺到異常。我步下樓梯快速著吃著早餐。餐桌上沉默無比。桌上的餐盤跟物品只是稍作整理，有新的僕從在半夜來到這裡打理了。
我看著那幾個男子整理著家中因為琉璃光的戰鬥而損毀的地方，包含彈孔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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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心裡在想，這些人究竟是自願而來還是被其逼迫時，琦莉琦反常地吃完令人沉靜的早餐，便招手要我們出去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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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琉璃光。這次一踏到外面，我們就來到一座大城市。琦莉琦依然繼續走著。這邊的人們說著我不懂的語言，地上鋪設著疏水步磚，周圍人群眾多，偶爾駔足拍照，就好像北邊的戰爭離的太遠，疫情也是點水風雲。這裡似乎是個人文氣息很重的旅遊國家，不同的是，我感受到讓人驚訝的乙太之風正撲面湧出，而我們正往著那個地方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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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我問著琉璃光，我有一種感覺，還是不要打擾琦莉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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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坦堡。」琉璃光指著前面。「那，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我看著他指向的地方，左邊有個華麗又熟悉的建築，而那塊地方被牆圍繞著，出入口似乎要買票或是檢查才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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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我完全不解的地方是，那個地方的乙太多到我全部運用起來就絕對足夠把周圍的古蹟轟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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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地方，不太對勁。」我下意識地顫抖著，彷彿我走入了充滿瓦斯的密室，稍稍摩擦就可以將這裡夷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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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莉琦帶著我們過了安檢，就好像我們不存在一樣，我感受到眼睛的視野開始模糊。乙太之風的強烈使我的視覺開始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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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看不太到。」我像琉璃光求救。琉璃光只是把我的手搭在肩上。我像是半盲的人在瓦斯的密室中點著火柴一邊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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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神聖宮。」琦莉琦總算開了口。卻有著不像是她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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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莉琦，以探可能沒辦法。」琉璃光在我眼前模糊的像是透過玻璃暈開的一盞燈。而琦莉琦我完全看不到她，只能朝著她剛剛說話的地方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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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那個時間了，就當作他殺掉覆盆子的不成熟所該有的報應吧。」琦莉琦冷酷著說著，完全不在乎是不是我先被威脅或是覆盆子背叛我們，她只對她在乎的事情感到在乎，我氣憤著，卻也更氣憤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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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莉琦。」琉璃光緩緩說著。「你太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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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自私，身為世界的女兒，我就自私，我有權自私，我應當自私!」琦莉琦加重她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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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到琉璃光的無奈。他拍拍我搭載他肩上手。「五感盡失也不要緊張，不要去主動探索，不要去使用力量。」他停頓了一下。「答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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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你們第一次把我推入火坑了，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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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不想，以探，我從不想，至少我，從來不想。」他嘆了口氣，我感受到他停下的腳步，到這裡我的眼睛已經只能看得出光暗了。是乙太造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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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他去吧。」琦莉琦的聲音帶著仇恨的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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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到更加憤怒。硬是回頂著。「至少來到這裡失去視覺的不是覆盆子那個叛徒，因為她被我打到連臉都扁進去後腦了，只能看著自己的腦袋內部。」我感到氣血上湧，又是補了一句。「就在你醉的不省人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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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到安靜，連琉璃光都默著不說話。一時之間，我的世界只有光跟暗；黑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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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突然感受到窒息感。眼前只有灰色，沒有明，沒有暗，我突然間像是從一張大網中被截出的一段細絲，完全斷開了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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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感受不到觸覺，聽覺，視覺，什麼都沒有，我嘗試說著話，卻組織不出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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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了解，我已經習慣著死者之書給予我的感知，每個生命就像是主動發出訊號，或者立體在規則內，而死者之書能讓我感受著他們的聲音，或者更加主動地發出我的靈魂波反射著他們的資訊。所有從我有了死者之書，我已經習慣用波紋來分辨生命，我已經把生命的樂音當作是自然的一部份，我已經沉浸在世界的這張網子上感受著我所有的一切與我周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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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我連自己都無法感受，我宛如被這個世界用拒絕與不回應來排擠，如果說靈魂瑪納的癮頭是源自於對於跟世界合一的快感，那現在這個就是最恐怖的勒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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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的是我連看都沒法，如同琉璃光所說，我的五感就這樣被剝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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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心中的那個我都沒辦法，我現在如同全然的孤獨，在分不清明暗亮度，全灰無盡的空間裏飄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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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很緊張，然後是無聊，最後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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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感覺我在這裡有了好幾天之久，我卻什麼也沒感受到，我也不敢向外探尋，深怕一探尋我連思考的能力都會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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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放空。我什麼都沒想。我停止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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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切突然間像是火車般衝撞我。我的五感我的思考我的記憶我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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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過了好幾年，我低頭看著我的腰部，上面有一條繩子牽著我的腰連到琉璃光的手上，我正在馬車上坐著，而琉璃光在我對面看著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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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說什麼卻組織不出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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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驚駭的大口喘氣，我的大口喘氣引起了琉璃光的注意，他闔起書本抬頭看著我。我並不是因為組織不出語言而緊張，雖然這也是一小部分。但更讓我驚恐的是，這周遭的乙太濃度高到嚇人，若是在我有感知的上一次經歷的伊斯坦堡是瓦斯密室。那這個絕對可以說是瓦斯果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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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以想像這樣的乙太，轉頭看像馬車外，乙太依然一望無際，所有的東西都如此銳利化、對比化，充斥著每個空氣分子，就好像視野中的一切都套著一個銳利化濾鏡一樣，我伸手抓抓耳鼻臉，確定自己沒有戴眼鏡，我揉了眼睛也依然如此。若是在以前我會以『乙太之風』的『風』稱呼乙太，是因為乙太在大氣中像是一個對比化的風穿過空氣，但現在，我反而要專心定著眼睛看著才能找出原本的沒有銳利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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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太之風穿梭空氣』被那個高濃度硬是變成了『模糊的風穿梭於乙太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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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以想像我在這裡點起火，世界是不是就會這樣炸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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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聽覺，聽覺一回復的瞬間我並不是像回到生命的洪流，或是網子，或是在那次經驗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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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一塊被編織了一次又一次的布，被編織再編織，入繩再編繩，這塊布如果要說就像是把衛生紙那樣薄弱的纖維織成一樣薄卻防彈的一塊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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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就是裡面的一條纖維而已，原本低聲低語的瑪納資訊現在如同音響開到最大那樣震耳欲聾，使我轟的暈頭轉向，我甚至不敢開書用水之贈禮探尋，我生怕我又會落入瑪納飽和的情況，或者更糟，永久的生命聽覺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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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發現我可以開口了。我生澀的組織出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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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我吞了好大的口水使舌頭不至於打結。「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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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的各種飽和症都好了，恭喜，或者說──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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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光露出讓人再也熟悉不過的沉靜微笑。我已經開始學會恐懼這種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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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開繩子，將繩子的一端交給了我。笑意依然禮貌。卻能感受到底下的各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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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新羅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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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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