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姐妹相怨 驕縱僭越
午後,三人有說有笑一起走出顯陽殿,陽光閃閃照耀大地,左昭儀馮月華與四位宮女相向迎面走過來,她抬著高挺精緻的鼻子,視而不見走過皇后的面前,宮女低頭緊隨在後,馮秋華見她高傲無禮之舉道:「左昭儀的朝天鼻超難看,不過再怎麼醜陋,見皇后要行大禮請安,還要嚴懲對皇后不敬的宮女。」
四位宮女嚇得準備下跪請安,馮月華道:「我是皇后的姐姐,爾後宣光殿的宮女見了皇后不必下跪請安。」
馮秋華正要出言不遜被馮日華抓住衣袖搖搖頭,王遇拱手作揖道:「皇后為六宮之首,左昭儀不禮拜皇后已大不敬,還命宮女不禮拜,僭越尊卑要殺頭的。皇上正推行漢化,講究禮樂教化,左昭儀仗著皇上寵幸,如此僭越禮制,小心恃寵而驕,一路快速飛升上天,有朝一日也會掉落神壇萬劫不復。」
馮月華露出兇狠的雙眸道:「王遇竟敢僭越禮制數落本宮,我會很快讓你掉落神壇萬劫不復,咱們走著瞧!」
王遇不客氣道:「自古囂張跋扈沒有落魄的久啊!右昭儀要好自為之呀!」
四位宮女見狀準備向皇后下跪,馮月華道:「誰敢下跪,我就打斷誰的腿!」,宮女左右為難。
「我和左昭儀是姐妹,自小一起長大不必遵守繁文縟節,如此客套姐妹反而生疏了,宮女各侍其主,何必為難妳們呢?一切從簡。」
「還是妹妹懂事多了,我們去式乾殿侍寢!」,馮月華明亮的雙眸流露驕傲無比的煞氣和四位宮女一起離開。
王遇搖頭望著她的背影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馮秋華忿忿不平道:「式乾殿是皇上居住的寢宮,戒備森嚴,連皇后未獲允許都不能隨意進出,皇上只能到顯陽殿與皇后一同過夜,其他嬪妃也只能至交泰房侍寢不能過夜,現在她卻違反禮制隨意進出式乾殿,姐!妳再視而不見,如此軟弱下去,有天騎上妳的頭頂,到時候妳欲哭無淚呀!」
「二姐比我年長、漂亮,不禮拜我這個不受寵的皇后,我又能如何呢?在皇宮生活不易,到處充滿腥風血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事容忍遷就,路才能走得長久。」
「三姐,漢族婚禮上有一道名菜『龍蝦雙拼』,寓意著新人婚後要又『聾』又『瞎』,妳才封后三年多,現在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龍蝦吃太多了嗎?」。
王遇道:「皇上身為一國之君,最重要的是處理朝政、心懷百姓,若一味沈溺於後宮之事,會被人恥笑是個昏君呀!皇后既然為六宮之首,就應勸戒皇上不能荒淫無度,並嚴懲後宮無禮的嬪妃,依禮行事,端正後宮嬪妃、宮女的德行呀!這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責無旁貸的義務。」
「本宮有點頭疼,想回顯陽殿唱誦佛經。」
「三姐!妳要面對事實,想方設法解決困境,不是選擇逃避現實,用唸經來麻醉自己轉移焦點。」
「我沒有逃避現實,唸《心經》能讓人拭去心靈的塵埃,杜絕一切的邪念;唸《大悲咒》能讓人增長願力,讓一切有緣眾生離苦得樂,遠離災禍,妳也來一起唸經,少說一些是非。」
「阿彌陀佛,我對唸經沒興趣,先走一步。」,馮秋華雙手合十。
王遇拱手作揖道:「皇后娘娘,右昭儀是個性情中人,直話直說切中要害,唸佛經無法鞏固皇后的地位,唯有誕下嫡長子,皇后才能母憑子貴。大魏立儲君雖有『子貴母死』之制,但現儲君已立,皇后誕下皇子沒有殉死的必要,可安心孕育皇子。」
