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司馬霄的話就像一把刀,粗暴地將現實,血淋淋的從沐漓心裡深處挖出來,擺在那。
他確實還沒忘,但是當年他們分手帶來的痛苦,還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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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漓做夢也沒想過,分手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他和司馬霄身上。
自他打開心扉接受了司馬霄的愛後,他們每天生活裡處處是激情,天天都是情人節。
他給予司馬霄完全的信任,從不查勤,司馬霄也總是支持他所有決定。
他將對司馬霄的愛,一一化為音符,對司馬霄的情,一字一句化為旋律,憑藉著天生的好歌喉與創作天賦,再加上那付很有觀眾緣的好皮囊,他很快的被封為歌神,拿下樂壇大大小小的獎項,再加上L牌的加持,造型團隊的巧手,他成為妥妥的帶貨王。一個耳環、一個戒指、一個包,只要沐漓戴在身上,被鏡頭捕捉到,件件成為爆款,而且沐漓配合度高,幕後團隊更是實力驚人,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沐漓也覺得他一生的幸運都用來遇見司馬霄了,過往的悲慘對他早已沒有負面影響。
在還清債務後,他創立了愛心基金會,專門照顧無家可歸的孩子,供給他們上學的學費與生活溫飽。
日子過得十分舒心,直到四年前的那天。
一早,司馬霄吻醒沐漓,"寶貝生日快樂,我去公司一趟,等等司機會來接你,我們機場見。"
應了聲,沐漓繼續睡著。
他昨天就讓阿寧提前放假去了,今天他生日,司馬霄答應要帶他出國旅行,下午的飛機,所以他繼續舒服賴床著,然後優閒的吃完早午餐,等著司機來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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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漓在機場等著,一直沒看到司馬霄的出現,他手機也一直撥不通。
一直到最後登機時間過了,司馬霄還是沒有出現,沐漓坐在VIP室,不死心的反覆撥打著電話。。。
直到最後末班飛機起飛,最後是范恣軒跟聶逸白兩人趕到機場,將人架走。
他們將沐漓送回公寓,又把人弄去睡後,兩人坐在客廳等著他們的大哥出現。
當晚,四個大男人在小公寓內,焦頭爛額。
范家兩兄弟負責動用關係,找尋司馬霄,只知道他下午從公司離開後,人沒去機場。聶家兩兄弟則使用當年聶璟霸佔各大商場螢幕的找尋兩位弟弟的方法,入侵各個攝像鏡頭找尋,路口監視器、機場監視器、提款機鏡頭等等。
兩組人員都一夜未果,司馬霄像憑空消失一樣。
范澄抽了一口菸,吐出陣陣煙霧,捏了捏眉頭,"有這麼大本事將霄弄走的人,又不被我們找到,只有司馬老爺子了吧!"畢竟他們這一身本領,都是來自司馬老爺子,他們的路數他老人家一清二楚,自然能夠巧妙避開。
"如果對手是老頭子,霄哥那肯定沒事了。我擔心沐漓會受到波集。"聶逸白一語點出關鍵人物。
他們都生在豪門,各種爭權奪利、商場的阿諛我詐,早已見怪不怪,練就見招拆招的本事。
唯獨沐漓,跟他們比較起來,純潔的跟一張白紙一樣,即使出道多年,在這大染缸的演藝圈裡,有司馬霄跟他們的護航,基本上什麼髒水都潑不到沐漓身上,他只需要做他喜歡的音樂。
沐漓也很爭氣,一曲成名,吸金速度更是讓老闆范澄咋舌,而且還釣著司馬霄這條大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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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房門就被打開了,沐漓看到客廳煙霧瀰漫,就說"找不到人,對吧?"
