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將至,天空漸漸蒙上黑色面紗,朦朧的薄霧頓時瀰漫山間,空蕩蕩的街道只剩下路燈的孤影。綾月倚靠在窗扉旁,不停地向外張望,直到奶奶從身後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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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有什麼心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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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京太到現在還沒回來,他說會早點回來的。」綾月著急地拉著奶奶的手說,不安的心情全寫在臉上,她接著說道:「我能出去找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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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間,奶奶身後的房門被推開,奎拉提著打掃用具從房間走出,便撞見站在窗旁的兩人,只見綾月面色不太對勁,奎拉隨即問道:「奶奶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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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鐘指針指到準點,大廳的鐘應聲響起,本應要下班的員工們,收到奶奶的呼喚後,紛紛自願留下幫忙尋找京太的下落,夜晚的森林,大家開啟頭燈,呼喊聲遍佈整座山頭,偌大的動靜,也引起摩亞的注意,她穿起外衣走向一樓大廳,便隨即被奎拉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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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跟我一起找?京太那小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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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簡單交代後,奶奶牽著綾月目送奎拉兩人離開旅店,看著大家奮力協助的背影,奶奶深思著,這天的到來雖然都在預料之中,但波及到平民卻不是她所樂見的,一想到組織有天也會向無辜的人們下手,奶奶心中頓時五味雜陳,她感嘆道:「世上根本不存在不所謂的淨土,我付出這麼久的努力,回頭想一想,破滅只是時間的問題,貪婪的人終就會找上門,希望京太不是發生我擔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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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奶奶年邁的身軀站在寒風中,宛若枯木般搖搖欲墜,正當她緩緩向一旁倒下時,綾月快步向前抱住奶奶,眼見呼吸漸漸微弱,她大喊道:「誰快來幫忙叫救護車,奶奶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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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正當摩亞抬起手想呼喚走在前方的奎拉時,一道警笛聲劃破寧靜的夜晚,救護車以飛快的速度從兩人身旁往城鎮方向疾駛而去,兩人一同望向該處,奎拉不安地說道:「希望沒事才好,夏之川也在那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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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亞從地上提起一袋藥品說:「奶奶說京太出去是要買藥給綾月對吧,您看這個。」她把藥袋遞給奎拉後接著說道:「我有一個疑問,為什麼不報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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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亞,妳看地上。」奎拉蹲下身,只見一道若長的胎痕牢牢地印在地面,不安的心情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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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亞拿起手機,正打算報警時,卻被奎拉一把制止,她面帶嚴肅說:「我看妳是還不懂組織的運作手法,當他們到一個地方時,第一個一定是滲透進軍警系統,況且有些流浪心靈師的立場還不清楚是不是站在我們這邊,報警太冒險了,手機借我,我跟老闆娘報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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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奎拉的手機在口袋裡嗡嗡作響,「是綾月。」她謹慎地將手機貼近耳旁,只聽見對方呼吸急促,慌亂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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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她……她昏倒了,班長正陪著奶奶坐救護車去醫院,我該怎麼辦……?都是我害的,爸爸、媽媽、奶奶還有京太,一個接一個因為我而離開,如果當時我就死在家裡或是河裡,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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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月不知所措地求救著,她害怕是自己引來這場連續災難,以前想了結自己的心情,頓時重現在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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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拉聞畢深吸一口氣朝著手機怒吼道:「這樣他們的努力又算什麼,妳不要太自私了,現在馬上滾回房子裡,順便把自己鎖在房間冷靜一下,我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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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某處偏僻荒地,一間鏽跡斑斑的鐵皮屋座立在黃土地中央,隨著轉動門把的聲音從房內傳出,下一秒輕薄的門板便被粗暴地一腳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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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距離上次回收也過了好幾年,希望這次能多抓幾個回去!」話音剛落,遠方樹林照來刺眼的光芒,一輛箱型車一路顛簸地開到鐵皮屋前,隨後副駕駛座跳下一名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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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人帶來了。」黑衣人說完便打開後車門,只見一名中年婦人從車內滾落地面並發出作嘔聲,幾秒鐘後便將胃裡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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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老遠叫我來這,就為了看這噁心的東西?心靈師呢?我要的是心靈師。」