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蒞臨，德福事務所！ - 5-14 醉翁之意不在酒

　　衛晨曉頗為無奈，「我沒撒謊啊，就真的是不小心知道的。」

　　蘇清言沒有回話，但眼底寫滿了不信與探究。

　　「我可以發誓，最毒的那種。」衛晨曉舉起了手，卻被蘇清言以湯匙的手柄給敲了一下，不由得好氣又好笑地道：「除了這、我真沒法證明啊。」

　　撇了撇嘴，蘇清言還是不說話。

　　「但妳要說、為什麼會願意聽妳剖析這些，除了因為是作為朋友、所以傾聽，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是，家裡的兩個孩子挺擔心妳的，不知道妳知不知道。」

　　聞言，蘇清言著實有些意外，臉上的表情總算回了些溫度。

　　「我家大哥是學中醫的，雖然沒有營業，但也是有執照的，那天第一次見到妳時，我有點訝異妳的身體狀況，正好回家時桓文、嗯，就是大哥，他問起學校的事，就順口提到了妳，於是映星跟宇倫也順勢地跟桓文說了這件事。」

　　蘇清言眉宇微折。

　　「但畢竟沒真的見過妳，所以桓文推測妳應該是深受月事影響，要不、改天我幫妳約桓文？」

　　「不用了。」蘇清言回得飛快，緊蹙的眉帶著警戒，隨後發現這樣更容易讓人起疑，便緩下了聲調，道：「我沒關係。」

　　衛晨曉眨了眨眼，哦了一聲，「這樣啊，雖然我挺想再為桓文多說幾句話，不過如果妳的身體妳自己最清楚了嘛，所以我就不說啦。」

　　蘇清言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把湯匙往旁邊一放，將手縮進袖子裡。

　　裝做沒看見地，衛晨曉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

　　深吸了口氣，蘇清言斂下眼瞼，「所以你知道多少？」

　　沒料到話題又拉了回來，衛晨曉放下杯子，頗為猶豫地道：「妳真的不用、不，我是要說，我真的沒想刺探妳隱私，所以如果妳……」

　　「我剛也說了，晚了。」蘇清言抬起眸子，直視衛晨曉。

　　衛晨曉動了動唇，最後雙手一攤，「就那些閒言閒語，我想妳心裡也有數，可因為都是站在他人的立場的片面之詞，當然，我也沒那麼厲害真的完全不為此動搖，不過，畢竟是有失公允，所以我也不會因為這樣而、嗯，怎麼說呢，認為都是妳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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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清言先是一愣，而後自嘲地一笑，「不，是我的錯啊。」

　　「是我──」話語一頓，蘇清言嘲弄的神情轉為痛苦，因情緒劇烈起伏而紅了眼眶，「一時失心瘋，讓他……」

　　說不下去的哽咽，蘇清言縮在袖子裡的手握緊了拳，指甲深陷進肉裡，疼痛傳遞到大腦，讓她稍微冷靜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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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晨曉雖然自己愛哭，但也真的是見不得人哭，故而有些無措地抓起放在旁邊的衛生紙，但蘇清言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並未落下，真讓他一時間要遞出去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的尷尬。

　　蘇清言主動接過衛生紙，卻沒有使用，只是強作冷酷地繼續說了下去：「我是個爛人我知道，而你、現在也知道了，我們之間做不成朋友也無所謂，但我、我想說的是，我已經找到了贖罪的方式了。」

　　「不，不致於。」衛晨曉搖了搖頭，「妳既然都已經在反省並且努力補償，我也不是什麼法官或聖人，更不是神，我可沒有資格審判或是定罪。」

　　蘇清言讓淚落下，見到衛晨曉緊張的表情，心裡覺得有些好笑，但實在是沒有力氣表現出來，故而抽了張衛生紙，把淚抹去。「你是沒有，我也用不著你來審判，但你心裡的那把尺或是準則，是該跟你說，別結交像我這樣的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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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我說這就多了啊。」衛晨曉沒好氣瞪了蘇清言一眼，「我不喜歡說教也不喜歡說什麼誇大的話，但你剛說的是，就我自己的準則是，只要真心認錯並為此付出代價，都可以有第二次的機會。」

　　「而且，都說不審判了，拿妳過往的錯誤來看現在已經決心要改正的妳，不就是自打臉了嗎？」

　　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蘇清言顯得有些迷惘，隨後又一臉嚴肅地看向衛晨曉，「你不會也是這樣教映星和宇倫的吧？」