客廳一陣安靜,范澄被大家看著,只好清清嗓子說道,
"阿漓,雖然我們現在聯絡不上他,但是可以保證霄的生命安全無虞。你現在要做的只能是等待,他處理好事情就會回來了。"
"好。"沐漓聽到司馬霄是安全的,他就放心不少。
"我叫阿寧回來照顧你?"范恣軒依舊不放心沐漓一個人。
"不用,給他休息幾天,他跟著我到現在,也才休過這幾天假。"
"我不是小孩了。你們不用那麼擔心好嗎?你們都去上班,我做早餐給你們,等等都帶在路上吃。"
沐漓是一個收到別人一分的好,就會回報十分的,他笑起來很陽光,他們這群被爭名奪利弄得疲憊不堪的二世祖,就是被他這樣溫暖著。所以三不五時都會跑來沐漓跟司馬霄的小公寓裡,蹭飯,喝酒,打牌、打遊戲。
原本該在國外的五天,沐漓化悲憤為靈感,將所有精力投注在他的新專輯中,在琴房裡譜出一段又一段旋律。范恣軒跟聶逸白兩人,下班就往這邊跑,就好像他們還在X大的日子,空閒時就打小白球、騎馬、射箭、練拳等等,這些興趣都是被司馬霄這幾年培養出來的,范聶兩二少,也是被自家大哥一併丟給司馬霄培養,他們三人後來被譽為X大的三大貴公子,在學校裡吸引了一群迷妹迷弟。而這些興趣更讓沐漓在後來拍戲的那幾年,十分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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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天假期,一條豪門聯姻的新聞,一早就佔據各媒體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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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漓今天一如往常,睡到中午,今天不是窩在琴房,而是到公司。
這次司馬霄不見,他什麼忙也幫不上,只能等待,他突然發現他對司馬霄所在的世界一無所知。
他決定在等待司馬霄回來的日子裡,他想要成為可以跟他並駕齊驅的人,而不是永遠都被他保護著,像一個容易破碎的瓷娃娃。
沐漓在總裁辦公室門口,遇到紅姐,
紅姐一看到他出現,眼神閃過一抹異樣,忙問他"沐漓你還好嗎?"
沐漓以為紅姐是關心他被丟包在機場的事,露出他招牌的笑容說,"我沒事。"
隨侯就敲響辦公室的門,應聲而入。
范澄坐在總裁位置上,表情有些複雜的看著沐漓,"阿漓,你明天才復工,今天來找我有事嗎?"
沐漓做在范澄對面,神色泰然的表示,跟公司的經紀約即將到期,他不想續約,他想跟公司簽訂對賭協議,並且拿出完整的方案與數據,證明他有能力。
范澄聽完,沉默片刻,"我會讓人把相關條約擬好,可是我有附帶條件,紅姐與阿寧依舊是你的經紀人與助理,你不能拒絕。"
"謝謝范總。"沐漓知道一直像兄長的范澄,依舊是在保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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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辦公室後,沐漓在一樓大廳要離開時,停在門口的名車上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眼淚立刻湧上,飛奔向前"霄。。。"
步伐才剛踏出幾步,他就看見那人手牽著另一個氣質出眾,一眼就看出是個富家千金的女子。
沐漓征地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看著眼前人,要找出昔日的溫柔繾綣。
苗秀雲剛從國外回來,不認識沐漓。
她從下車就看見沐漓,兩眼一直看著身邊的司馬霄,就勾住司馬霄的手臂,身體靠了過去┬嗲聲嗲氣地說"霄,你是不是認識他?"
"不熟,就是范澄公司的一個流量明星。"司馬霄看都沒看一眼沐漓,語氣透露著冷漠,直接帶著眾人進了電梯。
"什麼叫不熟?"沐漓手擋住電梯門,沉聲問。
"你想紅,上了我的床,我也讓你紅了,這裡是公司,不要自找沒趣,不然好不容易紅了就糊了。"司馬霄聲音不大,但也夠讓電梯裡的人聽清楚了。
沐漓的大腦整個當機,看著電梯門關上,前幾天還說愛著自己的人,現在在別的女人面前說自己是個爬床的。他失魂落魄的走到門口,"沐爺,你的車在門口了"泊車小弟將車鑰匙地給沐漓,也發覺一向帶笑的沐漓,今天不太對勁。"沐爺,你要不要找司機送你?"