男子憤怒地將婦人一腳踹開,並走到車旁怒視遭綑綁的京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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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拉開頭套後卻停頓了幾秒,便著急地將京太的褲子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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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我竟然會笨到相信妳這個出賣親人的蠢貨。」他抓起倒在一旁的婦人吼道:「我叫你找心靈師,找你的姪女,妳抓個男的過來幹嘛,真是讓我太丟臉了。」說完男子伸出腳種重地踢在婦人腰上發出一道悶響,甩頭憤怒地走回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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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才剛誇下海口,現實卻撲了空,不甘羞辱的男子壓抑不住怒火,他憤怒地吼道:「兩個都給我拖進來。」說時遲那時快,一通電話打了過來,男子接通手機說:「您現在要過來嗎?人……人是已經抓到了但是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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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對方掛斷電話,男子怒視手機螢幕,用顫抖的手將手機砸向婦人,並從一旁的雜物箱取出長刀說:「把她拉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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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妳一個補救的機會,之後失敗一次就切下妳一隻手指。」語畢,男子卻突然提起長刀,俐落地將婦人的小拇指切下,房間頓時被婦人的慘叫聲淹沒,男子輕蔑一笑說:「這隻算在這次失敗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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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月自從你們來了之後,就待在旅館沒出過門,也沒辦法直接跑進去抓人啊,這男的跟我姪女很好,他一定知道些什麼,拜託放了我吧。」婦人哀求著,試圖讓男子替自己鬆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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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之後?」男子將視線瞥向身後的手下,便隨即叫人將京太押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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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太試圖穩住呼吸並整理思緒,對於男子剛才的回眸,似乎確立當他聽見他們來到日本後,綾月便不再出門感到詫異,京太想盡辦法用有限的時間理出談判籌碼,直到男子伸手拍向自己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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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還能恍神,是不是剛才沒能唬住你?」男子邊說邊耍弄著刀子,長刀在空中旋轉兩圈後直挺挺地插入木桌,男子垮下臉陰沉地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否則……」他將手指輕輕滑過刀鋒,一道鮮紅的口子留下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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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京太始終保持冷靜,不將自己的恐懼洩漏分毫,但利刃反射的鋒芒,終究還是讓他感到一陣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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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但有點躁鬱,說不定還有自虐傾向,想必你的跟班們肯定對你也很不滿吧。」話音剛落,身旁壓制京太的男子抬起手,一記重拳打在京太腰上,腹部的劇烈擠壓,幾乎快讓他窒息,京太大口喘著粗氣,久久無法平復紊亂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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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還耍嘴皮,如果你不能讓我們看到你存在的價值,那也只能當垃圾處理掉了。」男子撇頭看向趴在地上的婦人續道:「等我處理掉這位瘋狂的孩子再來處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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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抬起刀,正朝向京太頸部砍去時,京太猛然說道:「我知道誰是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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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聽聞後停頓片刻,京太便利用空檔猛然向前方壓制自己的男子推去,鋒利的刀刃錯過脖子,在背上劃出一道深口,炙熱的血液瞬間從傷痕裡湧出,但京太並未因此而停下動作,他將男子一路撞到窗外,並順走了他的配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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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雲流水的姿態,另主事男子開始顯得有些謹慎,他向眾人喊道:「拿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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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聞一聲清脆的開保險聲,幽暗的房間頓時火光四散,衝突中,京太的隱形眼鏡從眼中掉落,但在這子彈不長眼的房間裡,他並沒有多餘的心思關心隱形眼鏡。京太奮力跑向窗戶旁並推倒鐵櫃,劇烈起伏的胸口,彷彿每個細胞都在壓榨自己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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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間,京太透過窗戶看見,另一輛同款廂型車不知何時停放在外頭,上頭下來兩位女子,並朝著京太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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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奇怪的感覺,我好像沒這麼緊張了。」