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懵懂少年 戲水鴛鴦
初夏陽光普照大地，馮誕、馮修穿輕薄短袖常服，林氏姐妹穿黑色窄袖、長褲，各側背一個刺繡精美的小花布包，四人在紫宮門外臺階下等待拓跋宏，馮修大力揮手向前迎接道：「左等右等，五品皇帝終於下朝，大小美女都幫我們準備好換洗服飾、物品、零嘴，咱們出發囉!」，五人結伴同行，邊走邊玩鬧，來到皇城西北山谷幽靜的冷泉，流水從山壁高處陡然直瀉，濺起水花彷彿一顆顆晶瑩的珠寶，霧氣瀰漫宛若人間仙境。
三少年興高采烈，迫不及待卸下常服及履鞋，只穿短褲到處奔跑，林文繡為三人折疊服飾放入小花布包，馮修正要跳進冷泉，林文絹大聲咆哮：「馮修!你給我回來，不必急著找死。」，大家都注視停止奔跑的馮修，充滿被挨駡委屈的眼神。
「圓臉女蛙蛙，幹嘛!那麼兇。」
「馮二公子沒溺水過，不知流水無情，初學者在游水之前，務必暖身一刻鐘，全身慢慢浸入適應水溫，避免在水中發生痙攣，大夥兒跟文絹一起做暖身術。」，林文繡溫柔道。
「美人魚，上次妳救陛下，為什麼沒先暖身直接跳水救人呢?」
「救人第一，當時情況很危急，我和文絹從小就會游水習水性，不必暖身也能自保，但你們是初學者，絕不能冒然躍入水裡，恐危及生命。」
林文絹道：「我們現在要手把手教基本游水，誰要我教就站在我這邊，誰要姐姐教就站在她那邊。」，馮誕站在林文絹身邊，馮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馬上衝到林文繡的身邊，拓跋宏一動也不動。
林文絹疑惑道：「陛下要誰教呢? 」
拓跋宏攤開雙手掌心向上道：「我拜師學藝的束脩早就送給師父，馮修沒行束脩之禮，卻搶走我的師父，這樣合理嗎?」
馮修喪氣道：「我是最早行束脩之禮，只是被人污走四碗燕窩!」
林文絹道：「姐姐，妳來教陛下游水，馮大公子贈我一對弓箭及一把寶刀，其中一項就借花獻佛當成馮二公子的束脩，我來教馮氏兄弟。六個月後咱們一較高下，誰游得好表示誰教得好，如何? 」，林文繡點點頭道：「好!六個月後競技見真章。」
馮修大聲喊：「圓臉女蛙蛙好兇，我不要妳教，我要美人魚教。」，林文絹揪著馮修的耳朵道：「俗話說：『棒下出孝子，嚴師出高徒』，沒聽過嗎?」，林文絹帶領馮誕、馮修走到東岸邊準備下水。
拓跋宏與林文繡往西岸邊走去，金色陽光灑落在兩張臉龐，拓跋宏身長已高出她半顆頭，充滿喜悅並肩同行，林文繡流露出幾分慧黠靈氣道：「陛下，游水必須學會打水、劃水、換氣三個基本技巧，今日先教打水。」
拓跋宏用深邃的眼神看著林文繡道：「我險遭溺斃，恐懼下水，能不能牽妳的手一起下水呢?」林文繡害羞點頭道：「我先下水，再牽陛下一起下水，放鬆身體就能浮在水面。」，兩人下水後，拓跋宏緊緊靠在林文繡身邊，突然用雙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身，林文繡動彈不得道：「陛下不要緊張，全身放輕鬆，身體自然會浮在水面。」，拓跋宏眼角偷偷瞄了她一眼撒嬌道：「我好害怕!」