馮日華語重心長道:「本宮深知『母憑子貴』的道理,但是皇上…」,心事重重,欲言又止。
月亮像銀盤高高懸掛在無邊無際的星空中,馮月華與四位宮女一起來到式乾殿,被禁中侍衛擋在門外,她高傲對侍衛隊長于敦道:「本宮要見皇上!」
「本宮?是六宮之首的皇后?還是左昭儀要求見皇上呢?」,于敦疑惑。
「本宮就是我本人要求見皇上。」
「臣孤陋寡聞,不知左昭儀何時被冊封為皇后呢?」,于敦用詭異的眼神看著傲慢無禮的馮月華。
「皇后之下,立左、右昭儀各一人,左為大、右為小,所以左昭儀就是『副皇后』!」
「下官第一次聽到『副皇后』這詞,等左昭儀將來被冊封為皇后, 再以皇后之尊求見皇上,恕臣僅能以左昭儀之名請示陛下,眾所周知皇上正推行漢化,非常重視禮樂等級制度,僭越尊卑會讓臣掉腦袋。」
「好吧!就以左昭儀的名義求見,以後咱們走著瞧!」,馮月華莫可奈何狠狠瞪著于敦。
「皇上不在式乾殿,還在太極殿與大臣朝議軍國大事。」
「狗奴才明知皇上不在式乾殿,還故意調戲、找碴,處處為難本宮。」,一巴掌打在于敦的臉上,五指印痕烙在臉上,于敦與其他侍衛敢怒不敢言,只好忍氣吞聲。
值此,元宏乘坐御輦回到式乾殿,馮月華嫵媚馬上迎向前道:「臣妾拜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有些疲倦走下御輦道:「左昭儀為何事來式乾殿呢?」
馮月華紅著眼眶泛起閃閃淚光道:「臣妾今日與宮女經過中宮顯陽殿,被遠山黃昏美景吸引,忽略皇后在身後,未行大禮請安,結果被皇后、右昭儀與王遇輪流責駡妾臣,宮女遭到毒打,臣妾感到很受委屈,特來向陛下尋求慰藉。」
元宏輕拍她的肩膀道:「皇后向來賢淑良德、溫柔婉約,對待下人和善,有口皆碑,後宮等級森嚴講究規矩、禮法、祖訓,左昭儀及宮女未行大禮,遭到皇后的責罰,這屬皇后的權責,朕也不能隨心所欲,必須尊重皇后的裁處。不過,朕聽聞皇后大部分以抄寫佛經來處罰嬪妃或宮女,不會責駡或毒打,妳們姐妹三人若有誤會的話,敞開胸懷解釋清楚就好,朕國事多如麻,家事全權由皇后秉公處理。」,一面打哈欠,一面勸說。
馮月華嘟著小嘴道:「可是閹官王遇,不是元皇室、也不是馮家人,這可不是家務事。」
「王遇又怎麼了?」,元宏又打哈欠。
「王遇見妾臣,僭越禮制,不行跪拜之禮。」
「王遇負責營建皇家陵墓,深諳世事禮制規範,不至於僭越禮制,可能有些誤解,解釋清楚就好了,朕今日特別累,妳先回宣光殿休息,朕改日召見王遇再詳問清楚。」
「妾臣想留在式乾殿為陛下捶背解疲勞。」
「式乾殿是朕的寢宮戒備森嚴,自古嚴禁皇后、嬪妃在此侍寢,否則世人會取笑朕是個荒淫無道的昏君。月華妳要遵守禮制,不能屢屢想藉著破壞禮制來抬高自己的地位。于敦,送左昭儀回宣光殿。」,元宏板著臉嚴肅告誡。
「下官遵旨!」
「你的臉怎麼了?」
「臣不小心被一隻兇狠的母潑猴抓傷,本想抓住牠痛宰一頓,結果被牠跑掉了!」
「這隻母潑猴很囂張跋扈、心狠手辣呀!把朕的侍衛隊長傷的不輕呀!下次再來侵犯時,要抓住牠,把它刺牠,以免再傷其他禁軍。」,元宏走進式乾殿。
馮月華怒瞪于敦臉上的掌痕,他拱手作揖道:「左昭儀請回宣光殿吧!臣奉命要趕緊去逮捕母潑猴。」,馮月華臨走時大聲道:「臣妾在宣光殿等候聖駕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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