京太看著自己不再顫抖的手,自信地躲過對手的射擊,並成功拿下剩餘的嘍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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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屋內僅剩帶頭男子,面對京太的泰然他愈發焦躁,男子不斷譏諷京太,一邊拉開某個不明提袋拉鍊,倏然間,鐵門被猛然打開,走在前頭的女子喊道:「都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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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剛從袋子取出衝鋒槍,但因女子的干擾再度停頓片刻,京太趁隙猛然將一旁鐵櫃向男子推去,並衝上前用手槍握把重重地砸在對方臉上,混亂中,京太一把抓下他的面罩,而男子也在露出真面目那刻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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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行了。」京太看著自己沾滿血跡的雙手,瞳孔劇烈跳動著,他癱倒在地上,背後傳來溫熱與濕潤感,京太輕觸地上淤積的血漥,這才發現自己壓根忘記背上被劃開一道口子。隨著女子走近,京太這才發現,兩人與其他男子穿著同款外衣,他咬著牙用鮮紅的手勾著衝鋒槍背帶,費盡力氣終於將槍口對著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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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太將食指輕靠在板機上,只要輕輕一扣,兩人便會在眼前灰飛煙滅,但女子表現的神情,反道完全不擔心他手上的冰冷武器,而是面露凝重注視著狼狽的京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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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京太要扣下板機時,腦海瞬間一片空白,失血過多的他視野逐漸模糊,平常輕易扣動的板機,此時卻如同巨石般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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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就在這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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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間,一雙手輕輕地將京太的手撫離槍枝,京太看著眼前的白影露出一抹微笑,「是幻覺嗎?是幻覺的話也好,就停留在現在吧。」語罷,京太便倒臥在血泊中,靜靜地闔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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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走到窗旁,在光線的反射下,女子短俏俐落的雪白髮絲如月光般明亮,她撿起一個隱形眼鏡交給身後的女子說:「看來她們就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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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留他嗎?」綁著辮子戴著圓形膠框眼鏡的女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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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女子點點頭並在京太後頸裝上不明儀器,隨即走出門外,突然間屋內的陰暗角落跑出一位婦人,她緊抓著女子的腳哀求道:「拜託妳,帶我去醫院好嗎,這次真的是意外,我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就不出門了,真的很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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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抱著手續道:「雖然沒有找到綾月,但是你們也知道她在哪,報酬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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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便被女子打斷,她怒視著婦人說:「他留你一命已經花了你人生所有的運氣,而妳卻還在想那筆臭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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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一腳將婦人踹倒在地,並向眼鏡女說道:「抹除吧,再幫她叫個救護車,警察那邊總部會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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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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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才知道兇手,都還來不及告訴奶奶,我就倒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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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後車廂,瀕死的京太悄悄留下一行眼淚,此時飄下的大雪,似乎是天空正為他哭泣,鮮血換來的真相,傳達不到對方身上便與自己一同殞落,一切又回到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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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太用最後的意志力自言自語道:「到頭來我還是失敗了,對不起妃奈,對不起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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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間,一道耀眼白光刺痛著雙眼,冰冷的床台緊貼京太早已慘白的肌膚,耳邊不斷傳來的對話聲諭示著他正慢慢恢復身體機能,此時一旁的女性說:「充電完畢,讓開。」話音剛落,女子隨即被一旁拉住手打斷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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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了,再電下去會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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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包覆京太的巨型機器緩慢收回,京太終於看見一旁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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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京太奮力起身躲避,奈何身體使不上力,重心不穩的他狼狽地滾落地面,連接身上的端子硬生生剝落,傷口也不斷滲出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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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京太如此恐懼,戴眼鏡的女子走上前扶起他說:「這裡是塔金的日本醫療實驗室,要不是這裡設備好,不然你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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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把這給他穿上,我看不慣那東西在我眼前甩來甩去。」