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男歡女愛 母子結怨
一望無際的天空,黎明前的黑暗,像似被潑墨炫染,雞鳴不絶於耳,呼喚大地甦醒。拓跋弘每日上朝前與下朝後必謁見馮太后,是日,他特別早起至太和殿向太后請安,王遺女驚見皇上慌失措道:「陛下請在這兒稍候,容奴婢先幫太后梳洗打扮,再行謁見之禮。」,拓跋弘直奔馮太后寢室,邊走邊搖手道:「朕等會兒在朝堂有重要議事,謁見母后即刻離開,妳不必幫太后打理。」,開門進入寢室,驚見地上整齊擺放兩雙鞋,一雙是精緻小巧的紅綉鞋,另一雙是綢緞的黑色男鞋,對比顏色特別鮮明,拓跋弘低頭目瞪那兩雙鞋,溫和道:「母后尚未梳洗打扮,暫不用起身,皇兒在這兒行謁見禮,即刻前往太華殿與眾臣議事,有關開倉賑恤飢民緊急要事,不叨擾母后。」
馮太后乍聽拓跋弘的聲音相當訝異,有點驚慌失措,但聽完拓跋弘的話,放下心中大石,平躺在床沿邊隔著帷幔,故作鎮定道:「昨夜晚睡,今早晚起,皇兒去忙朝堂大事,我想再補眠一下。」,拓跋弘冷冷道:「恭祝母后玉體安康,福壽雙全,兒臣先告退。」
馮太后與李奕經過一夜多次的纏綿,早已寬衣解帶,卸下身上枷鎖、卸下身份地位、卸下倫理道德、卸下世俗眼光,兩人躱藏在被褥下的自己,是最真實的面貌、最童叟無欺的自己,愛慾已湮沒了理智,找不到慾海的一根浮木攀爬上岸。當馮太后回覆拓跋弘話時,在被窩裡的李奕用手輕輕愛撫她赤裸的身子,來來回回尋覓濃情蜜意,時而輕捺,時而粗暴,馮太后雖驚慌但卻很享受,這種偷偷摸摸的愛慾,相當刺激香豔。當拓跋弘離開,兩人更肆無忌憚,猶如天雷勾動地火般,一發不可收拾,李奕緊緊擁抱她,幾近無法喘息,使盡渾身解數激烈交纏抽插,馮太后渴望被愛慾纏綿的親吻,亦渴望被欺負到流洩濕粘急促的性慾。
清晨再次熱烈的擁吻,激烈的交纏,耳鬢的廝磨,是昨夜纏綿悱惻的延續,他們在放縱與理智之間,早已掙扎徘徊了許久,卻始終找不到解決之道,他們先前築起堤壩預防不可收拾的殘局,無奈情慾之海早已波濤洶湧的恣意亂流竄,現已潰堤氾濫成災;他們原本想要淺嘗輒止的甜點,未料竟是飲鴆止渴的毒藥,而這毒藥已徹底摧毀他們的理智,大量澆灌他們這段不被世俗所認可的情慾;他們刻意束縛於禮樂教化,僅以琴聲瑟瑟、簫聲緲緲在兩地遙寄相思之苦,豈料琴簫再次奏起靡靡之音,餘音裊裊綿長如縷,使他們完全頹廢淫蕩,沉溺於男歡女愛、顛鸞倒鳳,他們離經叛道不顧一切後果,拆解禮教的束縛。
破曉的第一道曙光自窗外投入寢室,馮太后與李奕互相幫對方整好零亂的衣衫後,馮太后環抱李奕的腰身含淚道:「奕郎,當年文成帝寵幸李貴人,對我相敬如賓,從未給我欲生欲死的魚水之歡,每次你都讓我徹底淹没在魚池裡,你一離開我就犯相思病,咱們何時才能結束,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呢?我現年才三十歲,寡居有皇兒、皇孫,而你又有妻小,往後漫長的歲月裡,真不知該如何度此生?」
李奕長長嘆了一口氣閉目道:「燕兒,我這條離經叛道的魚兒,幾乎淹死在魚池裡,我內心糾結得很痛苦,妳是母儀天下的太后,我是個侯爺,是我不該越禮犯上,但我無法克制自己的情慾,為了妳即使犯了僭越之誅,此生永不悔。」
