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奇櫃之藏 - 格子1-4 蝌蚪與蛙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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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格子1-4 蝌蚪與蛙

穴之鯙

Nov 4, 2022

92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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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會在車內等著，等著他放學。。。。。。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dnUTrPKW

過不了多久，一位少年走了出來，他鑽上了路邊等著的黑色轎車，很快，車子一溜煙的開走了。

她嘆了口氣，回頭望向後座，那些沒能派上用場的工具，興許，幾分鐘前，她在腦海中，用著那些工具，或許擄走男孩、或許當街砍殺他、或許用球棒重擊他的頭部。。。。。。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jhowueznY

無論如何，那些瘋狂的想法，一個都沒能實現，她苦笑著，似乎在嘲弄自己的荒謬。

車子發動，開上那鋪滿白雪的街道，街道兩旁，時不時便能看到聳立的聖誕樹，五顏六色的小燈在枝葉間閃爍，頂上發著黃光的大五角星，更是耀眼奪目。不只聖誕樹，到處都發著暖色光，點亮了整條大街。

行人們個個身著厚重大衣，表情洋溢著輕鬆歡快。人們慶祝今日，因為耶穌的降生。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N3cPF6xk

然而她的臉冷如冰霜，皮膚白的毫無血色，彷彿平安夜那份溫暖，被阻絕在車外，長伴她的，僅有冰冷和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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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中，看護凱薩琳小姐湊了上來

「有些冷，所以我把壁爐點起來了，還有，他才剛吃完晚餐，我在想等下可以餵點牛奶，最近感覺排便有些不順，要多注意一下」

她點了點頭，答到

「謝謝妳，凱薩琳，謝謝，接下來交給我，今天是平安夜，妳應該快點回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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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祝福你們，渡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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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薩琳離開後，她將輪椅推到了壁爐前，那輪椅上坐著側著頭、一動也不動的他。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W8ypx2kzd

他跟她一樣，有著一頭金髮，與一對漂亮的藍眼睛，但身材魁武，站直身的話，身高大約一米九左右，可惜他再也站不起來了。

她披了條毯子在他身上，隨後自己也找一張椅子座了下來，這時，身旁的手機在這時響了，是一則來自她老闆的訊息

「平安夜快樂，你有幾個東西落在辦公室了，沒關係，之後有空記得回來拿，都替妳整理好，交給櫃檯了」

她撇了一眼後，滑掉了訊息，接著打開手機中的相簿，裡面滿是他與兒子的照片。她停在了其中一張上，照片中的少年身穿一套橄欖球衣，威風凜凜。

對著鏡頭，她與少年肩併著肩，倆人臉上都掛著一抹燦笑

。

她將手機螢幕湊到他面前，溫柔的說

「你還記得這場球賽嗎，你在最後關頭達陣的那一場，大家都在歡呼，你像個大明星。。。。。。那天球賽結束後，還記得我帶你去的那家炸雞店嗎？你說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炸雞，我皮夾裡還有它們的優惠卷呢。。。。。。」

打從事發後，那些優惠卷便一直躺在平夾中。

哽咽使聲音斷斷續續，直至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她起身輕吻了他的額頭，隨後又攤回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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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兒，她才又開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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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平安夜，偷偷跟你說，有一次，他真的有來，聖誕老人，當我還是個女孩時。那天早上，我準備的餅乾和牛奶，被一掃而空，呵呵呵，然後。。。。。。我真的得到了禮物，我最想要的禮物，那跟我吵架的女孩，沒多久就找上門來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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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沒回應，好似對這荒誕的想法，無話可說，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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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天啊。。。。。。忘了我剛說什麼吧，八成是被你爺爺奶奶吃掉了，一定是他們，哈哈，我想多了，畢竟，他也只吃過那次點心，我應該不常在他的好孩子名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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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爐前，她滔滔不絕的講著，他則靜靜地聽著，一年來的每晚皆是如此。壁爐中的火光映著兩人的臉，也使每一分陰影更加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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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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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瘦弱的中年女子，要把一具八十公斤重的物體，安置到床上去，想來也不是件容易事。儘管已經是每晚的例行公事了，她仍舊弄得臉紅脖子粗。

看上去疲倦至極的她，下樓走進廚房，裝了兩大杯水，並拿出櫥櫃角落那準備已久的百草枯，摻進了兩杯水中。

有好一會兒，她靜靜地盯著那兩杯水，眼神空洞、面無表情。

突然！她猛然抓起那兩杯子，將水全都倒進水槽中，拎起空杯便往地上砸，杯子「哐」的一聲，碰得粉碎。

只見她依著流理台，雙手掩面，無聲的痛哭著。。。。。。

待將自己與廚房都打理好後，她端著一杯牛奶與一盤餅乾，來到壁爐前，將它們都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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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很多年沒這麼做了，她也不曾像現在，如此迫切需要一份「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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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時分，她被那些聲音所吵醒，彷彿有東西踩踏地面的低沉響聲。

咚！咚！

聲音再度從樓下傳出

她起身下床，找到父親留下的那把獵槍，盡管裡面並沒有子彈，她也不曾開過槍。她慢步走下樓梯，只有微弱的幾絲月光照進屋內，映出她那蒼白的臉，與那孱弱顫抖的身子。

她緊握獵槍，瞄準前方，提防任何從黑暗中突然竄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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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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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踏聲再度傳來，從廚房的方向