白髮女子將一套印著塔金醫學的套裝放在一旁,隨後便走出醫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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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太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跟著南走出房間,只見白髮女子靠坐在辦公桌上,正闔上眼,細細品味手中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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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帶著巧克力甜香味道的黑咖啡,真令人陶醉。」白髮女子睜開雙眼看到正凝視自己的京太續道:「為何要用那種處男眼神盯著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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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太撇過頭,心裡很確定眼前這個人並不友善,況且他們就是替想抓走綾月的組織賣命,他實在想不透為何眼前語帶譏諷的人要拯救自己,京太挺起胸膛,謹慎地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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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拿起一旁桌面上的隱形眼鏡盒遞給京太說:「這給你,在倉庫時你弄丟一付對吧,它該有的性能都有喔。」南對京太眨了眨眼後續道:「比起救你,我們更好奇,你為何要一股腦地踩進這攤泥沼裡,你明明知道,和她們扯上關係是很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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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禮貌地坐在沙發上,臉上的笑容散發一股友好氣息,不禁讓京太卸下戒心,但站在一旁的白髮女子,強烈的敵意還是讓京太有些忌憚,南瞇眼笑著說:「西奧別在那站著,讓人壓力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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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按了按一旁機器,香醇的咖啡便順著出水口流進杯中,裊裊白煙帶著巧克力的芬芳,這香味令京太有些心動,她將咖啡放在京太面前說:「這聽說是從不知道哪個冠軍莊園種出來的豆子,反正應該是不錯的品種對吧,西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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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真浪費。」西奧坐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上,並不悅地咋舌續道:
你還沒回答問題,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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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咄咄逼人的口氣,京太臉上浮出明擺著不願意配合的表情,他直率地說:「我連你們到底是誰都不曉得,更何況不久前,穿著跟你們一樣制服的人,就像發了瘋似的朝我開槍,現在卻要我跟你們促膝長談?開什麼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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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原本還面露微笑的南,表情瞬間垮了下來,她收起輕鬆的心情,嚴肅地說:「塔金為了人類而研發的科技,超乎平常人的想像,所以透過儀器,我們早已知道你的任何事,包括你死去的妻子,這也是公司長久以來四處招募心靈師的原因,我們不濫殺平民,所以想要你自己決定是否還要插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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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語畢便瞇起眼啜飲手中的咖啡,肅殺靜謐的氛圍,房間裡只剩下空調嗡嗡作響,京太回想以前綾月和奶奶向自己說的故事,長久以來,似乎就沒人能跟兇手們正面對抗,敵暗我明就是這場遊戲的常態。而京太現在就正處於敵人的核心,他直言道:「招募?在我看來這是屠殺吧。妳們為了抓捕心靈師,殺了多少他們的家人,心裡都不會愧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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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睜開眼用銳利的目光注視著京太,她平淡地說:「所以我是說『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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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氣氛顯得有些緊張,京太壓抑著內心怒火說:「我知道的不多,但我了解的是心靈師也是人,與生俱來的能力也不是她們能選擇的,你們做為大公司,不善用資源和心靈師互利共生,而是選擇最慘無人道的方式殘害她們,有多少生命,因非自願而結束。有權勢的人不是應該幫助弱勢的一方嗎,我是不會配合妳們任何事的,我已經答應她了,我會盡一切努力,來保護往後人生所遇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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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太目光如炬地直視著南,他知道試圖說服兩人是一件愚蠢的事,但身處塔金的據點,也只能奮力一搏,畢竟要全身而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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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不發一語的西奧開口說道:「就算給你足夠用你兩三輩子的錢也不願意?」話音剛落,她將桌底的袋子拉出並放到桌上,諾大的黑色提袋,卻異常輕盈,隨著拉鍊被拉開,幾枚造型別緻,中央還鑲著被封住的不明粉色液體的黃金硬幣,在大家面前展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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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奧將一個硬幣拿給京太「只要有一枚,你就有一棟湖畔別墅。」語畢,她將硬幣一枚枚疊在京太面前續道:「兩枚,退休遊山玩水,三枚?你孩子會感謝你,對了,想要一艘遊艇嗎?」她將第四枚硬幣放在桌上隨後說道:「還是你胃口比較大?」西奧說完將整袋硬幣倒出,在玻璃桌面上發出清脆聲響,她微仰著頭展現高傲的姿態說:「你要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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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幣在京太面前堆成小山,身為在軍火商上班的他,大概聽說過這東西,其價值也如西奧所說的確實如此昂貴,但對方只是用金錢價值來衡量心靈師的問題,京太憤怒地說道:「為什麼我願意幫助心靈師,因為我知道,如果沒有人願意挺身而出,那些侵蝕社會和諧的蛀蟲,會奪去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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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太一說完猛然站起身,他深吸口氣說:「我人就在這,看你們要怎麼處置吧,我是不會妥協的,就算你們知道我腦中的事情,但我相信,她們早已做好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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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看向西奧,她點點頭回應,南便再度露出招牌瞇眼微笑並拍起手來。