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歹人構陷 無言抗議
清晨大雪紛飛飄落太和殿,太皇太后一面覽閱奏摺,一面等候拓跋宏的晨昏定省。當拓跋宏步行走到太和殿,看見幾位紫宮的宮人齊聚在太和殿門前,對自己眨眼示意,他未多言進寢室向太皇太后道:「皇孫拜請太皇祖母聖安。」
「皇上最近都些讀什麼書呢?」
「皇孫最近重新研讀《大學》、《春秋》、《易經》、《詩經》」
「四書五經是儒家經典著作,大魏歷代帝王都非常重視儒學,而皇上自小研讀四書五經,接受最完整儒學陶冶的帝王,以儒術治國完成統一大業,莫忘身負社稷江山的重任。」
「皇孫謹遵太皇祖母的教誨,希望將來到魯郡祭拜仰慕的儒學大師孔子。」
拓跋宏突然看見旁邊的桌子道:「太皇祖母猶如娘親再世,自小無微不至照顧我、養育我,俗話說『養育恩情大過天』,欲報之德昊天罔極,恩德如蒼天廣大,無以回抱。這小膳桌只能擺幾道膳品,娘親長期挨餓恐損毀玉體,兒子實在不忍娘親長期挨餓。」,他邊說邊落淚,太皇太后感到一股暖流侵襲,溫潤冰冷的心道:「難得皇上有這份孝心,不枉費娘親付出極大心血教養皇兒,總算沒有白費心思。膳桌是娘親命人鋸小一點,讓大家看到連太皇太后都如此節儉,皇上及文武百官、宮人豈敢奢侈無度呢?皇上務必記住,為政者要以身作則,才能形成風行草偃,上行下效的具大影響力,否則必定上樑不正,下樑必歪。」,拓跋宏拭去淚水道:「兒臣,謹遵母后的教誨。」
太皇太后自從對獻文帝徹底失望,長期冰封的母愛被拓跋宏喊著「母后長、聖母聖后短」瞬間溶化,她愉悅道:「皇兒今日無早朝,回御書房研讀聖賢書。」,他行跪拜大禮道:「兒臣拜別聖母聖后萬福金安,兒臣先回御書房讀書。」
當他走出太和殿時,遇見楊播與楊樁兩兄弟問道:「你們為何在此呢?」,楊播道:「大宦官張祐通知我們來此,不知何事?」,楊椿面有難色道:「聽八卦,聊是非。」,拓跋宏微笑道:「你們去聊是非吧!朕回御書房讀書了。」
張祐帶領五位宦官一起覲見太皇太后道:「爾等如實向聖后稟報皇上的一舉一動,事件屬實擇優賞賜。」,宦官下跪不敢抬頭。
太皇太后道:「每十日必須呈報皇上起居一事,講吧!」
雙三道:「皇上最近逢人便問,獻文帝的死因?直接死因是喝了鴆酒,間接死因是什麼呢?」,她緊蹙的眉宇之下,那雙淺色眸子裡流露過一絲殺氣。
王質道:「皇上問奴才有關思皇后的父親南郡王李惠,如何通敵叛國?其他遺族流落何方?他說將來親政後,要剷除所有外戚勢力,漢朝不乏外戚干政,大魏不能重蹈覆轍。」,她神色冷洌起來,眸子瞬間凝結如冰。
劇鵬道:「皇上認為侍讀生馮誕與馮修是聖后派來監視自己,整天只會穿著華麗服飾,腦袋空空,沒有半點文墨。馮誕經常陪皇上鑽研武功,馮修喜歡吃喝玩樂,偶而陪皇上練武,三人都喜歡由林氏姐妹定時教授游水。」
楊播道:「皇上生活相當規律,平淡如水,整日除了讀書練武之外,就是讀書練武,待人以禮,未曾聽聞其他不敬之事。」
楊椿道:「楊氏三兄弟任中官,兄長楊播侍候皇上,臣與弟楊津侍奉聖后,從未聽兄長談及皇上的一言一行,無從稟告。」
