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鋸人同人：人生，再來一遍 - 章一：契約

不知道，各位有沒有換過燈泡的經驗呢？

你兩腳踩著椅子或者是板凳，將壞掉的燈泡慢慢旋下，再把新的燈泡慢慢地旋緊。

老實說，有時候我在換燈泡的時候，腳會不自覺地發抖。

擔心一個失足，就會從板凳上掉下去，摔個狗吃屎。

不過現在，我的雙腳踩在一張破舊的木製板凳上，卻一點也不怕，而這並不是什麼勇氣戰勝恐懼之類的事情。

單純的只是因為，我覺得我沒什麼必要要去害怕了。

摸了摸我脖子上的繩子以後，我做好了心理準備。

等等，就將我腳下的板凳踢開吧。

然後，就看看我的氣管能夠跟地心引力還有我的體重對抗多久了。

我的這個人生糟透了。

從小到大，我最常聽到的，就是我的父親的聲音。

「歐沛，吃完晚餐就去讀書吧，你將來可是要考上醫學院的人呢。」

「好的爸爸。」

我的父親，是一位醫生，常常在急診室跑來跑去的那種。

至於我的媽媽嘛，我從小就沒有見過她。

聽說她在生我的時候，由於當時醫師的判斷失誤，導致她將我生下來以後因為失血過多而去世了。所幸，我沒有死。

而在我懂事以後，我的父親便開始半句都不離「醫學院」三個字。

「歐沛，你現在還小，先不要交女朋友吧，還是趕快讀書，考上醫學院重要。」

「可是，奈奈她也喜歡我。」

「放心，等你考上醫學院，你想娶幾個奈奈都可以。」

「好的爸爸。」

印象中，爸爸很常對我下指示，而且半句都不離醫學院。

我想，他可能是想要我能夠繼承他的事業吧？

不過他不是醫師嗎？又不是什麼老闆。

「歐沛，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爸，我剛才陪我同學去吃個飯而已，而且現在才八點半……」

「你平常八點就回來了！不好好讀書在混什麼！你以為醫學院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嗎？你在天上的媽媽看到你這樣會怎麼想？」

「我，我馬上讀書……別提到媽媽啦……」

不知何時，爸爸的火氣變得越來越大，也變得越來越不耐煩，還常常把已經死去的媽媽拿出來教訓我。

可能是我真的怕我的媽媽在九泉之下以我為恥吧，我開始拚了命的讀書，最後也是成功的考上了我那座城市當中最好的醫學系大學。

「爸！我考上了！」

「本來就應該這樣了，你讀了那麼多書，沒什麼好驚訝的。」

「呼——接下來就等開學了吧，這段時間我可要……」

「別放鬆。」

「爸爸？那一疊書是什麼？」

「這些，是你以後考醫師證照要用的東西，讀完它。」

「可是我想要休息……」

「不可以！現在就鬆懈了以後你該怎麼辦？你以為醫師那麼好當嗎？你是在瞧不起我這個醫師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麼，就給我繼續讀！直到你成為一個醫師以前，別想偷懶！」

「爸，我考到醫師證照了。」

我永遠記得，那天我回到家向爸爸報告完以後，爸爸轉過頭，罕見地笑了出來。

「爸，你怎麼突然笑了？」

「怎麼，不喜歡我笑嗎？」

「不是啦，只是第一次看到你笑，而且將來我能不能成為醫院的醫師也還不確定……」

「呵，這點你放心好了，你就直接往我的那家醫院投履歷就好，我保證，你絕對能成為醫師，跟我一起。」

「真的嗎？」

「真的，歐沛，真的。」

當時，我第一次覺得父親如此慈祥。畢竟，以前的父親除了命令以外就沒有任何其他話語，但是那天，他竟然主動提出要幫助我，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

當下我可樂壞了，覺得自己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

我能跟我的父親一起工作了。

我也不再會被限制幾點回家了。

我甚至能跟父親說的一樣，想娶幾個奈奈就娶幾個奈奈了。

懷著興奮的心情，我與父親一起踏進了醫院。

隨後，一切就都發生了。

我離開了手術房，將防護衣脫下，始終忘不了剛才的場景。

剛才，有個孕婦死了。

死因跟我母親得幾乎一模一樣，都是在生產過程中導致大出血，最後失血過多而死。不過更加讓人傷心的事情是，這次母子都沒有活下來。

在這次手術當中，是由我的父親擔任主治醫師，而我充其量就是個觀摩的。

所以，在意外發生以後，我其實很擔心父親。

畢竟，這次的事情，他絕對要負很大一部分的責任。

他會不會被就此開除？

他會不會一蹶不振？

如果事情變成如此的話，那麼，就必須得換我來了。

這說不定，就是我一直以來被他強迫考上醫學院的原因？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願意養他一輩子，畢竟沒有他的督促就沒有我嘛？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好了。

