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同窗共學 笑擁美夢
拓跋宏接過布包打開，看到一雙繡三隻羊的男履鞋，馮誕不悅道：「你拿我的履鞋又幹什麼壞事?」
馮修挑一挑眉道：「我沒幹壞事，只是用它來自保反擊『皮鞭炒肉絲』，事先藏在屁股，抽打時不會傷及皮肉削弱疼痛，這叫『削鞭去魔鞋』，妙哉!妙哉!哈!哈!哈!」
馮誕氣沖沖道：「這履鞋意義非凡，我公元四六七年生，生肖屬羊，父王老來得子，娘親請漢族繡娘，在我的履鞋左右腳各繡三隻小羊，『羊』與太陽的陽同音，三『陽』開泰寓意萬事興旺、吉祥如意，具有祥瑞之兆，我一直很珍惜，捨不得穿它，你竟然拿來當墊被抽打，氣死我了!怎不拿自己的履鞋呢?」，怒瞪馮修。
馮修面有愧疚撒嬌道：「兄長，別生氣嘛!我生肖屬猴，履鞋左右腳各繡一隻猴子，若蹟敗露太皇姑姑看到猴子便知是我，『爌肉大餐』一定加重料侍候；若看到三隻羊，兄長可以幫我分擔杖罰，可憐苦命的我嘛!」
拓跋宏義正言辭怒道：「你這隻猴子陷人於不義，真沒道義。我與馮誕生肖同屬羊，很講道義。」
馮修忿怒道：「我沒道義嗎?你們兩人溺水時，是我嘶聲力竭找兩位美女來營救，聲音都破啞，沒有我，你們能活到現在來駡我沒道義嗎?兩隻披『羊』皮的狼，忘恩負義。」，翻白眼怒瞪拓跋宏。
馮誕打圓場道：「馮修不得無禮!你這隻潑猴每次幹壞事都會自食惡果，慘遭毒打成五顏六色的美猴王。」，拓跋宏與馮誕搖搖頭，不想再與馮修爭辯，至太醫署探視林文繡，並告知林氏姐妹可以回紫宮當差，教導游水技藝，半年後檢核游水成果，三少年非常期待林文繡傷口痊癒學習游水。
是日，拓跋宏與馮誕同桌用膳道：「馮修又到處打野食嗎?」，馮誕一邊夾菜一邉微笑道：「是啊!這隻歪嘴鷄只吃好米，在王府很挑食嫌東嫌西，現在又嫌棄御膳房的膳品難吃，他自個兒解決，絕對餓不死。」
此時，馮修捧一個大盤子上有兩小碗膳品，小心翼翼走進來道：「說我的壞話喔!我給你們送來珍貴膳品，嚐鮮一下。」，馮誕試喝，拓跋宏再喝，兩人相視點點頭。
拓跋宏道：「美味極了，這是江南名菜嗎?」
馮修摸一摸鼻子，一腳踩在椅蹬上道：「這湯品叫『燕窩』，金絲燕所築的窩，潔白晶瑩，富有彈性，百越國的貢品，聽說是劉宋後宮美容養顏的稀世珍品。」
「既然是女子美容養顏的聖品，就賜予林文繡喝。」
「我的也給林文絹喝。」
馮修雙手插腰道：「你們倆整天想著、唸著、看著都是林氏姐妹，真煞費我的苦心。你們先喝，我再去弄兩碗給她們喝!」
拓跋宏一雙眸子炯炯有神道：「這兩碗賜予她們喝，你再去弄兩碗也賜予她們喝。」
馮修雙眸充滿訝異，一字一句慢慢道：「喂!五品皇帝，稀世珍品，一人吃兩碗，好奢侈，陛下真的好偏心。」
拓跋宏挑眉笑道：「一碗是救命之恩，一碗是拜師學藝，束脩之禮，你拿去賜她們喝!文繡受傷更須要進補。」，馮修故意拉長聲音，白眼斜視道：「遵旨，好偏心!」
拓跋宏回到案牘預習太傅李沖的日講課，馮誕憂心忡忡道：「陛下敏而好學，每天除了聽政、騎射之外就是樂此不疲的讀書，還不斷增加學習課，原本由高令公一人講述四書、五經，現在改由九位太傅，每日輪流上四書《大學》、《中庸》、《論語》、《孟子》；五經《詩經》、《易經》、《尚書》、《禮記》、《春秋》，共九門繁重的典籍，臣實在越來越跟不上陛下，愧當侍讀生。」