"不用。"沐漓說完跳上車,油門一踩,紅色保時捷直接衝了出去。
不遠處就傳來一陣喇叭聲與剎車聲。。。
沐漓發了瘋似的,原本30分鐘回到家的路程,他只花了15分鐘,車也沒有駛入車庫,直接野蠻地開上公寓入口處的人行道上,車頭幾乎是貼在門口了。
他甩了門下車,也不顧管理員說什麼,逕自上樓。
一進屋,拿出酒櫃的威士忌,打開瓶口一仰而盡,沐漓這時候才無力得順著牆壁坐下,淚流滿面。
手機一直響,沐漓不耐煩的從口袋拿出來,剛好看見手機新聞推播:
【司馬集團接班人司馬霄與苗家千金宣布訂婚。】。
沐漓看到後,直接將手機往牆上砸去,然後邊哭邊走進臥室,將牆上那張兩人頭抵著頭,背景是夕陽西下的合照,撕下自己那一半,揉成一團,掃掉擺在床頭邊上的所有合照。
轉進琴房,撕下牆上一張張的照片,因為沐漓用力過猛,有些牆面染上他指尖的血跡,白色的鋼琴也濺到幾抹鮮紅,曲譜散落一地。沐漓蜷縮躺在地板上,失聲痛哭,然後哭到無力,只剩眼淚無聲的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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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管理員,一直等不到沐漓下樓將車挪開,播打內線電話也無人接聽,他只好打給另一位屋主。
在范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裡,一股壓抑的氛圍流動著,兩位祕書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司馬霄告知范澄他要去拓展國外分部,跟其他接班人競爭,他與范氏集團合作的案子,金秘書會處理,話中有話的強調一切照舊!而苗秀雲在一旁貌似無害地翻著時尚雜誌。
此時司馬霄接到管理員的電話,微微皺眉,卻又冷冷地說"知道了。"
范澄知道會左右司馬霄情緒的也只有一人,辦公室裡現在還有外人,不能明說,他也只好禮貌性的問"發生什麼事嗎?"
"沒事。叫阿寧回來處理"他壓下心慌得感覺,對范澄直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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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漓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天都黑了,他起身走向客廳的酒櫃,摸黑拿出另一瓶新的威士忌,轉開瓶蓋時,一個重心不穩,將酒櫃旁,疊成金字塔狀的城市杯全部撞倒了。
沐漓坐在一堆破碎的杯子前,拿起一片片的碎片,呢喃著,"怎麼會這樣?為什麼破了?為什麼?"
最後他拿起一片碎片,往自己手腕劃了下去。"嗯。會痛,不是夢。。。他不要我了。我只是一個流量,我只是賺錢的工具。。。"
這時候門口被打開了,阿寧立刻衝進屋內,打開客廳的燈,就看到坐在地上,手腕一直流血不止的沐漓。"哥,你瘋了。"說完,他抓起桌上的布,往手腕上蓋去,直接加壓傷口,然後抱起人快速前往醫院。
"對,我瘋了。。。"說完,沐漓就閉上了雙眼。
心痛大過於身體的疼痛,沐漓覺得自己好冷好冷好冷。。。
他聽到阿寧的聲音,聽到范恣軒和聶逸白,紅姐、裴姊都來了,還有一些不認識的聲音,獨獨沒聽到司馬霄的聲音。。。
眼皮很重,他想張開眼睛看看,卻沒辦法,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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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沐漓甦醒了。所有人接到阿寧消息,立刻趕到醫院,所有人圍著沐漓關心著。
沐漓臉上是那招牌的笑,聽著他們說話,臉不時地朝著自己右手邊看去,好像那邊有人一般。
最先發現問題的是阿寧,平日他們的三餐都有專人送到病房內,原本送餐的人今天請了假,替代的人員以為他們跟別人取餐方式一樣,所以撥了電話給阿寧,請他到門口領取。
阿寧下樓拿完東西回來,在病房前,突然聽到沐漓說話的聲音,
"霄,你為什麼最近都不跟范總他們說話啊?"
