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送子觀音 求孕龍子
秋風煞煞從窗縫襲入寒意，夜裡拓跋宏在勤政廳批閱奏摺，抱嶷急忙走進大廳道：「陛下，駙馬都尉劉承緒病逝，彭城長公主傷心欲絕。」
「此事當真?」，他眉頭深鎖兩顆眼珠子瞪得溜圓。
「此事由宋王劉昶命人奏告。」
「六妹四歲時父皇駕崩，跟著哥哥們一起研讀四書五經、詩辭歌賦，學習武藝，是個文武雙全的奇女子，為了皇家百年基業，委屈求全嫁給體弱多病、外貌不揚的南宋後裔劉承緒，婚後一年多就喪夫。朕很愧對拓跋瑤，追贈駙馬都尉劉承緒為員外常侍，葬禮務必隆重，特許彭城長公主回皇宮居住，彌補她為和親聯姻所作的犧牲與奉獻。」
劉騰急忙跑進來道：「聖后派人來報，右昭儀馮春華沈屍於碧茵湖，被發現時臉部浮膧嚴重。」
拓跋宏猶如五雷轟頂道：「怎可能呢?是失足呢?還被謀害呢?務必查清楚，盡速稟告太皇太后。」
「後宮由聖母聖后掌管大小事務，向來有條不紊，朕不便不能插手後宮之事，一切聽命發落。嬪妃侍寢暫停一個月，以示對右昭儀悼念。」
太和殿內氣氛異常陰冷，太皇太后坐在大廳的正中央，親自審訊馮春華的四位婢女道：「右昭儀生前與何人見過面，全部從實召來，不可有任何隱瞞，否則死罪難逃。」
「左、右昭儀雖姐妹，但兩人…兩人…」，一名婢女吞吞吐吐。
「直說無妨，若有半句說謊，重罰妳們打殘雙手雙腳。」
四位婢女接續道：「左、右昭儀經常為皇上爭風吃醋，反目成仇，幾乎水火不容，尤其皇上特別寵愛舞姿曼妙的右昭儀，是最有希望爭得皇后寶座，卻不容於左昭儀，幾日前姐妹兩人在御花園夾道相逢，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幸得雙方婢女拉開，才未釀成大禍。
右昭儀希望早日為皇上誕下皇子榮登后位，聽說御花園有一座小寺院供奉送子觀音非常靈驗，前天我們陪同去拜拜，當走進寺院高貴人已在裡面拜拜，轉身向右昭儀請安後，兩人冷漠以對，各自虔誠拜送子觀音。
突然聽到寺外左昭儀與袁貴人唇槍舌劍的吵架聲，袁貴人憤而離開沒進入觀音寺，不久左昭儀走進寺內又分別與右昭儀、高貴人相互譏諷，先氣走高貴人，留下我們陪同右昭儀離開觀音寺，來到碧茵湖餵食紅鯉魚。
不久，左昭儀也來與右昭儀一起餵魚，兩姐妺盡釋前嫌有說有笑，並命所有婢女都退下，事後我們便不得而知，以上句句實言，不敢欺瞞聖后。」
「苻承堅分別宣袁貴人、高貴人進太和殿審問。」，太皇太后非常憤怒道。
須臾，左昭儀、袁貴人、高貴人、太醫、婢女分別單獨向太皇太后奏報當日情形，拼拼湊湊梳理事發經過……
「新建不久的御花園，坐落於皇宮東北方小山丘，聳立一座小巧精緻的觀音寺，黃牆紅瓦掩映鬱鬱蔥蔥的草木，四周環繞微波粼粼的池塘，秋風輕拂樹葉紛落，翠綠竹葉發出沙沙聲響，樹上高掛松果「啵」一聲掉進湖水裡，縱橫交錯的古樸松樹、奇花異草、亭台殿閣、羊腸小徑，左右對稱的格局，使得整座御花園既古典富麗幽靜，又不失皇家園林的氣派，當瑟瑟秋風捲走短暫炎熱的盛夏，後宮嬪妃們紛紛來到御花園求子、賞花、遊戲。
袁貴人在兩位婢女陪同下，與左昭儀馮月華一行五人，雙方人馬在觀音寺前的狹窄小路相逢，袁貴人道：「臣妾拜見左昭儀金安」
左昭儀趾高氣昂不可一世道：「剛誕下皇三子，馬上又來拜送子觀音，有本事生下再多的皇子，也改變出身卑賤的門第。」