太皇太后睜大眼睛怒視楊播與楊椿喝斥道:「飯桶!虧你們娘親王氏是本宮的外姑,竟然養出三隻大飯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能成就什麼大事呢?」、「雙三、王質、劇鵬論功行賞。張祐!宣皇上至太和殿。」
拓跋宏眼皮一直跳,內心忐忑,小心謹慎回到太和殿,五位宮人仍跪在地下,太皇太后眉帶烈火,雙眸灼灼鋒芒,令人不敢直視,拍桌大聲怒道:「皇上年紀尚小,羽翼未豐滿,不好好讀書,整日想著如何為獻文帝與李惠報仇,如何剷除外戚干政。」、「張祐,給我杖打五十下。」
楊播看著拓跋宏急切道:「臣是皇上的近侍,從未聽聞皇上要報仇或剷除外戚之事,請聖后息怒明察秋毫,勿聽信讒言。」,雙三、王質、劇鵬怒瞪楊播。
雙三道:「我們是據實稟告,是楊播沒聽到,沒看到,就不是讒言。」
楊椿道:「真相只有一個,到底是讒言,還是事實,都應先問清楚,不能冤枉皇上。」
「皇上如何解釋?」,拓跋宏沈默不語。
「張祐!給我狠狠的杖打五十下」,他始終不哭泣、不吭聲、不求饒、不解釋,更不為自己辯解。
「皇上認不認錯呢?」,拓跋宏受傷,目不轉睛看著雙三、王質、劇鵬三人,沈默跪在地上。
「只要皇上承認錯誤,保證下次不再犯錯,改邪歸正,母后就原諒皇兒。」,拓跋宏直視太皇太后持保緘默不言。
「皇兒只要交待清楚,是誰跟你說三道四,講清楚說明白,母后就原諒你。」,拓跋宏仍然不吐任何隻字片語。
太皇太后忍不住火冒三丈,怒不可遏道:「張祐!把皇上關起來,不許給他吃東西,讓他只穿一件單薄的衣服,凍死他、餓死他,直到他承認錯誤求饒為止。」,拓跋宏被送進破柴房裡關起來。
楊播與楊椿步出太和殿,楊播道:「咱們兄弟三人承蒙二聖的恩賜,才有機會任近侍,他們母子之間的嫌隙,我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很難調解,平時應更加謹言慎行,避免禍從口出。加上一些挑撥離間者,為了賞賜從中搬弄是非,加深母子裂痕,要調解與復和談容何容呢?縱使被聖后狠狠瞠目怒視、大聲嫌棄責怪,也要謹慎再謹慎,絕不胡言亂語,加油添醋,無端製造是非。」
楊椿道:「咱們兄弟都不是聖賢者,即使在謹慎的判斷之下,也難免曲解皇上的原意,張冠李戴、指鹿為馬、顛倒是非、斷章取義,造成無謂爭端釀成大禍,所以絶對不敢也不能在二聖之間說三道四,撥弄是非啊!大哥!請您放心,我會再提醒弟弟楊津,在二聖之間絕不輕言妄語。」
楊播鬆了一口氣道:「我先回紫宮,你和楊津小心侍候聖后,在皇宮當差務必謹言慎行。」,楊椿拱手作揖目送兄長離去。
太皇太后情緒稍微緩和一下,虛弱的對張祐道:「皇上雖然才十二歲,但個性堅毅,脾氣倔強,加上天資聰穎,好學不倦,擁有超乎他年齡的沉著與冷靜,根本是個成年人。本宮不得不承認這孩子真的不平凡,絕非泛泛之輩、庸庸碌碌之人,不禁令人害怕,難道要重蹈獻文帝的覆徹嗎?皇上各方面都比他父親優秀傑出,是非常強勁的對手。皇上若再不認錯,本宮欲黜廢他,另立新帝。」
張祐睜大眼睛驚訝道:「聖后請息怒,重立新君乃是國之大事,務必三思而後行。」,太皇太后坐在椅子上,右手扶著額頭,手肘挺著桌子,喪氣搖搖道:「退下吧!讓本宮好好思考。」
ns3.136.19.16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