馮太后臉頰緊緊靠著李奕的胸堂,潸然淚下道:「我們的心靠得如此近,心心相印卻也心事重重,重重隔閡的君臣之禮、儒家禮教、倫理規範、皇族宗法、鮮卑習俗、漢族情結,壓得我幾乎無法呼吸,只能藉由琴聲如泣如訴相思之情,常來看我好嗎?」,李奕點點頭,兩人閉目相擁一會兒,李奕在王遺女刻意掩飾下繞道離開太和殿。
皇太子拓跋宏自從移居東宮授業,每日早晨在宦官抱嶷的帶領下來到太和殿,向馮太后行謁見之禮,拓跋宏貼心問道:「皇祖母為何在哭呢?」
馮太后拭去淚水微笑道:「皇祖母看到心肝寶貝的皇太子,就破涕為笑欣喜若狂。宏兒,前天教你唱《勸戒歌》第一首還記得如何唱嗎?」
拓跋宏天真道:「皇孫當然記得,《勸戒歌》是皇祖母親自填詞譜曲,比《急就篇 》、《千字文》更容易背誦,皇孫吟唱給皇祖母聽聽,『孝順父母、父母慈愛、慈愛兄弟、兄弟禮敬、禮敬師長、師長諄誨、諄誨百官、百官忠誠…』」
馮太后一邊聽拓跋宏吟唱,一邊幫忙打拍子,祖孫和樂融融,等他把整首歌唱完後,激動得抱起他高興道:「皇祖母教唱宏兒和你父皇同樣一首歌,宏兒一學就會,比父皇小時候學習得更快、更聰明,慶幸大魏江山代有人才出。」
拓跋宏露出小小白齒笑道:「感恩皇祖母的教導,皇孫還想再學習吟唱第二首歌。」,馮太后喜悅笑道:「慢慢來,皇祖母填詞譜曲恐怕來不及宏兒學習的進度。」,祖孫款款孺慕之情溢於言表,在稚幼吟唱聲中,更蘊育對未來無窮的期待。
當後宮醜聞漸漸傳開來,拓跋弘對馮太后養男寵心中充滿忿怒,但臉上從未流露任何痕跡,一切如常,上朝與大臣商議有關偏遠州鎮正鬧饑荒,百姓流離失所,下詔書「十一個州鎮百姓飢荒,開倉賑恤。」,下朝急忙回紫宮,傳喚殿中尚書步六孤定國與駙馬都尉萬安國覲見。
掌管皇城禁軍步六孤定國人高馬大、穿戎服與戎帽,身上配戴長劍,大搖大擺走進皇帝居住的紫宮,侍衛無人阻擋搜身,見拓跋弘已換上常服正在覽閱史書,邊走邊卸下長劍放在桌上,笑嘻嘻道:「陛下,急著找我,又有賞賜了嗎?還是有何鮮事呢?趕快拿出來大開眼界,或說來聽聽奇聞異事。」
拓跋弘斜視道:「賞賜沒有,奇聞異事倒是不少,等安國來了,咱們三個臭皮匠能否勝過一個諸葛亮?就看你們的謀略了。」
步六孤定國自己倒茶邊喝邊道:「聽起來,好嚴肅,我心怕怕喲!安國自小就長得特別俊,人又聰明機警,文采並茂,特別得馮太后的喜愛;不像我只會舞槍弄刀,沒有半點文墨,但別忘了喔!文成帝特別喜歡我喔!」
拓跋弘笑著搖搖頭道:「怎麼了?又吃味了嗎?酸味特重。你們各有所長,一個文官、一個武將,都是我的股肱重臣。」
此時,風度自然大方,瀟灑不拘,身材修長,結髮辮及肩,手持《孫子兵法》竹簡,玉樹臨風站在門外提高聲調道:「誰又吃味了? 」,拓跋弘與步六孤定國互指對方道:「是他!」,三個年方十七、十八歲的男子,互瞅一眼,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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