林文繡輕聲道：「陛下雙手的手肘打直，握緊我的雙手，身體俯臥放鬆就能浮在水面，兩腿伸直，大腿帶動小腿開始上下打水，試試看!」，拓跋宏緊緊握住林文繡的雙手，照她的技法練習，她道：「陛下做得很好，記得要大腿帶動小腿打水，不能只動小腿。」，拓跋宏的雙手死命握住她的雙手，浮在水面上，雙腳不斷打水，濺起白色水花飄落在兩人身上，好像下過濛濛細雨，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更顯得光彩奪目，像一顆顆美麗的珍珠從空中飄落。
約莫半個時辰，兩人全身濕淋淋坐在冷泉岸邊休憩，亭亭玉立的林文繡，清秀精緻的五官在烏黑濕髮襯托之下，更顯得楚楚可憐動人，情意萌動的拓跋宏，初嚐甜蜜滋味湧上心頭，用右手握住林文繡的纖細的左手道：「師傅，弟子今日打水技藝如何呢?」
她的手像觸電立刻收回，雙手掌交疊緊握，害羞矜持道：「剛開始還不錯，怎麼越練習越退步呢?可能陛下一開始過於用力打水，導致後濟無力。」，拓跋宏微微竊笑未語，她邊說邊打開小花布包拿出布巾，幫他擦拭殘留在身上的水滴，換上乾淨常服，重新結髮辮，拓跋宏看著前方白濛濛的瀑布道：「我好喜歡妳結的髮辮，文繡妳願意用一生幫我結髮辮嗎?」，她不假思索微笑道：「好啊!只怕陛下長大成人，就不須要我結髮辮了。」，拓跋宏眉宇間堅定的眼神，深情款款道：「我一生都要妳幫我結髮辮。」，林文繡突然感覺臉龐一股灼熱，低頭未語繼續幫他結髮辮，此時無聲勝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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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絹緊跟在馮誕、馮修的後面大聲喝斥：「小頑童!小心滑倒，跑慢點兒。」，馮修奔跑大聲呼叫：「游水比騎馬、射箭更好玩，我寧願天天游水，也不要讀書。」
林文繡見三人跑過來，先讓馮誕與馮修換上常服，再從小花布包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食物道：「游水易有飢餓感，每人一塊芝麻餡餅、五顆軟梅。」，馮修咬一口芝麻餡餅道：「美人魚最善解人意，知道我肚子得咕咕叫，好香的芝麻餡餅肯定是中原人吃的食物，真好吃。」
林文繡道：「芝麻餡餅易於製作、攜帶、久存不壞，是北方遊牧民族長途跋涉的主食，傳說自漢代從北方傳入中原，東漢靈帝特別喜好食用，稱之胡餅，我再敷上南方特產芝麻提香味。」
拓跋宏邊吃邊道：「胡餅加芝麻、軟梅，味道鮮美，齒頰留香，這一道胡漢精融的美食。」，馮誕道：「單獨食用胡餅、芝麻、軟梅，不如三者一起食用，滋味多層次，果然不同凡響。」，拓跋宏總是默默偷看林文繡，兩人眼波不經意交流，又害羞閃開，刻意迴避，內心噗通噗通跳動。
馮誕謙謙有禮對林文絹道：「明天換我教妳騎馬、射箭、練武術，若學得不錯，可以參加九月皇家圍獵競技。」，林文絹睜大眼睛驚喜道：「好!就以九月皇家圍獵競技為目標，我得加把勁努力。」，五人聚在一起嬉戲打鬧，好快活，林氏姐妹濕淋淋的黑服飾，在烈日照射與微風輕拂下漸漸風乾。