「臣妾出身雖不如昌黎王府馮氏的高門第，但我靠自己的『實力』，經過後宮揀擇打敗博選千餘名的秀女，過關斬將脫穎而出的佳麗，不像有些人仗著娘家的『背景』，憑藉顯赫的家世在此耀武揚威，進宮一年多還懷不上龍種，只懂得妒嫉耍心機樣樣不如人，真糟蹋顯赫的門第呀!」
馮月華自以為高人一等，非常憤怒走到袁貴人面前，「劈哩!啪啦!」清脆兩聲，賞她左右兩記耳光，袁貴人跌倒在地上，兩位婢女馬上護衛，馮月華豎起兩道怒眉，斗大黑色眼珠子死釘袁貴人道：『第一記耳光教導妳，什麼叫尊卑貴賤不得僭越；第二記耳光告訴妳，實力永遠比不上顯赫的門第，卑賤就是卑賤，一輩子永無翻身之地。』，袁貴人左右臉頰還留下淡紅的掌印，跌倒在地上狠狠瞪馮月華頤指氣使、驕傲凌人的背影往觀音寺走去。
馮月華走進觀音寺，寺內陳設簡單，清香裊裊，供奉一尊送子觀音，馮春華與高照容正跪在蒲團墊上虔誠膜拜，右邊站四位婢女，左邊站著兩位婢女，見到馮月華一行五人馬上齊聲道：「奴婢拜見左昭儀金安」
高照容馬上起身歛衽一拜道：「臣妾拜見左昭儀金安」
馮月華蔑視她道：「高貴人已誕下皇二子，還想繼續為皇上懷上龍胎，難不成要爭后位嗎?高句麗女不秤秤自己有幾兩重，配登上后位嗎?」
高照容神情自若道：「臣妾是聖母聖后親自挑選進宮的嬪妃，恪兒是皇二子不是皇長子，皇長子的生母林文繡依『子貴母死』被賜死，臣妾貪生怕死，不是左昭儀的勁敵，也不敢覬覦后位，請您安千百個心，恭祝左昭儀早日誕下皇子、手鑄金人成功，榮登后位，容臣妾先行離開。」
高照容正要離去，突然覺得胸口悶悶不適，嘴裡嘔吐穢物，隨侍婢女故意大聲道：「娘娘，第二次懷上龍胎要更小心謹慎，咱們快回宮請太醫看診。」
「這送子觀音真靈驗，難怪後宮嬪妃經常來此拜拜祈求誕下皇子、皇女。」，兩位婢女左右扶著高照容離開觀音寺，馮月華更不是滋味，瞬間心頭熊熊燃起怒火。
觀音寺內的馮春華置若罔聞雙膝跪在蒲團墊上，供奉鮮花四果，手上掛佛珠，雙手合十，面向送子觀音唸唸有詞，馮月華走到她身旁大聲道：「馮春華，見到左昭儀為何不請安呢?」，她不理會虔誠跪拜送子觀音。
馮月華怒不可遏道：「來人呀!給我掌嘴!」
馮春華大聲道：「我懷有龍種，誰敢對我無禮就是對皇上與皇嗣無禮，這罪過任何人都擔待不起。」
馮月華聽到「我懷有龍種」，憤怒到極點，兩顆金魚眼氣得快要掉下來，略定一定神，微微裂開嘴角冷冷道：「想不到妳和我同時懷上龍種，咱們比拼一下，誰先誕下龍子，誰就登上后位。在還沒登上后位之前，我是左昭儀，妳是右昭儀，依尊卑妳必須向本宮請安。」
馮春華道：「我們姐妹以前同住一個屋簷下，我都以『二姐長、二姐短』的親暱稱呼，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姐妹成路人。左昭儀為了突顯自己的尊貴，逢人便要求別人對自己請安問候，顯見妳對自己庶出感到很自卑、沒自信，亟需別人對妳阿諛奉承、逢迎馬屁，才能彰顯左昭儀至高無尚、金貴之身。」
馮月華握緊雙手，氣的直發抖道：「長幼有序，尊卑有別!二姐比四妹年長，左昭儀比右昭儀尊貴，論長幼或尊卑，我都更勝一籌!」
馮春華冷冷笑道：「二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呀!太皇姑姑曾說過，馮家女誰先誕下皇子，就先被冊封為皇后。目前我地位低妳一品級，但未來就難說囉!」，語畢馬上走出觀音寺，馮月華內心涼了一截，怒瞪馮春華離去。
ns3.15.149.154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