轉變來的太突然,一時之間京太忘記如何反應,只能疑惑的呆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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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京太向後退了幾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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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那些事之後,如果穿著塔金制服的我們說,其實我們是支持你的你會相信嗎?」南輕柔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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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你們確實幹了那些勾當,我怎麼可能因為你現在的說法就相信你們?」京太退到一旁續道:「你們把我搞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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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總該相信了吧。」南撩起頭髮將眼鏡撥下,正當京太摸不著頭緒時,她再度將手伸向眼睛,隨後取下兩片變色片,南閉著眼走近京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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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仔細地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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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紅之瞳,只是微微睜開眼,那道熟悉的紅光便從縫隙穿透而出,京太倒抽口氣說:「心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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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點點頭說:「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她戴起眼鏡續道:「很慶幸她們有你陪在身邊,我感覺得出來綾月那孩子很信任你,其實她就是親阿姨出賣她的,只為了一枚硬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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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明明就在內部,為什麼不即時阻止?」京太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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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欲言又止,從剛才的泰然變得有些不安,西奧指了指椅子示意兩人坐下,「夏川綾月,我看到這份告密文件時,我其實是有能力阻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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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意思是,妳明明可以阻止這場悲劇,而妳卻袖手旁觀,讓他們傷害綾月?」京太恨不得西奧沒開口說話,直覺告訴他,綾月的遭遇,一定和兩人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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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有我們的苦衷,一切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西奧冷冷地說,就像失了魂似的,不帶任何語調起伏,她接著說道:「如果犧牲一個人的幸福,能換來所有人短暫的喘息,是你會怎麼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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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太抬高聲量駁斥道:「任何人都不應該成為籌碼,妳身旁不也有位心靈師?難道換成她,妳也能很輕鬆地把她犧牲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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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奧緊皺眉頭,握緊的拳頭在腿上不斷顫抖,這是南第一次看見她有如此情緒,平時高冷的西奧,外人根本無法挑弄她的情緒,唯獨這次不一樣,南靜靜地待在一旁不敢作聲,直到西奧開口說道:「你一派輕鬆地胡扯,是因為你不是握有決定權的當事人,南一路走來也不輕鬆,只要是身為心靈師,就一定有個悲慘的故事,如果你還想活著走出這道門,就別在你無理的爭論中提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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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對,我太激動了,對不起。」京太癱坐在椅子上,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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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的每件事都是有代價的,每個決定,都會影響到別人的生死,誰不想過上單純的生活,可是我偏偏遇到南,我不是跟你一樣嗎?」西奧揉了柔額頭續道:「你和夏之川老闆想知道的事,我會讓南一五一十的告訴你,時間不早了,我有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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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奧托著沉重的身軀走進房間,寬敞的辦公室只剩南與京太,南雙手夾在兩腿間,她看向京太率先打破沉默說:「你還好吧?我替她向你道歉,她只是比較冷感一點,其實人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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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太沉默不語,南歪著頭說:「有心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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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心靈師嗎……」京太看向天花板,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卻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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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指了指眼鏡盒說:「你不是戴上眼鏡了嗎,我看不到你在想什麼喔。」