「朕身為皇帝肩負江山社稷，必須比別人更認真，才能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你和朕的身份、天賦、資質、責任都不同，四書、五經、日講課盡力而為，不必過於操心。」，輕拍他的肩膀，馮誕寬慰許多。
馮修送燕窩給林氏姐妹馬上回御書房，拓跋宏與馮誕驚訝萬分，一時說不出話來，馮修放低聲調緩慢道：「五品皇帝、馮八誕日講課開始，打開無字天書《尚書》，上回講到〈堯典〉、〈舜典〉，記載古代聖明君王的言論與事蹟，陛下要牢記經典之作，馮八誕為人臣子不可忘記。這回繼續講〈大禹謨〉記載古代君臣之間的談話與謀略，為後世典範之作，你們三人要牢牢記住，將來受用無窮。侍讀生馮修不要再睡了，口水弄髒書簡大不敬，月考即將來臨，要認真複習課業……」，惟妙惟肖模仿八十八歲的高允聲音與動作，逼真且傳神，惹了拓跋宏與馮誕笑得前傾後仰，馮修繼續模仿又自我調侃搖頭道：「馮修啊!劣質之物，難以造就，如同《論語》宰予晝寢。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杇也，於予與何誅。』，子曰：『始吾於人也，聽其言而信其行；今吾於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於予與改是。』」，馮修模仿一半，突然看到文質彬彬、長像極為清秀的太傅李沖進御書房，戛然而止馬上入席就坐。
李沖溫和微笑道：「馮修經常遲到早退，難得準時就坐備課，還能道出孔子的名句『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牆不可杇也』，學業有進步，來解釋這句話的意思。」，三少年哈哈大笑，讓李沖有點兒莫名其妙，不知所為何來。
馮修很有自信的再度模仿高令公佝僂攜杖的身軀，假裝自己有長鬚，捋一捋道：「宰予白天睡覺。孔子說：『宰予像朽木一樣無法雕琢，像糞土一樣無法粉刷牆壁，我能拿他怎樣呢？』，孔子又說：『以前我看人，他說什麽，我就相信什麽；但我現在看人，聽他說什麼，還要再看他做什麼。這是因為宰予，使我改變了原來的想法與作為。』」
李沖驚奇道：「你平常都在打瞌睡，沒想到還能解釋得這麼好，天資聰敏，孺子可教也。」，三人更是哄堂大笑，拓跋宏邊說邊笑道：「李師傅，若把古代換成今日，古代的宰予就是當今的馮修，古代的孔子就是當今的高令公。」
馮修瞪拓跋宏一眼道：「五品皇帝，見不得李師傅誇我幾句，故意扯我後腿嗎?」，馮誕笑得眼睛都快流下淚水道：「陛下，比喻的恰如其分!」
馮修又瞪了馮誕道：「馮八誕是我兄長嗎?老是幫外人取笑我。你們的取笑也不能改變李師傅對我的佳評。三十而立、青年才俊的李師傅，我喜歡聽你講學，從今以後發誓不再打瞌睡了。」
拓跋宏拍手叫好道：「哦!馮修要開始『挖糞塗牆』了，咱們視目以待『發奮圖強』的功績喔!」，四人相視大笑，課前暖身又暖心，輕鬆愉快。
ns3.15.149.154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