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關門嗎?」一把低沉且帶磁性的男人聲在門外傳來,他扯著我的右前臂使勁捏著,炙熱如火的皮膚燒燙我手,鋒利如刃的指甲刺穿我骨,肌肉瞬間撕裂,血管馬上爆破,墨黑色、稀零零的血從手肘經過指尖滴在地上,這種徹心徹骨之痛令我厲聲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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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放開我的手!」我一邊高呼尖叫,一邊嚴厲痛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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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嘗試用力摔開他,而他一次又一次把我捉回,而且每次都捏得更用力,彷彿要把我捏碎般,使我動彈不得,再掙扎也是徒然。門最終被他猛力推開,一個白髮蒼蒼、戴著幼框眼鏡、穿上白色長身風衣的男人佇立在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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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安毋躁,我是保安員,剛才巡邏時發現你準備關門,純粹想提醒你要小心,因為旅館歷史悠久,部分設施老化,門鎖未必可以正常運作。曾有客人鎖門後再也無法出來,更打破了老爺無價的青花瓷花瓶,所以請盡量不要鎖門。」他放開我手,平淡地說這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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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客人!要不要把門鎖上是我的權利,不需要你管!更不需要你捉著我的手強行開門!」喝罵聲響徹全條走廊,迴音在牆壁間縈繞……突然傳來一串細細的腳步聲,咭噔咯噔的與迴音共鳴,從遠方一步一步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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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發生什麼事?」又是那把高亢尖銳的聲音,那個傳統髮髻從門框露出半面,紅色繡花平底鞋上沾滿泥巴,米黃色小洋裝在微黃的燈光下顯得份外殘舊,白晢的肌膚在鮮紅色的嘴唇襯托下顯得格外蒼白,面無血色,令人心生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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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才捉著我,然後強行推開房門,還把我弄傷了!」我憤怒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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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望望那個戴著幼框眼鏡的男人,然後低頭凝視我的傷口,臉上閃過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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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他是旅館的老員工,他對旅館的一切比較在意,總是擔心客人會因一時大意而破壞旅館,所以偶爾過份緊張,我代他說聲抱歉。」她拉著男人手臂向我作出90度鞠躬,然後慢慢後退,最後消失於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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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左手猛力關門並鎖上,然後輕輕撫摸右手,剛才令我痛不欲生的傷口一如往常般消失得無影無蹤,惟獨是今次有些不同,皮膚上留下一個小印記,仔細一看是個三葉葵圖案,儘管我嘗試用力擦拭仍無法清除。我低頭看著榻榻米,從右手滴下的血依舊漸漸凝聚,然後化成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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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突然,餘悸猶存,我嘗試冷靜下來,拾起所有晶石,收拾所有東西,順便取走茶几上的小刀和火柴,把它們放在口袋裡,然後準備離開房間。我匆忙地走到門前取出鑰匙,插入門鎖後轉一圈、兩圈、三圈,什麼?為什麼會沒有反應?我不斷敲打、擊鑿,甚至取出小刀在門鎖上砍劈。沒料到此舉奏效,經過我連砍多刀後,門鎖開始破裂,此時忽然傳來「砰砰」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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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有事需要幫忙嗎?」那把低沉且帶磁性的男人聲再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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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門外不斷敲門,震耳欲聾的響聲直戳我心,令我痛苦不堪,我掩著胸口,緊握小刀,屏息靜氣地往後退,悄悄躲在角落裡瑟縮著。隔了一段時間,聲音終於停止,我嘗試拿出手機向外界通訊,沒想到手機竟然顯示沒有訊號。看來,我已經被他們關在這個空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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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輕腳步從房間裡搜索,由客廳、浴室至寢室,裡裡外外,一無所獲。正當我絕望之際,發現客廳牆上有一幅掛畫,這是一幅著名的浮世繪—冨嶽三十六景 神奈川沖浪裏。本來只是一幅聞名遐邇的畫作,但我不知為何有種奇怪的感覺,從上至下、由左至右仍看不出端倪。我嘗試伸手輕撫筆跡,瞬間感受到水的流動和溫度,從指尖、手肘、肩膀,慢慢湧入心頭,令我情不自禁地慢慢靠近,抬頭輕吻,陣陣略帶鹽味的海風湧入我鼻,層層疊疊的海浪拍打我手,甚至開始侵蝕我的身體,把我拉入未知的大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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