南握著京太的手,試著讓他說出心裡的事,但京太隨即將手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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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有點害怕,害怕知道她的全部,害怕……知道後,對她的看法改變。」京太垂下頭無力地續道:「自從認識綾月,我對妻子的思念和補償漸漸轉移到她身上,但最初總覺得綾月很神秘,感覺她背後有很多故事,本以為,她會慢慢為我揭開面紗,但事實是她依舊如以往那樣的有距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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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輕撫京太的背說:「那現在就是很好的機會,可以了解她遭遇的一切,如果,你想和她走下去,接納她全部的一天總會到來,不如……」話還沒說完,京太便舉起手阻止南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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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是每件事了解到這麼透徹都是一件好事,況且,綾月的事,我還是希望她親口告訴我,我不想透過其他人……」京太內心似乎有了想法,他看向南,南就像心領神會般瞇起眼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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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瞭解了,我真替她感到開心,能有個平凡人對她付出發自內心的關愛,真是幸福,時間不早了,你今晚就睡沙發吧。」南站起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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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京太叫住南說:「我能打個電話報平安嗎,也許她們正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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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南瞇眼笑道:「嘿嘿,當然不行,你現在是被我們綁架,快休息吧。」語罷南關起燈,留下京太一人待在漆黑的辦公室,隨後走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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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臥室,南隱約感受到床邊的人影,她湊上前坐在旁邊說:「怎麼啦?又發作了?」南扶著西奧沮喪的臉龐,試圖讓她在黑夜中看清楚自己散發紅暈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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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奧雙手顫抖,直到南的眼睛發出更強烈的紅光,「西奧,不管幾次,只要是妳,我都願意幫妳。」南奮力說道,她讓光芒綻放到極限隨後漸漸退去,南癱倒在床上,她開心地看著恢復平靜的西奧說:「是不是同理心又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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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很吵。」西奧吞下藥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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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我認識的西奧,話說,抑制共感的藥,最近好像沒什麼效果。」南搔搔頭說。但她自知共感的症狀,現今也沒有藥可以醫治,唯有在發病時,及時讓自己介入,洗掉入侵西奧腦內的共感畫面,或攝取咖啡因才能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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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奧躺回床上,胸口平穩地起伏好不容易可以正常換氣,她板著臉不情願地說:「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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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剛剛對那孩子心軟了?」南突然問起,西奧疑惑地回覆道:「怎麼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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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看到從未見過的妳,就在他講到我的時候,換作是平常的妳,肯定會出手的對吧?」南湊上前近距離觀察西奧的表情變化,卻被西奧一手推開,南故作委屈說:「呀!怎麼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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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我就被共感折磨,剛才他的遭遇就好像親身經歷一樣刻印在我海里,不禁讓我想起每接近真相一步,都是踩著她們的悲劇前進,但是,我們不也是走在刀鋒上的人嗎?」西奧一副鎮定地靠在床頭,卻偷偷用指尖揉著眼睛,南拉著她的手說:「再揉下去那雙漂亮的眼睛就要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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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在碧綠色的眼眸裡翻騰,西奧不願讓別人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面,便一把拉過棉被,將自己埋入其中,隨後喊道:「妳不要一副憐憫的表情看我,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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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鐘的螢光指針緩慢轉動,獨自待在辦公室的京太伸出手,卻看不見雙手,只是一片黑暗與寂靜,他才注意到,辦公室似乎沒有任何一扇對外窗,他自言自語道:「原本只是出門買個藥,卻變成這樣,她們兩個看上去也不像真的壞人,是要趁現在逃走還是?」他無聊地獨自嘟嚷,直到聲音漸漸變小:「也不知道……這裡還……有沒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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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幾個小時,睡夢中的京太被巨大的機器運作聲吵醒,隨後南輕柔的聲音便從房間內傳來:「京太起床囉,哦!已經醒了,昨天睡得好嗎?」南打開燈便看見京太眼睛周圍的黑眼圈,捧腹笑道:「哈哈哈,你不說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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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南因為黑眼圈笑得無法自拔,京太還是打斷她說道:「既然你們對我沒有敵意,那為什麼要把我關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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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南瞇著眼續道:「你想保護她們吧?