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一妻四妾 終無寧日
拓跋宏與皇弟妹一起步行春遊踏青,稚嫩的語聲笑聲縈繞方山,踩著輕快的步伐為春泥留下足跡,欣賞兩旁聳立的松柏竹林,來到蔭涼幽靜的平臺,大夥兒參差不齊、七零八落坐在石頭上,拓跋宏左右觀看,眼睛迅速掃瞄一下問道:「怎麼沒看到六弟拓跋勰呢?」
拓跋禧跑到拓跋宏面前拱手作揖正準備要講話,拓跋宏搶先道:「咱們兄弟姐妹難得齊聚在景色優美的方山,今日不必行君臣之禮,一切從簡。」
拓跋禧舉起右拇指道:「拓跋勰是皇宗學的超級學霸,各項考核不僅名列前矛,還勇奪第一,每位師傅都非常誇獎他,二弟雖為兄長都望塵莫及,自嘆弗如也!」
拓跋宏眼眸充滿驚喜道:「六弟這麼厲害呀!下次我遇到他時,一要考核測試。」
眉清目秀的皇七弟拓跋詳道:「皇宗學下學後,六哥一定回書房讀書,經常獨來獨往,有點兒孤僻高傲,是一位獨行俠。」
皇五弟拓跋雍手持楊柳一邊比劃一邊道:「大哥,老六是個書呆子,常說『眾樂樂不如獨樂樂』,經常獨處發呆、胡思亂想!」
皇五妹拓跋玟瞪著拓跋雍道:「六哥沒有那麼孤傲啦!平時我學習有不懂之處向他請教,他都會很認真解釋給我聽,並教我如何讀書,他是皇宗學的學習典範。」
皇六妹拓跋瑤眼珠靈活的轉動道:「我邀他一起春遊踏青,他說季考不佳,要再讀書彌補不足,還勸我『身為公主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多留在皇城讀書,有空學習女工。』,本公主是馬背的民族,不是漢民族,整天關在金碧輝煌的皇宮裡發呆嗎?會悶出病來呀!我實在沒辦法接受他那種迂腐想法,根本就是限制女子的行為自由嘛!我經常和六哥吵架,不足為奇嘍!」,全部的人哄堂大笑。
皇四弟拓跋羽來回踱步道:「連皇宗學的麒麟才子季考不佳,表示考題太難,考不好是理所當然的事,這次太皇祖母不能再處罰我們喔!不過,我很贊成六弟認為皇族公主要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千萬不要學拓跋瑤像個女漢子,天天嚷嚷、處處吵架,我耳根都無法清靜。」
拓跋瑤非常不服氣道:「我若是女漢子,四哥就是男娘子。我擁有拓跋鮮卑的高貴血統,豪邁不羈、灑脫不拘、吃苦當吃補的美女子。哪像四哥考不好,還牽連六哥占便宜,怪東怪西,縮手縮腳,一點兒擔當都沒有,這叫『男娘子』唄!可惜是個醜男,沒有拓跋詳的俊美!」
拓跋詳聽到自己的名字馬上回應道:「你們兩人耍嘴皮子,別牽扯到我身上,不過我絕不是『娘炮』、『男漢子』,我是堂堂正正拓跋鮮卑的俊俏男子。」
拓跋宏聽皇弟妹,你一言我一句的鬥嘴,不禁莞爾一笑道:「既然皇宗學出現一位麒麟才子,大家就要把他當成楷模認真學習。咱們鮮卑族沒有文字、沒有經典,只能借助漢文字、四書五經,尊崇孔子的儒學,以禮樂制度移風易俗鮮卑落後文化,將來協助大哥統一華夏。」
拓跋宏繼續道:「儒學脫胎於漢族周朝的禮樂傳統,以仁、恕、誠、孝為核心,著重君子的品德修養,強調仁與禮的相輔相成,重視三綱、五倫、五常、四維、八德,提倡教化與仁政,有助於拓跋鮮卑統治廣大的疆域。馬背上的民族,馬上得天下,豈可馬上治天下?大魏當務之急,要讓胡漢民族各種不同生活習慣、文化習俗,精融一致才能固國安邦,就必須尊崇儒術、行仁政之道。」
拓跋瑤問道:「若儒學與鮮卑習俗相違背怎麼辦呢?如咱們鮮卑有句俗語『健婦持門戶,勝一大丈夫』,女子操持內外一切家務,掌管得好,勝過男子;但漢族對女子限制好多,如六哥要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覺得好憋屈喔!』,男子與女子都是人,男子可以外出騎馬打戰,女子卻要待在家裡操持家務呢?很不公平!」
