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好奇的走上前問她之前那個女人她是否認識,怎麽突然不見了?
她和我說那個女人已經去世了,雖然我連她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但聽到這噩耗仍不免感到一陣難過,也就是那天晚上,我對她說:“晚上要是有空,一起吃個飯吧。”
我帶她到酒吧裏,準備了幾道簡單的菜和啤酒,用手機放著音樂就吃了起來,看來她也是餓壞了,大口大口的吃,吃完後居然就趴在桌上睡著了,看著她我不禁就想起了不久前的自己。
收拾一番後,我又漫步走向對街的超市,那奇怪的老人一如往常地在超市外,但這次他朝我揮了揮手,示意叫我過去,也不知道爲什麽,我居然就朝他走了過去,我還記得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你終于來啦!”。
那時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納悶著:“我不是常來這買東西也看過他好幾次了,幹嘛對我這麽說?”
這些話,我只是在心裏想著,幷沒說出來,但他却說道:“我們是見過了很多次,可我們却仍然很陌生,就像許多人一樣,雖然每天都看到彼此,但却從來不關心也不在意。”
更詭异的是,他還能說出了我以前的生活、我的家人,對我的過去是了如指掌,他甚至說出那位去世女人的名字,那女人叫苡恬,還和我描述苡恬過世時的清况,好像當時他就站在苡恬的身旁看著她咽下最後一口氣般,他還告訴我今天陪著我的那女人叫做梁若涵。
他說他的名字是蒲公英,正在等待著某件事,而他打算在那時刻到來之前告訴我他的故事,他還說只要我能幫他,就會給我一大筆錢,他笑著說:“他什麽都沒有,只剩下錢。”
我敷衍地對蒲公英說:“你這老頭是拿我尋開心吧。”
我心想:“怪人一個。”便沒有理會,趕緊回去。
等那女人睡醒後,我忍不住問起她的名字,她笑著對我說她叫做梁若涵,她很高興有人問起她的名字,她說從沒有一位客人問過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她只是個工具,我是第一個這麽問的人,她說這表示在這世上至少有一個人會記得她的存在。
我心想:“還真被那老頭給說中了,看來他不是一般的人。”
之後的每個晚上,儘管我都告訴自己那老頭古怪到不行,但我依舊會去找他,像著魔般,我說服自己:“反正你也沒其他事可做,就去看看吧。”
而他也總是在那裏等著我去聽他的故事。
蒲公英頭上總是帶著潔白的小帽,儘管他瘦的臉頰凹陷,顴骨突出,四肢已有好些皺縮,皺巴巴的皮膚上長滿了斑點,可說起話來却中氣十足,聽力也不錯,連我小聲的呢喃他都能聽的一清二楚,而他告訴我的第一個神奇的故事就是他不是蒲公英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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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把我搞迷糊了,我知道這老頭古怪了,但沒曾想他傻成這樣,看著我疑惑的表情,他叫我不要著急,慢慢聽他說……
他說原本的蒲公英在八歲時生了一場重病,那疾病來的又快又猛,虛弱的小蒲公英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臉上罩著氧氣罩,手上打著點滴,迷迷糊糊間,他看到醫生對他的父母搖了搖頭,他的母親唐佳佳突然跪下來雙手掩面大哭,他的父親蒲溪則是一臉不舍的望著他,小蒲公英用力想起身安慰他的父母,給他們一個溫暖的擁抱,告訴他們不要難過,這樣我會很自責。
可小蒲公英的身體實在太虛弱,這一用力就感到一陣暈眩,緊接著雙眼一黑便昏了過去。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病房裏只剩他一個人,他感到全身發熱、額頭冒汗,非常的難受却無法聲出一點聲音,連移動一根手指頭去按那紅色的緊急按鈕也做不到,而且稍一移動,就覺得身體刺痛到不行,最後,小蒲公英只能無神地盯著天花板上一小塊一小塊的白色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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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盯著,他感覺天花板好像慢慢起了一些變化,四方形的方格被拉成細細長長的,原本他的病床離墻壁不過一尺的距離,現在却覺得墻壁離他愈來愈遠,堅硬的天花板開始像粘土一樣扭曲了起來,像幾個月前母親帶他去游泳池玩的場景,那裏有一個塑膠做的波浪模型,他趴在那模型上,讓冰冰凉凉的水順著模型滑過他的身體。
現在,天花板就像那波浪模型的水流一樣,一波波,高高低低的浮動著,本來是沒有生命的天花板,現在却仿佛感應到小蒲公英愉快的記憶般,漸漸地向他靠近,最後將小蒲公英整個人包覆了起來,那感覺很溫暖,像是被母親的抱著一樣,然後是出現一道耀眼的光芒,刺的蒲公英閉上了眼睛。
還沒等睜開眼睛,小蒲公英就聞到了甜甜的味道,空氣裏飄浮著棉花糖的香氣,他好奇的摸了摸鼻子,發現原本罩在臉上的氧氣罩、插在手上的針筒和一大堆奇怪的管綫都不消失了。
身體感覺又充滿了精力可以和以前一樣活動,他小心的動了動手,沒有任何刺痛與難受的感覺,再小心的扭了扭身查看,也沒發現什麽奇怪的東西在身上,好些日子沒有活動了,他忍不住用力的伸展四肢朝後躺下。
此時一陣微風吹過,小蒲公英大大的吸了一口,感覺空氣像水一樣流進了他的體內,是這麽地清新、富有生命力,睜開眼,瞧瞧四周,發現自己幷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坐在一片翠綠的草地上。
“呱呱!”
身旁突然出現了這奇怪的叫聲,低頭找了找,有一隻青蛙從他的下方鑽出,小蒲公英怕壓著它就立刻站了起來,這一站起來發現,不只有青蛙,還有好多隻可愛的小兔子,這些淘氣的兔子跳出來後就側著身看著小蒲公英,有些膽子大的,還用鼻子頂了小蒲公英幾下。
小蒲公英俯身去摸,它們也不害怕,低著頭讓小蒲公英撫摸自己身上柔軟的毛髮,有些兔子親昵的跳到他的身上,伸頭碰他的臉龐,逗得小蒲公英開心的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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