但你知道,心靈師不完全都是好人喔,也是有那種跟邪惡公司或政府合作的,就像我一樣,嘿嘿。」南一臉壞笑,並伸出手作勢掐住京太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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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將那些抓到的異端者,也就是南說的那類人,做了些小實驗,總之,你覺得你跟夏之川很親近,也幫上不少忙,但你卻不知道你是她們最大的弱點。」西奧走出房間說道,毫無情感的話語就如她本人一樣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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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起手套續道:「這個實驗,能讓你不用靠隱形眼鏡,也能騙過心靈師的眼睛,只要實驗成功,在她們眼裡,你就像正常人一樣,雖然無法操控你,但她們也只會認為你是心理素質較強的少數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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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奧話鋒一轉嚴肅地說道:「但是這也是有風險,如果失敗,你就會像僵屍一樣失去自我。」她面不改色地端起咖啡,將一切過程說的稀鬆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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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做實驗,但要抹去對心靈師的所有記憶,包括對綾月的記憶,確保萬無一失後,你就可以離開了,因為後面還有安排事情,所以你現在就得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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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太兩手相握,面色凝重地不發一語,但他卻漸漸可以體會西奧做決定時的煎熬,他抬頭看向西奧,只見佇立在書架前的滄桑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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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機率多少?」京太抱著一絲希望問道,但西奧依舊站在原地不做回應,京太有些困惑說:「還是其實妳根本沒把握?」語畢,京太還是等不到答覆,他闔上眼,本該紊亂的心情卻如止水般平靜,不回答的回答似乎也在預料之中,他深吸一口氣說:「我不想忘記她們,我接受妳的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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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奧聽聞京太的選擇,便著手準備工具,此時京太卻倏然起身說:「但是,最後我想跟綾月通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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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醫療器械運轉中的轟鳴,京太指尖飛快地在螢幕上穿梭,他頻繁修正輸入的號碼,緊張與不安似乎早已影響了他,隨著電話撥通,一聲,兩聲,過了許久,卻遲遲未等到對方接起,直到傳來語音信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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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太?」南想說些什麼卻被京太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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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太深吸了口氣,對著電話那頭說:「綾月,我現在人很好,因為遇上點事,很抱歉原本答應妳要早點回去卻食言了,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回去的,也幫我跟她們打聲招呼,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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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一臉愁容地說:「沒接嗎?」語畢便走到西奧旁說道:「真的要這麼倉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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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說話聲傳到京太耳邊,他眼神堅定地站起身說:「我也沒什麼選擇,來吧,再拖下去我怕自己反悔,事到如今,我只剩相信妳們這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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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太走進房間,偌大的機器佇立在眼前,他照著指示褪下衣物並躺在床台上,毫無溫度的陶瓷床板刺痛著傷口,不知是不是第一次清醒靠近機台的緣故,強大的壓迫感令他無法自由控制身軀,只見圓筒狀結構瘋狂旋轉,伴著詭異紫光上下掃描著身體,此時他的意識就像死亡般地被猛然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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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活著嗎?南?西奧?誰都好,有人在嗎?」京太空洞的眼眸看向空無一物的牆面,他想移動身體卻沒有任何反應,直到後方傳來西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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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怎麼會忘了固定呢?妳這樣會害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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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奧嚴厲的指責聲逐漸靠近,下一秒,京太頭便被粗魯地搬正,沒有關心和問候,只是像機器人的動作般固定住京太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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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樣冷漠,我到底該不該相信她,我連她們說的話都無法分辨真假,卻又很乾脆地答應做實驗。」京太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匪夷所思,但就算心底冒出一絲後悔,坦然的心終究會驅散恐懼,畢竟京太知道他在為需要他的人努力,未來也得為重要的人冒更多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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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隨著倒數聲響起,遞減的秒數不斷地在京太心臟撞擊,剎那間他眼前變得一片黑暗,雖然有些膽怯,但腦海裡熟悉的微弱燈火,總能為他照亮內心的空洞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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