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羅織罪名 黜廢皇后
高照容暴斃後，一個月內匆促辦完喪事。元宏在清徽堂召見廷尉元羽、馮日華、元恪、王遺女均在場，元宏看審理訴訟的奏摺，語重心長道：「常言道『家醜不可外揚』，朕特命四弟廣陵王查明高貴人死因和兇手，萬萬沒想到是皇后蛇蠍心腸、痛下毒手，如今人證與物證一一齊全，皇后有何辯解呢?」
馮日華睜大眼睛環顧四周憤憤不平道：「臣妾不知廣陵王審理此案的內容為何?廣陵王未曾對臣妾問案，如何判定臣妾所為呢?」
「皇嫂先別生氣，古禮有云『叔嫂不通問』，您又是尊貴為皇后，臣弟不敢興師問罪於皇后呀!」，元羽道。
馮日華氣憤難消道：「廣陵王斷獄不應有身份尊貴卑賤之分，應給予當事人有辯駁的機會，怎能不傾聽本宮說明，就妄語審理獄斷呢?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
「廣陵王把調查審理的經過，講述一遍給皇后聽聽。」
「臣弟聽仵作驗屍結果，高貴人死於毒藥之王『鶴頂紅』，當日用膳後還教皇五子元懷、九皇女元瑛讀書寫字，皇二子元恪拿著水果乾、鹿肉乾、魚乾等零嘴給高貴人食用，至半夜感到身體非常不舒服，至顯陽殿欲求解藥未果，失去救治的時機，約在四更時撒手人寰。」
「當日臣妾特別準備多項零嘴給皇子女下學時食用，也送去給東宮皇太子食用，他們狼吞虎嚥一掃而空，所有皇子女吃了都沒事。皇二子非常孝順捨不得吃，想留給高貴人吃，臣妾勸他盡量吃，並把自己預留的零嘴給元恪帶回去給高貴人食用。」
「元恪是這樣嗎?」
「當日情形確實如母后所講的，是兒臣帶著母后的零嘴給娘親吃，沒想到當晚就造成她中毒身亡，都是兒臣害死娘親。」，元恪相當自責潸然淚下。
「皇后為何要害死高照容呢?」
「零嘴是微臣親自拿給皇二子殿下，與當日所有皇子女吃的零嘴是同一批貨，零嘴不會有問題，是否還有其他原因呢?請陛下明察秋毫。」，王遺女下跪道。
「臣妾真的不知道零嘴為何有劇毒?臣妾已貴為皇后，何必毒殺高貴人呢?後宮發生喋血宮闈之事，對臣妾是百害無一利，又何必陷自己於不義呢?」
「皇后向來恭謹賢慧，絕對不會害死高貴人。」，王遺女道。
「高貴人死因就是中毒身亡，人證是皇二子，物證是劇毒的零嘴，皇后也承認零嘴是她給皇二子，人物證物一一備齊，還有什麼好辯解呢?皇后母儀天下，聽說經常吃齋誦經，沒想到最毒婦人心，聽聞平時還逼嬪妃吃墮胎藥，殺害未出世的皇子女，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元羽道。
「本宮逼迫嬪妃吃墮胎藥殺害龍種，廣陵王請提出證據，以聽聞之說來捕風捉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
「皇后平常教子無方，寵壞皇太子至今仍保留北方舊俗，講鮮卑語、穿胡服、裸露上身，現又毒殺高貴人，已失去母儀天下之風範，本應一命償一命賜死，念妳是文明太后之姪女，遷六宮至洛陽有功，朕曾答應文明太后不殺馮氏子孫，妳自己應該知道如何處置!」
「臣妾對天發誓絕對沒有下毒謀殺高貴人，若有半點謊話願遭天譴不得好死；臣妾確實教子無方、無能力掌管六宮，無法讓陛下無後顧之憂，專心朝政大事，無法承受母儀天下之重責大任，願辭去皇后之位。」
「下詔書皇后廢為庶人，宮闈喋血丟盡皇家體面不可外揚。」，王遺女驚訝看著冷靜的馮日華。
「民女絕對沒有殺害高貴人，望陛下與皇二子殿下能早日找到真兇為高貴人報仇，謝陛下不殺之恩。」，馮日華深深跪拜，王遺女知大勢已去，默默流淚目送她離開。
中宮顯陽殿隨著廢皇后馮日華離開，從繁華一時變得空曠蕭條，而宣光殿卻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左昭儀馮月華坐在梳妝台，英挺高大的宦官高菩薩站在身後，正在為她精心打扮妝容，她白晳柔潤的手時不時故意趁機觸碰他的身體，羞澀低聲道：「娘娘現在只差臨門一腳，左昭儀即可榮登后位，務必忍耐一點兒，稍安勿躁。」
