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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爾科回到病房沒多久,便有人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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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是兩名男刑警,其中一名年屆中年,棕色短髮參雜不少白絲;另一名年紀較輕,有著一頭淡金髮和蒼白膚色,黑眼圈看上去特別重,似乎很久沒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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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刑警自介「芬克警探」,表明來意後,隨即詢問維爾科當天在警局看到的狀況。在錄完口供後,芬克警探問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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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天在牆外碰到可疑的人,你覺得這個人有沒有可能跟警局發生的事有關聯?」芬克警探凝視他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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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長官。」維爾科搖頭:「或許警局監視器有拍下歹徒作案的畫面?如果有,我可以直接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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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維爾科,警局已經不在了。」芬克警探遺憾地搖頭,維爾科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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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了?您是說影像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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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被燒得一點也不剩,連屍體都燒成黑炭。」芬克警探收起筆記本,吐了一口長氣:「維爾科,我們警方現在的處境很艱難。因為你是現役軍人,牽涉到軍方和警方間的案件在調查上都會有困難,尤其你又是魔方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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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方軍在牆內是特殊職業,受到《多能感官軍事法》嚴格管制,只要是魔方軍牽涉到的案件都要跟『情資局』報備,必須獲得許可才能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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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城各自有該城的執法單位,情資局則是可以對任一城市出現的魔方犯罪展開執法行動。這次新加索鎮分駐所慘案,很顯然情資局已經定調為魔方犯罪,他們決定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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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爾科不解:「插手的意思是,你們沒辦法調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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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可以,但查到的情報都要交給他們。假如情資局先一步抓到兇手,那他們就有優先審問權,甚至進一步決定兇手的去留。」芬克警探臉色一沉:「這情況不是沒有過,魔方犯罪牽涉到太多層面,如果你順著藤走,摸到的瓜遠不只你想像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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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爾科,這案我們警方非破不可。這不是搶功也無關利益,而是我們有太多同仁,死不見骨。」他說到這裡抬起眼,眼中滿是悲憤:「裡面有好幾位死者的家人我都認識,我們假日還會一起烤肉,我必須給他們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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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爾科點頭表示理解。在軍苑受訓六年建立的價值觀,讓他把同袍情誼放在第一位,芬克警探真切的情感讓他大為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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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們可以去查一位叫『拉夕』的美利安人,我在牆外碰到的人就是他,很可能跟警局屠殺有關。」他道,完全將培利長官的叮囑拋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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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克警探身後的黑眼圈男拍了警探手臂一下,後者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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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維爾科。你如果還有想到什麼,請立刻聯繫我們,盧卡斯會給你聯絡方式。」芬克警探說完,快步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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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黑眼圈男撕下小本子其中一頁,耐住呵欠寫了一組電話:「這是我的聯絡電話,您有任何發現或覺得情況不對勁,都可以打這支,我一定會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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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盧卡斯是嗎?」維爾科確認,盧卡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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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盧卡斯 ‧ 道森巡佐,邁加警察局刑事組,很榮幸為您服務。」他將紙條遞給維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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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爾科注意到他右手手腕包著繃帶,看上去很久沒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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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記得一定要打給我,維爾科士兵先生。」盧卡斯站在門後,很有禮貌地朝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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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會客時間,維爾科的家人和朋友都來到他的病房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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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動!我幫你用──」老爸不顧維爾科的抗拒,硬要幫他擦身體,眾人見狀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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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小孩──」維爾科試圖搶走毛巾,但被老爸的鐵掌重拍背:「都叫你不要動了你看!被我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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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勢加重!」維爾科癱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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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那天的事蹟登上頭版呢!那個上官R跟珍碧兒他們的照片放得好大,可惜沒有放你的,敘述也只有一點點。」農森的媽媽「愛達阿姨」替維爾科抱不平:「農森說你那天為了救人差點腦爆,明明你也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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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森呢?怎麼沒看到他?」維爾科沒看到農森,緊張地四處張望,梅特見狀揮手要他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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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員讓他待在房裡,有專人伺候他,樂得很呢!」她邊吃邊道,一臉不悅:「哪像我還要忙著找可以租的麵包器具,還要應付他那些蘑菇經銷商,真想像他一樣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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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亂說!那才不是好命,在抓到人前,都得小心翼翼地──」維爾科譴責,梅特卻是不以為意,還朝他做怪臉。這也難怪,從小生長在鄉下小鎮的農森夫妻除了進城採買,鮮少離開新加索鎮。哪裡見識過大城市的各種混亂、地下商會爭奪地盤,以及潛伏在暗處作亂的流亡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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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倏地響起,來者是蘇威。只見他左手包著繃帶,雙腿也佈滿大大小小的挫傷。他這幾天都和珍碧兒待在樓上的病房。一見到他來,維爾科連忙問起珍碧兒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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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沒事,她讓我過來看看你。」蘇威握住維爾科伸出的手:「那天真的……很驚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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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被握得有些發疼,維爾科看著蘇威,後者鬆開手,笑著跟其他人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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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那晚到底經歷了什麼?維爾科盯著蘇威的背影思索。那時在鎮長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異獸長驅直入,不見蘇威等人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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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管如何,人最後都平安活下來,異獸也被殲滅了,這樣的結果已經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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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家人朋友一一回去整理新家。新加索鎮的難民現在統一居住在政府為他們安排的暫住所,尚在住院的維爾科還沒見過。不過聽其他人的描述,似乎是舊世時便存在的老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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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維爾科發現房內只剩蘇威時,後者反手把門關上並上鎖,緩緩地走到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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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爾科,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是關於異獸破牆。」蘇威面色凝重道:「那不是巧合,牠是被引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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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爾科摒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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