皇三弟拓跋幹走到拓跋瑤面前道:「六妹呀!妳覺得不公平,咱們男子才覺得不公平,在鮮卑家族裡全是女主在發號司令,男主除了打戰殺敵之外,在家裡的地位遠遠不及女主,七弟你說是不是呀?」
拓跋詳尷尬道:「三哥!我娘親猶如剛剛那隻老虎,時常打得我遍體麟傷,當然要聽她的話,難道要聽我的話嗎?我在家的地位最小。」,大家看著拓跋詳捧腹大笑、前俯後仰。
拓跋幹走到中間露出潔白牙齒向大家大聲道:「漢族俗習規定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先父皇已過世了,依漢習俗娘親要聽從咱們的話,對不對啊?」,皇子們一致拍手叫好,齊聲道:「對呀!」
皇四妹拓跋真道:「別忘了,我們是鮮卑族,不是漢民族,先父皇已過世,依鮮卑習俗要聽從太皇祖母、太紀的話,不是嗎?」,狼狼潑了皇弟們冷水。
拓跋宏道:「胡漢民族風俗習慣大不同,漢族從事進步的農耕生活,家務分工採『男主外,女主內』,乃因男子體形粗壯適合農耕莊稼,女子體形嬌小適合在家種桑蠶蟲,各司其職;女子在『男尊女卑』的教條約制下,在家地位低下;而鮮卑女子騎馬射箭樣樣行,掌管內外家務權力一把抓,在家地位高。」
拓跋玟道:「我認為實漢族的『女主內』,意旨在家庭內,女子才是『一家之主』,而鮮卑族女子不僅主內還兼外,在家庭內外都是『一家之主』,也就是說不管鮮卑族或漢族的女子,在家庭內都是『一家之主』,無『男尊女卑』落伍的風俗文化。」
拓跋瑤舉雙手道:「我贊成五姐的總結說法」,拓跋宏與弟妹們相談甚歡,眾人愉悅的笑聲迴盪在山林,餘音繞樑在每個人的心中。
方山突然傳來幾位小女孩的哭聲,拓跋宏尋著聲音大步走去,皇弟妹跟隨其後,他看到林氏姐妹各抱一位正在哭泣約三歲的小女孩道:「不哭!不哭!」
站在旁邊的馮熙正嚴厲斥責另外兩位小女孩道:「月華年紀比較大,不能和春華一起欺負妹妹日華、秋華。妳再橫行霸道,下次不讓妳出來遊玩。」
明眸大眼、皮膚白晰是個小美人胚子的馮月華道:「我才不稀罕!」
馮修憤怒走到她的面前道;「庶出的賤貨只會欺負我妹妹,滾開!」,用力將她推在地上。馮夙與馮月華為同母生的兄妹,他伸手抓住馮修的衣襟兩人當眾大打出手,馮誕拉住馮修,馮熙拉住馮夙,其他人將他們隔開。
馮修大聲駡道:「他媽的!我娘親是身份高貴的博陵大長公主,你們不看看自己的生母常媚幾斤兩,以妾身混進昌黎王府喧賓奪主,到處吆喝還虐待我妹子,倘再動手打日華、秋華,我就用鐵掌侍候妳們。」
馮月華豎起兩道濃眉大聲道:「是她們自己跌倒的,我和春華沒有打她們。」
馮修更惱火道:「馮月華才五、六歲,小小年紀謊話連篇。 日華、秋華臉上的掌痕是自己劃上去的嗎?」
馮夙大聲駁斥道:「月華沒有動手打人,你不能指鹿為馬,顛倒黑白、混淆是非。」,馮修與馮夙兩人口無遮攔大聲嘶吼漫駡。
拓跋宏見現況吵架有升溫趨勢,大聲道:「朕命令你們都閉嘴,肅靜不准再講話,文繡、文絹把兩位小孩送過來給朕看一下。」
拓跋宏刻意看林文繡一眼,再看兩位小女孩稚嫰的臉頰道:「臉上確實有掌痕,剛被打過的傷痕,這是太傅馮熙的家務事,自己回府好好教導幼女,家闔萬事興。」
馮熙拱手作揖道:「臣回王府一定好好教養子女,賢淑端正,恭謹有禮,溫仁謙遜。」,馮誕向拓跋宏閉右眼示意一下,馮修怒瞪馮月華、馮春華、馮夙,牽著自己的馬,一躍上馬鞍向林文絹點頭,策馬揚長離去。
拓跋宏道:「朕另有他事要處理,先離開方山。拓跋禧帶皇弟妹去踏青春遊,再由侍衛護送回皇宮。」,他向馮誕輕輕點頭,騎著赤兔馬奔馳離開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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