她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廚房吼到

「滾出我家！我有槍」

話音落下，換來的卻是一片寂靜，可正當她往廚房邁出一步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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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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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的踏步聲傳出，緊接著，一抹黑影自廚房中，以極快的速度竄出。

伴隨著自己的尖叫聲，她扣下了板機。那槍自然沒擊發，反倒她被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不怪她被嚇到，因為那竄出來的不是人影，而是某種在地上爬行的生物。

那生物一溜煙便進了壁爐，她勉強坐了起來，而那可怕的來客早已竄上壁爐，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段時間後，她才有辦法站起，並小心翼翼的靠向壁爐。此時，她的眼角餘光瞥見，桌上的牛奶與餅乾被一掃而空，只餘下空杯盤。

她與壁爐的對峙，持續了一會兒，最終她扔下獵槍，快步衝回臥室。

將房門緊鎖後，她只能躲進被窩中，自顧自的瑟瑟發抖，而躺在一旁的他則酣然入夢。

也許是覺得心中的答案過於荒唐，也許是恐懼戰勝理智，對於剛剛的異狀，她沒有採取任何行動。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DcqoIqUb

「有隻東西用爬的竄上我家壁爐，它臨走前還吃光我準備的餅乾與牛奶」是句糟糕的報案句，更糟的是，它極有可能害你被送進精神病院！

此刻躲在棉被中的她瞪大雙眼，遲遲無法平復自己的呼吸，直到棉被外那喚聲傳來，那只會在夢中聽到的聲音

「不。。。。。。不要。。。。。。哭」

不顧一切，她立馬掀開棉被，看向一旁的他，她的兒子，傑森

原本再也說不了話的傑森，脹紅著臉，奮力地從口中擠出那幾個字

「媽媽。。。。。。不。。。。。。不要哭。。。。。。謝謝」

她立馬將傑森擁入懷中，顫抖的說

「媽媽。。。。。。媽媽一直，以你為傲，媽媽。。。。。。真的好愛好愛你！」

一道淚滑過傑森的臉龐

「我。。。。。。我也是。。。。。。但。。。。。。妳該。。。。。。放手了。。。。。。我會。。。。。。我會沒事的」

語畢，傑森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任憑她如何呼喊，最終他的身體仍消失無蹤，只剩那留有餘溫的衣物。

她捧著那些衣物，發著愣，直至晨曦沐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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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我喝個水」

少年放下耳機，暫時離開線上的隊友，螢幕上的時鐘顯示為凌晨一點

他躡手躡腳的走下樓，卻發現本該昏暗一片的客廳，此刻處處都染著紅光。光源來自於那燃著的壁爐，此刻壁爐前的沙發上，有個人影。

他踉蹌的後退幾步，直到透著火光，看清了來者何人

「幹。。。。。。聖誕老人，你是真的！？」

他確實是人們印象中的外貌，身穿紅衣、頭帶聖誕帽、一大撮濃密的白鬍子、圓胖的臉，臉頰上泛著紅暈，看上去和藹可親。

但他的聲音古老且低沉

「是，也不是」

少年看上去相當不安，壯膽大吼到

「你知道我爸發是誰嗎，怪胎，你最好快點滾出去，等他們下樓，會把你操到屁滾尿流」

同時他也緩緩靠向一旁的小桌子，桌子的抽屜裡躺著把槍。

待到距離足夠，他一個箭步上去，取出槍，對準了壁爐的方向。

可同時間，周圍陷入一片黑暗，壁爐內的火瞬間熄滅。在黑暗中，不知所措的少年，拔腿就跑向樓梯，可那東西速度更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槍聲伴隨著少年的尖叫響起，槍口噴焰的映照下，是那隱藏在濃密白鬍之下的滿口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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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槍響，少年的父母驚慌地跑下樓，但他早已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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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確實懷疑過她，關於傑森的事，但在苦無證據下，最終也只能判定為失蹤，只有她心裡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那份來自平安夜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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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了伸懶腰，順手推開店門，剛剛那頓晚餐，她用上了皮夾內那些優惠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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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格子1-1 燈塔水母

#2 格子1-2 智人

#3 格子1-3 北極蛤

#4 格子1-4 蝌蚪與蛙

#5 格子1-5 雞肉絲菇

#6 格子1-6 鮟鱇

#7 格子1-7 蟒蛇

#8 格子1-8 蟾蜍

#9 格子1-9 鳩鴿

#10 格子1-10 蟻獅

#11 格子2-1 蛋與雞

#12 格子2-2 擬態章魚

#13 格子 2-3 黑帝斯蟻

#14 格子2-4 神女底鼬鳚

#15 格子2-5 野蕉

#16 格子2-6 章氏麒麟蝦

#17 格子2-7 蒼蠅

#18 格子2-8 真枝角鹿

#19 格子2-9 蟬蝦

#20 格子2-10 狐

#21 格子2-11 海菊蛤

#22 格子2-12 熊蟬

#23 格子2-13 鮃魚

#24 格子 2-14 錦鯉

#25 格子2-15 沙漠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