馮月華握住他的手道：「皇上每日忙於國政大事，偌大的皇宮猶如深宮怨婦孤寂難耐。菩薩!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神不知鬼不覺，把你這個假冒的閹官弄進宮中，你可要好好伺候我。」
高菩薩左右環顧一下，雙手伸進她的胸前用力抓捏豐盈的雙乳道：「月華看著銅鏡，這樣舒服嗎?」
「嗯!嗯!嗯!」，兩人發出淫蕩的聲音，值此之時，中常侍雙蒙走進來從銅鏡看見兩人的舉止，大吃一驚「咳!咳!」兩聲，兩人力圖鎮定整裝一下，馮月華對著銅鏡問道：「雙蒙有何事呢?」
「廣陵王求見!」
「請王爺在大廳稍候，本宮馬上接見。」
廣陵王元羽坐在大廳等候，馮月華打扮美艷動人一面走一面道：「哎喲!今日什麼風把小叔廣陵王吹來宣光殿呢?」
元羽趾高氣揚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左昭儀貴人多忘事了嗎?妳曾答應本王事成之後，要將馮俊興的新婚妻子葉蘊賜予本王作妾室，至今遲遲未見朝思暮想的葉蘊，本王顧不得『叔嫂不通問』的禮數，親自造訪問個究竟，妳最好不要食言，本王斷獄能黜廢皇后，更能廢掉妳這個左昭儀。」
馮月華哈哈大笑道：「今日天氣特別炎熱喲!難怪廣陵王火氣特別大，坐下來喝杯江南茗茶消消心中的怒氣。傳聞廣陵王除了愛財享樂之外，尤好女色到處獵艷，今日之見果不其然，您不要猴急，好事多磨嘛!馮俊興是我的胞弟，葉蘊是我的弟媳，讓弟媳當王爺的妾室，是葉蘊上輩子修來的福份，高興都來不及，我再為弟弟俊興物色門當戶對的女子，此事包在嫂嫂身上絕對會讓小叔滿意!」
元羽雙眸燃起怒火道：「命妳一個月內將葉蘊送到廣陵王府，否則本王再度光臨宣光殿時，將掀桌撕破臉。」
馮月華急忙安撫道：「一個月內一定將葉蘊送至廣陵王府送給小叔，您先熄怒火。」
馮月華姿態擺得非常的低，試著說服元羽，你一言我一語時，突然看到元宏走進來，驚訝的不知所措，元宏疑惑看著兩人道：「《禮記‧曲禮》記載『嫂叔不通問』，這是為了防止產生情愫，遭外人猜忌誤解，小叔和嫂嫂之間不互相往來、問候以避嫌，元羽、月華你們兩人為何事在這兒私下會面呢?」
元羽拱手作揖道：「臣弟因左昭儀貴人多忘事，特來提醒她行成人之美，未經陛下同意擅闖宣光殿，臣弟魯莽罪該萬死，請陛下恕罪。」，怒瞪馮月華。
馮月華微笑牽著元宏坐下來，一面倒茶一面道：「廣陵王呀!相貌出眾、風流倜儻，處處留情，看中舍弟馮俊興的新婚妻子葉蘊，想納她為妾室，可是這事必須當事人雙方都同意，臣妾只能在旁邊敲鑼打鼓!廣陵王很喜愛葉蘊，怪臣妾未盡心盡力撮合，來宣光殿向臣妾抱怨未行成人之美。」
「朕鼓勵胡漢通婚，將元羽的鮮卑嫡妻降為妾室，再迎娶驃騎諮議參軍滎陽鄭平城的女兒，廣陵王剛新婚不久，馬上奪人之妻納為妾室，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夫不可扶』，奪人妻是不仁不義之事，萬萬使不得，朕不同意廣陵王再納葉蘊為妾。」
「臣妾正在苦勸廣陵王，婚姻之事不能強人所難，何況馮俊興與葉蘊兩人都不願意，臣妾夾在中間實在左右為難，陛下來的正是時候，幫臣妾解決這惱人的難題。」
「元羽未經朕的同意，擅自進出後宮，破壞『嫂叔不通問』的禮制，拘禁廣陵王府六個月，同時奪俸祿六個月。」
元羽猶如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雙眸燃起熊熊的烈火，卻只能壓抑在內心：「他媽的!我廣陵王竟然被左昭儀擺了一道，此仇不報非君子!」
元羽心不甘情不願道：「!臣弟遵旨，先告退意。」，一面走出宣光殿一面心道：「廣陵王啊!廣陵王啊!真是個傻子，賠了妾室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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