林文絹道：「咱們該賦歸好好休息。」，馮修雙手插腰對著拓跋宏道：「五品皇帝，今日大家精疲力盡，回不要再讀書，我沒辦法侍讀。」，拓跋宏挑眉笑道：「你幾時侍讀呢?朕只看到一隻瞌睡蟲拼命流口水，打鼾聲此起彼落，不絶於耳…」，五人笑聲掩蓋冷泉瀑布流水聲，迴旋在青蔥翠綠的後山，邊走邊聊天，朝向紫宮賦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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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柔嫩的柳葉青青、緋紅的桃花朵朵盛開，桃紅柳綠襯托出一派生機勃勃，輕盈多彩、灑脫不羈的蝴蝶翩然飛舞，拓跋宏停下腳步，觀看一對色澤鮮艷的大蝴蝶道：「中原民間盛傳『梁祝化蝶』的愛情故事，傳說祝英台女扮男裝求學，結識同窗好友梁山伯，兩人相愛最終無法結姻緣，死後墳墓出現一對彩蝶雙雙飛去。」，林文繡一同看彩蝶道：「蝴蝶代表忠貞不渝的愛情，梁祝化蝶也寓意著『生不能同寢，死要同穴』，兩心相許，白首不離、美麗淒婉的愛情故事。」，拓跋宏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精氣內斂望著林文繡道：「妳喜歡祝英台嗎?」，林文繡眼若秋水，柳眉盈盈，一絲淺笑，面若桃花道：「我喜歡她對梁山伯的忠貞不二。」，語調流透一股剛烈的鏗鏘之意。
林文繡突然看到旁邊一叢叢鮮嫰的綠葉，欣喜若狂提高音亮道：「文絹，這是桑椹葉，是我尋尋覓覓的桑椹葉。」，林文絹跑過來一看道：「真的是桑椹葉，附近一定有桑蠶。」，林氏姐妹急忙用雙手撥開桑椹葉。
三少年一臉疑惑互望，馮誕道：「妳們在找什麼東西呢?大家一起找比較快。」，林文絹開心道：「就是一條一條的毛毛蟲，有白色和黑色兩種。」，大夥兒東翻西找，馮修道：「圓臉女蛙蛙，所有的樹木綠葉都翻遍，沒看到毛毛蟲，妳有沒有搞錯呀!」，林文絹不客氣道：「小頑童，我不可能搞錯，再找找!」
拓跋宏從桑椹樹洞裡取出一顆一顆米白色橢圓型的東西，好奇問道：「這是鳥蛋嗎?」，林文繡睜大鳳眼喜極而泣道：「這是蠶繭!蠶吐絲結繭，在繭中脫皮化蛹，不食不動約十五日，羽化為蛾，外形似蝴蝶，蛾再破繭產卵，數天後蛾死亡結束蠶的一生。江南地區的婦女將蠶繭煮後曬乾抽絲，就是著名的絲綢，再染成不同顏色就是繡線。」
「相傳養蠶取絲始於黃帝的妻子嫘祖，漢武帝打通絲綢之路，就是用這種小小的蠶繭與西域各國往來，以文治求太平。文繡，這些蠶繭全部賞賜給妳刺繡用。」，拓跋宏隨即將手中的蠶繭全部放入林文繡的小花布包內，林文繡淚光閃閃相當激動道：「謝陛下恩賜。」
「陛下，我呢?」，林文絹道。
「妳沒刺繡給朕，不能賞賜給妳。」
「我姐姐也沒刺繡給陛下啊!卻得到賞賜。大家評評理，陛下是不是很偏心我姐姐呢?」
「不僅偏心，還很霸道、肉麻。」，馮誕與馮修異口同聲道。
林文繡嬌滴滴害羞的不知該如何啟齒解釋，始終沈默不語，拓跋宏看著害羞的林文繡會心一笑道：「應文絹的要求，朕賞賜的蠶繭，命文繡做一件繡品送給朕!文絹要不要賞賜呀!」，林文絹急忙道：「免了!免了!我還欠兩位馮公子各一件繡品，無法再繡一件贈陛下。」，五人又哈哈大笑，拿著蠶繭、桑椹與桑葉，邊走邊玩耍，沿途欣賞落日美景，輕鬆愉悅賦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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