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晴的小說教學 -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四)文筆：只有對話算不算「小說」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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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天晴的小說教學】(四)文筆：只有對話算不算「小說」

顧天晴

Mar 1,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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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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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網路上時不時會出現一個經典問題──只有對話算不算「小說」？

對於這個問題，我曾經說過一次自己的看法。

如果這篇故事真的「只有」對話，那就不是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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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中的對話】

大家所說的對話，通常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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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安。」

小明：「早安。」

小美：「早安。」

我：「你們吃飽了嗎？」

小明：「吃飽了。」

小美：「今天不吃早餐，我在減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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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內容比我兒子在看的巧虎還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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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通篇只有人物、冒號、對話框所組成的文字，對我來說，這不算「小說」，比較偏向「劇本」。

嚴格說起來，其實也不能算「劇本」。

劇本姑且不細談，什麼樣的文字能叫做「小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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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同一段劇情來說，我認為至少要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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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開教室的門走進教室，順手放下書包。

「早安。」我一邊說著，忍不住還打了個哈欠。

「早安。」小明沒有轉頭看我，而是盯著自己的手機。

小美彎起笑咪咪地眼睛看著我，朝我揮了揮手：「早安。」

我從書包裡拿出被壓爛的奶油麵包，咬了一口，語帶含糊地問道：「你們吃飽了嗎？」

「吃飽了。」小明推了一下眼鏡，眼睛還是盯著手機。

「今天不吃早餐，我在減肥。」小美有點害羞地笑了笑，一隻手忍不住揉了兩下自己的肚子。

我猜她肚子其實很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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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兩段文字，我想應該不難看出其中的差異。

以元素來說，第一段文字裡面只有「角色」、「對話」；但在第二段文字裡面，除了「角色」與「對話」之外，還能有許許多多的「線索」。

譬如，第一段文字只知道是三個人早上的寒暄，但在第二段文字裡面，因為有「教室」、「書包」等詞彙，即便不明說，讀者也能直接推斷出這些人可能是「學生」。

這些線索有可能是實際的「角色動作」、「場景」，或者比較虛幻的「角色情緒」以及「角色關係」。

這種能提供「線索」的文字，我稱其為「敘述性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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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的組成】

我認為所謂的「小說」，在內容上是由之前說過的「小說三要素」所組成，而實際在書寫時，則是由「對白」加上「敘述性文字」兩大項目構成。

只有這兩大項目同時存在，才能被稱作是小說。

當然，有時候我們會因為情節需要，或者實驗性質的刻意，而省略掉其中的一部份。例如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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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

「我不要！我偏要說！」

「你再說，我就打人了！」

「你有種就打我，你打啊，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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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為了加快故事節奏，而刻意省略掉敘述性文字，只留對白的經典案例。

或者像是小說《魯賓遜漂流記》、電影《浩劫重生》那樣，幾乎通篇都是主角一個人的獨角戲，所以對白含量很少。

這些都是在對白、敘述性文字上做比例極端分配的變種，不過，即使是這些變種，終究也沒有脫離「對白」、「敘述性文字」這兩大項目。

譬如，剛才舉例中的前者雖然省略到只有對話，但那不過是通篇故事之中的某一個段落，而非整部作品都「只有對話」。

同理，《魯賓遜漂流記》和《浩劫重生》儘管是孤獨的荒島求生，但《魯賓遜漂流記》還是免不了自言自語的對白；《浩劫重生》更是直接創造了一個世界知名的角色──排球威爾森，讓主角三不五時就能對他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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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從這個前提，我們再回頭討論原本的問題──只有對話算不算「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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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的答案是「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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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也曾見過有些人在討論這個問題時，抱持著相反的意見，認為小說就算只有對話也無妨。

比較常被用來舉例佐證的作品，大概是《碧陽學園學生會議事錄》系列，以及西尾維新的作品。

抱持相反看法的人認為，這些作品雖然只有對話，但還是很好看、很賣座，是以「小說只有對話」根本不會怎麼樣。

說實話，我認為這個舉例本身就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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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兩部作品，根本就不是「只有對話」的小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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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碧陽》系列還是西尾維新的作品，絕對都有使用到「敘述性文字」，只是因為作者本人的習慣不同，才會有語句構成以及分配比例上的差異性。

但無論如何，這兩者都不是「只有對話」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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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期，我想細談「敘述性文字」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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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臨 Yalin Hay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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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一)為什麼要學小說

#2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二)文筆：什麼是文筆

#3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三)文筆：文筆怎麼練習

#4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四)文筆：只有對話算不算「小說」

#5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五)文筆：敘述性文字的功能

#6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六)題材：什麼是題材

#7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七)題材：什麼是「世界觀」

#8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八)題材：什麼是「角色」

#9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九)題材：什麼是「劇情」

#10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十)編劇：什麼是「編劇」

#11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十一)編劇：你不可不知的三幕劇

#12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十二)題材：為什麼這麼多跟風作品？

#13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十三)題材：老梗未必不好用

#14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十四)題材：什麼是衝突

#15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十五)題材：大衝突與小衝突

#16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十六)文筆：一個觀念，讓你的故事從「說」變成「演」

#17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十七)文筆：這個方法，讓你的故事更生動

#18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十八)編劇：你的故事不夠緊湊，是因為忽略了這件事

#19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十九)文筆：活用一個要訣，讓你的文字更有重點

#20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二十)文筆：強化故事的小撇步

#21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二十一)題材：讓劇情反轉的妙招(上)

#22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二十二)題材：讓劇情反轉的妙招(下)

#23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二十三)文筆：不會寫對白？你該試試這一招

#24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二十四)文筆：對白如何更精煉(上)

#25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二十五)文筆：對白如何更精煉(下)

#26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二十六)題材：鬼滅之刃教我的事──深度不等於精采度

#27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二十七)題材：從戀愛告訴你，如何塑造內在衝突

#28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二十八)題材：誤用這個方法，可能讓你的故事變得拙劣

#29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二十九)編劇：從《五等分的新娘》看角色派系如何形成

#30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三十)編劇：從《偽戀》、《我們真的學不來》看角色

#31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三一)題材：從零開始的角色建構生活──立體或扁平

#32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三二)編劇：從遊戲《黑暗靈魂3》看故事必要性

#33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三三)編劇：活用「故事篇章」來幫你穩固作品結構

#34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三四)題材：故事邏輯可能正在阻礙你，你知道嗎？

#35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三五)題材：讓「種樹法」來幫你寫出好故事

#36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三六)題材：關鍵字的魔力

#37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三七)文筆：我要怎麼寫得更快？

#38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三八)編劇：什麼是伏筆

#39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三九)編劇：這兩種編劇形式截然不同，你一定要注意

#40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四十)題材：用小說教你談戀愛之我可不可以牽她的手

#41 【顧天晴的小說教學】(四一)角色：用小說教你談戀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