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 - 第二十章賭約

中午吃飯時，許老師在教室前面的電腦前接上麥克風，說是考試完讓他們放放鬆，每個人點幾首喜歡的歌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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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饒有趣味的聽著英語課代表唱著走調的「see you again」，惹得有個女生直接藉著寫歌單的空檔偷偷把他點的歌都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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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侯許老師估計也聽不下去了，咳了兩聲借過麥，趁此機會正式宣佈了開放住校的消息，證明十二班那誰的主任舅子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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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住校的都去我辦公桌上拿申請表，回去看一看經過家長同意簽個名就差不多了，記得我們學校是有一棟宿舍樓是有兩個宿管的啊，不要想著住校晚上出去私會什麼的，說誰自己心裡都有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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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師說著笑著眼神掃了班上一圈，程戚心裡微微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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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著羅志浩挑挑眉，調侃道：「到時候我一定會幫宿管盯著你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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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志浩卻是抱著手機趴了下來：「不用了程哥，就在剛剛我女朋友跟我提出了分手，原因是我把你們兩個踢出那個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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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十分鐘後，羅志浩抱著麥如癡如醉的唱著一首名叫「不要離開我」的歌，靳聞笙聽了幾句，趴在課桌上勾了勾程戚的手指：「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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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被這個小動作勾的心尖亂顫，加上也不想聽羅志浩的悲情獨唱，果斷的選擇在大冬天陪他出去吹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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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態池一如既往的沒有人，石板還是被太陽曬的暖暖的，上次丟掉的字條竟然還在，只是粉色的染料已經被連日的暴雨沖刷殆盡，只剩油墨印的「宜表白」還頑強的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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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白的紙張配上那圈黑白花飾讓它看起來活像張訃告，格格不入的黏在垃圾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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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伸手過去輕輕的在靳聞笙下巴勾了下，語音裡含著笑意：「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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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風拂過，他輕輕吻在他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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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這麼做一節課了。」程戚的眸子落在近處，半是遮擋在頭髮的陰影下。「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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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半睜開眼，靜默了幾個呼吸：「不會，我之前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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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說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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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輕輕吻了幾下，終於回想起來——

「是你的話……怎麼樣都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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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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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分開的間隙裡微微喘著，說：「我的生日更早些，在六月的時候，恰好掐著這一屆最早的月份，算上來比你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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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也成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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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包含的內容不言而喻，靳聞笙成長的環境複雜，一點就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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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他的手錶「滴滴」叫了兩聲，是設來提醒上課時間用的。平時還好，在這個清況下就顯得有點破壞氣氛。他嗯了一聲站起身來，與往常一樣道：「要上課了，走吧。下節許老師的理化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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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理了理剛剛亂了的領口，捻了下耳垂，把那層熱意稍稍揉去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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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這時靳聞笙措不及防的低頭，又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再親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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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堪堪壓下去的紅又悄悄的蔓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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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紅著臉推開他，轉身跨上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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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欠著，回去後要親多少下就親。」輕輕的一句，順著風飄過來。走在前面的程戚不動聲色的彎彎眼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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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學課，又是化學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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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比物理再煩人些，跟英文差不多，只能靠死背。用忘了哪個男生的話說，就是「這群洋鬼子整出來的鳥語，擱這擱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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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趕在上課鐘響前掐著點從許老師桌上勾了兩疊宿舍申請表——沒有錯，是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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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師說的「看一看簽個名就差不多了」實際並不準確，差得有點多。須知規章等洋洋灑灑列了三頁有餘，兩頁代購寢具盥具的表格，還有幾欄需要填寫的基本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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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張才是同意書，總結成人話就是：你們自己要選擇住校萬一地震失火天災人禍死傷了只能領上限一百萬的賠償金，多一個子兒別想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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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趁著發卷子的空檔一目十行的掃完那「一點」申請表，截幾處重要的拍了個照傳給安酆——現在連靳聞笙也掛在他戶口本下，算是他們倆的監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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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不太知道是怎麼掛的，也不太想去探究這個問題，畢竟有些事不要知道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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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並不包含公式和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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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幾個人拎著卷子戰戰兢兢的展開來一看，立馬抱在一起哭的涕淚橫流：「啊我要是多寫一個字，就一個字就能及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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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嘛就是：「我滿八十分了！！！我這題竟然蒙對了！！！我可以拿回我的手機了！！！啊啊啊感謝文昌帝君！！！我用我的零花錢給您還願！！！祖墳冒青煙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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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挑挑眉：「考的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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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漢：「啊？程哥你在問我？考的還不錯吧，回去應該不會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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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問你，我問他。」程戚偏了偏頭，看向左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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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漢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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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撥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微微垂下那雙漂亮的綠色眼睛：「我考的不太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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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太行，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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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接過試卷，滿目的紅勾看不出丁點「不太行」，只有在一題被圈了個紅圈。他翻完三頁，讚歎了一聲：「很不錯啊，這裡單位忘了寫，下次注意就好了。只扣一分，不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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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漢縮回去後一會兒又不安份起來，轉過頭好奇地問：「只扣一分？那個……是這大題只扣一分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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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轉著筆：「你覺得是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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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漢：「那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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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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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偷偷拆了顆糖，把人嘴直接堵了。隨後轉頭道：「是整疊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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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漢反應過來後抱著八十分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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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聞笙猝不及防的舌上一甜，話音間帶了點不易察覺的連黏：「唔，你幹嘛塞我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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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自己也剝了一顆，微微笑了一下：「知道你考的很好，給點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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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段考誰的總分比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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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同學注意到他們講話，下意識伸頭過去聽學霸們之間的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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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戚附耳過去，低聲說了五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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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突然意識到有bug：前面的同事制止程戚喝酒因為他生日沒有過，但是沒有說是幾歲的生日……定法定飲酒在年齡二十一歲吧（根據美國法定品酒年齡18但是飲酒年齡21，18可以嘗味道但不能喝下肚）but這裡設定程戚十九……（bug還是沒改過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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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話：1.回頭看前面，發現兩個人的人設都變形了（主要是靳聞笙），不過覺得這樣反而比較符合我心中這一對的樣子，將就著看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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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關於座位安排：第五章提到何宜婷轉頭能看到兩個人，第六章提到靳聞笙能看到程戚的左手，上一章提到馬漢轉頭過來，而林斯言沒辦法把兩個人的話聽得很清楚（較遠），所以座位是這樣安排噠（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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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宜婷羅志浩馬漢林斯言

程戚靳聞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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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如蘭閣的原型其實是台中的金典酒店（但是金典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如蘭閣的規模也沒這麼大。其實兩個是完全不同的東西，但是我當初就是以金典為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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