「歐沛，你被開除了。」

「……搞什麼鬼？」

早上抵達醫院的時候，我就被告知了這個噩耗。

完全搞不清出狀況的我只好摸摸腦袋，收拾東西走人。

不過，才剛走出醫院，我就被一群提著攝影機還有麥克風的人給團團圍住了。

人群中，還有著一個格外憤怒的男子。

「你這渾蛋！把我的老婆還來！」

那人先是一拳打在了我的臉上，隨後又一腳踹在了我的蛋蛋上，我則是痛苦萬分的倒在了地板上。

「去死吧渾蛋！去死吧你這庸醫！」

地板好冰……他在說什麼啊？

「歐沛先生，請問你對你因為妨礙到手術過程而導致手術失敗，有什麼要說的嗎？」

「你會不會感到愧疚？要向受害家屬道歉嗎？」

「為什麼你才剛入職不到一個禮拜就出了這種意外？」

「難道你是靠關係才能混進來的嗎？」

在記者一波又一波的質問以及男子的咒罵聲當中，我總算是回過了神。

靠關係……？

父親！

父親他一定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沒有害死人！

我絕對是被冤枉的！

「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歐沛，我們都知道。」

我在一間昏暗的房間裡見到了父親，在他身旁的，還有當時在場的其他醫師和護理師。

「爸！求求你幫幫我吧！我絕對是被陷害了！」

「這，我們也都知道，不如說，就是我們。」

「……啊？什麼叫做『就是我們』？」

「唉……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還不懂嗎？簡單來說，你就是我們的替罪羊啦，這是讓醫院的損失降到最小的唯一方法。」

「別開玩笑了！我根本就沒有參與手術的任何過程！我要曝光這間醫院——」

「晚了，歐沛，晚了。看看你的手機吧？」

我從口袋中拿出手機，它開始瘋狂震動著，而上面的簡訊符號正寫著999+這個令人感到沉重的數字。

「醫院已經發表聲明了，你就算曝光也沒人會相信的。另外，我建議你別打開簡訊，那裏面絕對有一堆聞聲而來的『猴子』的。雖然，你也跟猴子差不多笨就是了，哈哈哈！」

房間裡的醫生們都開始大笑起來，只有我握著手機，不解地看著父親。

「爸爸，為什麼？你當初明明那麼執意要我去考醫學院，我也照做了。但是，為什麼？」

「因為，這就是我的目的，我只是想要一個替罪羊而已罷了。現在，給我滾吧！」

回過神來，已經是晚上，而我也已經站在了板凳上，將我的脖子穿過繩套。

父親通常都不會太早回來，所以現在，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這種狗屎人生，就算了吧？就放棄了吧？

現在的情況，我在這個世上多活一天都是對自己的煎熬，倒不如就這麼死了吧？

反正，現在在社會上，我就是一個背負了一條人命的庸醫而已。

這什麼人生啊……

我閉上眼，雖然身體感到十分平靜，但我的內心卻依然停不下來。

這種人生……

這種人生？

換個角度來想，這真的算是人生嗎？

我的意思是，雖然我都活到二十三歲了，但是，這真的是我的人生嗎？

我這段時間以來，是不是一直都受到了父親的操縱？

小時候也好，現在也好，不都是這樣嗎？

既然如此，這真的是「我的」人生嗎？

「是……才有鬼啦！」

這才不是我的人生！

我只是！被那個死老爸操縱了而已！

對啊！既然我現在已經被他拋棄了，那不如我就逃走吧！

反正，日本這麼大，我一定能夠找到一個容生之處的！

到時候……到時侯！

我的人生，才正要開幕——

喀擦！

一陣不妙的聲音響起，緊接著腳下傳來的浮空感將我拉回現實。

那個板凳，終究還是斷了。

「嗚咕……呃……嘎啊！」

我像個詭異的晴天娃娃一樣甩動，又像被風亂吹的風鈴一樣發出怪異的聲響。

我的雙手拼命地向著脖子抓去，卻抓不住勒緊我脖子的繩子。

（我不想死！我才不想死啊！我的人生！我的人生……）

全身的血液開始向腦袋上湧，眼珠彷彿要被緊勒著的血壓撐破。

不過，我的眼前卻變得越來越暗，越來越暗。

已經過了多久？三十秒？還是一分鐘？

我好不容易獲得的自己的人生，就只有這樣？我真的，好不想死啊……

我還有……我的……人生……

我……

終於，我的眼前變得一片漆黑。

難道這就是地獄的樣子嗎？

不過這時，我的腦海當中卻傳來了一道聲音。聽起來像個調皮的小女孩。

（喂喂！你死了嗎？還是說，你想去死一死呢？）

「吵死了……不要在別人的耳邊吵鬧啊？」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jRaMKyQjP

（喔！你原來還沒死嗎？不過也快了吧？）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dgxX1AuX

「妳是誰啊？類似三途川的引路人之類的嗎？」

（那是什麼啊？總之，我是來確認你到底死了沒的，畢竟我跟我的同類不同，我算是很討厭人類的屍體的，會長蟲，還會發臭，有夠麻煩。）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NNptUIGv

「吵死人了，妳想要幹嘛？」

（嗯……簡單來說，我想跟你做個契約。）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jaSwBaAJ

「勞保嗎？」

（那又是什麼啊？先說結論吧，我想跟你立下一個契約，我想要住進你的身體，作為代價，你能夠使用我的能力。）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6OhONCNDg

「有什麼用？我都要死了。」

（要是我說，我的能力能讓你復活呢？）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PPjtXh1N

「成交！趕快行使契約吧！」

（還真是急性子啊你？）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Mhs5ukPB

「我……還有我的人生要活！絕對不能就這樣死掉！」

（嘻嘻！好的好的~~那麼契約就這麼定了！小子！順便告訴我你的名字吧！）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10ff7G3Lt

「我叫做歐沛。你呢？你到底是誰？」

（嗯……我是沒有幫我自己取名字啦？不過，無論是地獄，還是人間，大家都叫我這個名字。）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BkpBMpbn

（我是，手術惡魔。）1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ifLwuK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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