　　衛晨曉很是坦然地搖頭，「當然不，他們不需要我教，也不用聽從我的指導，他們是獨立的個體，我只會給予建議，至於要不要接受，是他們的主觀意識，但、關於這點，我們確實沒討論過，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對這樣的狀況，會有什麼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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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清言有些意外，但想起他們畢竟不是親兄弟，似乎也說得過去，就是真心覺得奇怪，他們這樣到底算什麼？說是可以代理家長，卻又總是放任弟弟們自由的成長，就不怕真的負了弟弟們信任？

　　當然，想歸想，蘇清言自然不會問出口，只是微微頷首地道：「雖然也不知道你的自信哪來的，但他們畢竟還沒出過社會，人心複雜，我怕他們受騙。」

　　衛晨曉哦了一聲，老實說，這也是他擔心的一點。

　　不，不是那兩個孩子如此單純，但總是柔軟善良的，尤以顏映星。

　　有句話說：「因為淋過雨，所以希望能成為幫人撐傘的人。」

　　顏映星就是這樣的人，雖說也懂得設限，可是站在哥哥的立場，總會希望孩子們能少受點傷害。

　　當然，現在這不是重點，所以衛晨曉也沒打算說，只是認真地道：「不是我自信啊，而是我看你真的對雨倩挺好的，雖然我在這塊不算敏銳，但對妹妹還是對喜歡的人的眼神，我還是能分辨的，喔～對了，所以，妳說贖罪方式，是指現在對雨倩比較照顧？」

　　聞言，蘇清言頗有深意地看了衛晨曉一眼，而後垂下眼瞼，輕聲地道：「這樣說、也不算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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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意思？

　　衛晨曉還沒問出口，蘇清言拿起帳單地站起身。

　　「啊！不是說了我請嗎？」

　　「你上次請過了，而且，我真不喜歡讓年紀比我小的花錢。」

　　衛晨曉不置可否地雙手一攤，「真實年齡是一回事，心智年齡可不一定。」

　　回給他的，是蘇清言沒好氣的白眼。

　　但不管怎麼說，很顯然這次的談話被生生地畫下了句點，衛晨曉總覺得沒完，可著實找不到立足點再問，只能跟著蘇清言的腳步走到櫃檯。

　　許是平日的緣故，店內現在並沒有顧客，清閒的小鹿一看到他們，便熱情地露出燦笑，「你們聊完啦？」

　　「嗯，差不多了。」蘇清言點頭，從錢包裡拿出卡片，「小鹿，上面的甜點除了布丁外，我都沒吃，都給你吧。」

　　小鹿接過信用卡，訝異地瞪圓眼，他們感情確實不錯，之前聚餐也都不介意互相吃彼此的，所以這也不是沒有前例，因此他現在訝異的是：「啊？那幾個不都是妳喜歡吃的？是這次的品質不好嗎？」

　　「都說了我沒吃啊。」蘇清言好笑地搖了搖頭，「我只是沒胃口。」

　　「好吧……」小鹿有些無奈地回，看向蘇清言的眼神，帶著擔憂。

　　蘇清言假裝沒看到，在拿回信用卡後，轉頭對衛晨曉道：「你應該不用我送了吧？」

　　「當然不用。」

　　聽到理想中的回答，蘇清言對他擺了擺手，「那今天就先這樣吧。」

　　衛晨曉頷首，拉了拉外套，說了聲再見就要開門離去，卻被小鹿喊住：「先生！」

　　兩人雙雙疑惑地望向小鹿。

　　「咳，不是，清言，妳也知道店內的茶點當日沒賣完，就都是我吃完的，但最近這幾批都加了紅豆，我不愛吃，森哥本來也就不喜歡甜食，所以，我想問問看這位先生要不要？」

　　確實有這麼一回事，蘇清言扭頭看向衛晨曉，「你可以嗎？他們家的點心是真不錯，你也看到了，我都沒動那些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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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晨曉沒立即回覆，只是稍微看了蘇清言與小鹿一眼。

　　確實沒動，而且點心本身都是一小盤一小盤附帶罩子的，也不用擔心口水的問題，不過家裡──噢，對，除了顏映星和古少淩是點心狂熱者外，其他人其實也不討厭甜食，不過看小鹿對著他努力眨眼的模樣，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於是，他爽朗一笑地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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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4 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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