"霄,我想回家了,這裡好無聊喔!"
阿寧站在門口聽了一下,以為司馬霄真的來了,趕緊推門而入,發現病房內只有沐漓一人,
"哥,你在跟誰說話?"
"是霄,他怕我無聊,來陪我了。"說完看著右方,並抬起右手覆蓋在右邊位置上方,好像那裡有個人坐在哪裡,右邊位置有手和他交疊著。
"。。。"阿寧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立刻找了醫生又通知裴姊。
沐漓的狀況發現得早,幻覺的症狀很快就被控制了,他聽從裴姊建議,找個新事物投入。
一個月後,他接到L牌首席設計師的邀約,請他前往擔任特殊嘉賓,如不願意也可以當做散心看秀,L牌也貼心準備了兩張位置極佳的票。沐漓以重病為由,婉拒了邀約走秀,但是裴姊建議他出去走走,因此他帶著阿寧前往觀賞時裝秀去。
重生,這個主題也確實的打動了沐漓的心,他想起出事前,他才打算成為一個可以跟司馬霄並駕齊驅的人,他想起他的對賭協議,他下定決心,要讓司馬霄不論在世界何處都能看到他,他要礙他的眼。
想通以後,他立刻回國找上范恣軒跟聶逸白,跟他們說出他的想法,他要成立一家公司跟范氏集團簽訂對賭協議,聶逸白聽了雙手贊成,但是他要范恣軒不要插手,不過當個軍師倒是可以的。
最後聶逸白持股55%,沐漓45%,創立了新公司,范氏集團派出范恣軒來簽訂協議,聶逸白一臉壞笑的看向范恣軒,簽下了這場為期四年的豪賭。
沐漓用最快的速度,恢復身心狀態,三個月後踏出醫院,開始玩命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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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司馬霄再也沒出現過,就連一句分手也沒給,沐漓也沒再踏入那個他曾經以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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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沐漓藉由潘導的電影,拿下最佳新人獎,也拍攝了第一部文藝片。完成淨利潤7300萬。
第二年,沐漓錄製了大型綜藝節目,拍了三部IP劇,其中一部火爆全網,另外兩部也跟著搭上熱潮。完成淨利潤4.7億。
第三年,沐漓接了各大一線品牌的代言,拍攝一部IP劇。
同時以保底發行他主演的電影《劫》,承諾5億的票房,最後票房超過10億。票房5~10億的部分由沐漓公司獨享,超過十億的部分獲得50%票房淨收益。但是沐漓與最佳男主角獎項擦身而過。
年底,再殺青一部電影《下人》。
第四年,過年期間沐漓就開始撈錢,連續接了好幾場春酒,大家都期待他開口唱,結果每一場都是不同的樂器演奏,有古琴,有小提琴,有箜篌,有電吉他。。。令漓粉們見識到他們沐爺的多才多藝,春酒價碼更是一場比一場高。除去潘導電影是客串的,目前手上還有一部電影與一部IP劇,對賭協議看來是穩當當的會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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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沐漓聽到外面房門被打開又關上,他才從過往回神。
沐漓聽到司馬霄走了,才走出浴室。
這時候他才發現,他四年來不離身的項鍊,放在桌上。
另有一個盒子裏頭裝著一對戒,裏頭一張卡片寫著:寶貝,生日快樂。
四年了,他靠著沒日沒夜的工作,來逃避愛不愛?這個問題。
他好不容易好像要撫平傷痛了,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回來。
靠著落地窗,拿著項鍊,點起了菸,"媽的,都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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