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飲水思源 良善循環
東風吹走紅樓矮牆的枯枝殘葉，鮮綠嫩芽冒出枝頭，門前梅樹結滿纍纍果實，花瓣紛紛飄落春泥，抱嶷帶領林氏姐妹走進知客室道：「自從妳們突然被調離紫宮，我一直四處打探妳們的消息卻音訊全無，沒想到這次妳們冒死營救皇上與馮侍讀生，勇敢事蹟傳遍整個皇宮，太皇太后交待絕不能怠慢救命恩人，特別安排妳們住在高等級的宮女宿房，彼此有個照應，在宮中當差凡事要小心謹慎。」
林文繡跛行道：「我們在掖庭為奴已十年餘，多虧抱公公的提攜與照顧，才能苟延長喘至今，此生不知該如何報答您。」
抱嶷拍拍林文繡的肩膀道：「我年幼時因家族涉嫌謀反，遭誅三族，多虧妳們叔父林金閭暗中幫家父逃亡，我被宮刑與娘親充入掖庭為奴，母子相依為命，幸得林大人暗中相助，在他的教導下恭敬侍奉主子，謹言慎行，在白樓、東宮、紫宮默默當差。沒有林大人就沒有今日的我，受人恩惠點滴在心頭，他待我恩重如山，我理應回報他的姪女，這是善的循環，以後別再提報恩之事，在皇宮當差務必謹言慎行，這是你叔父的金玉良言，妳們要切記。」，林文繡不禁紅了眼眶道：「多謝抱公公的教誨與照顧」。
「我叔父到底犯了何等重罪?林家慘遭誅三族，當年我還小沒有記憶，將來要替父母、叔父、弟弟報仇，血債血償。」，林文絹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抱嶷怒道。
「文絹，剛剛才叮囑務必『謹言慎行』，怎麼馬上忘記。在皇宮當差，千萬不要想報仇，只怕仇還沒報，腦袋瓜兒先搬家。」
「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再提報仇，血債血償。只求在皇宮平平安安當差，清貧樂道無牽無掛，我就心滿意足了。」
「還是文繡懂事，我會伺機為林大人平反，文絹可別衝動壞事。」
「多謝抱公公的提點，以後我會『謹言慎行』」，林文絹雙手握拳道。不久，抱嶷離開紅樓，姐妹開始整理簡單素雅的寢室。
拓跋宏獨自在御書房背誦《詩經》，見到馮氏兄弟進來，左右探頭一下，濃眉大眼掃射四周確定無人，低聲道：「近來只見文絹來紫宮當差，文繡腿部受傷一直在靜養中，朕想去探望她，咱們一起去如何?」
馮修燦爛微笑道：「我舉雙手雙腳贊成，上回奉命送四碗燕窩給她們品嚐，竟然被老宮女擋在門外，不許男子進入，也不知道她們吃下燕窩，是否變漂亮了呢?」
馮誕拍手叫好道：「游水技藝一定要等文繡的腿部痊癒，咱們才能正式開始拜師學藝，不知她現在狀況如何?臣好期待學會游水，將來打敗南宋水師。」
拓跋宏手執《詩經》，故意面無表情掩飾內心的喜悅，冷冷道：「馮修開路，咱們一起拜見師傅。」，馮修摸一摸鼻頭道：「沒問題，我來拓荒開路，你們在旁披荊斬棘。」
三少年結伴同行走出紫宮，王遇道：「陛下，是否乘坐步輦呢?」，馮修搖搖頭道：「皇上年少力壯，有雙腳會走路，步輦全免，你們全部退下。」，三人繼續往前走，王遇緊跟在後道：「奴才，請侍衛保護陛下!」，馮修不耐煩道：「我和馮誕會保護陛下，不必驚動侍衛。」
王遇著急道：「可是陛下上次險遭溺水…」，馮修大聲斥責王遇道：「大膽奴才，竟然管起陛下的行蹤。」，王遇解釋道：「奴才奉命保護陛下的安危，以免再發生溺水憾事，上次奴才也受嚴厲的杖罰。」
馮誕溫和有禮道：「王遇，陛下要探望救命恩人，不必勞師動眾，徒增彼此的不便，只要你不講，我們也不講，大家相安無事啊!」，王遇勉為其難道：「你們千萬別跑去碧茵湖盪鞦韆，否則奴才小命朝不夕保。」
拓跋宏道：「我們絕對不會去碧茵湖，也絕口不提你在揚州伙房安排江南名菜的事。」，王遇被擢中弱點道：「好吧!當奴才不知此事，陛下快去快回，以免宮人多嘴。」，三少年迅速離開紫宮。
馮修氣憤道：「自從發生溺水事件，沒想到行蹤受到嚴密監視，豈能度日呢?」，拓跋宏看著遠方悠悠道：「這種被監視的日子，朕已過很久了。」，馮誕道：「陛下請放心，我和馮修幫你掃除那些邪惡不善的眼睛。」
馮修上揚下巴道：「好歹要找個機會好好修理這群狗奴才!」，馮誕拍拍馮修的肩膀道：「你吃不少『皮鞭炒肉絲』、『爌肉大餐』，陛下和我敬謝不敏，要吃你自個兒吃，恕不奉陪。」
馮修倏然從拓跋宏手中取過書簡，非常鄙視道：「書獃子，探望病人要送膳品補身，不是送《詩經》補腦，這樣腦袋會越補越大洞，我真敗給你五品皇帝。」，又把書簡遞還給拓跋宏。
馮誕道：「手不釋卷是陛下的習性，你連這個都不知，忝為侍讀生，怠忽職守。」，馮修眉毛下墜，搖搖頭道：「啥!連探病都要讀書，我自嘆弗如也。」，三人邊走邊聊來到紅樓大門。
馮修低頭看著地下道：「咱們要小心地上積水處，不要踩到青梅容易滑倒，上次我捧著四碗燕窩，差點跌倒，你們要長眼。」，三人進入紅樓，見一位老宮女手執鷄毛撢子正在擦拭桌椅，馮修道：「我們要找林文繡姐妹」，老宮女轉身怒瞪三人道：「這是男子禁地，連小頑童也不能進入。你上次送湯品來，已告誡過，怎麼今日又帶兩個小頑童來鬧場。」
馮修轉身對拓跋宏道：「陛下貴為九五之尊的『皇上』，今日突然變成『小頑童』，哈!哈!哈!」，馮誕暗自竊笑，老宮女驚慌失措馬上下跪，自掌左右耳光道：「奴才該死，不知陛下駕到，願為方才的失言受懲戒。」
拓跋宏嚴肅道：「今日朕私下探望救命恩人，不准對任何人談起，否則罪加一等重罰。」，老宮女道：「奴才絕對守口如瓶，發誓不對任何人提及此事。林文繡姐妹的寢室在右邊迴廊最後一間，特別挑選環境清幽靜謐，奴才親自帶您們前往。」，三少年跟著老宮女一起前往。
ns18.191.44.139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