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上次再见到弥彦时已经是十年前的秋天,当年的我们22岁,大学即将毕业了。我已经不记得与他对话的细节,但是可以确定当天我们闹得十分不愉快。我和他大吵了一架之后,弥彦就彻底地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我把他曾经赠送给我的所有物品都焚烧了,包括我与他的唯一一张合影。
随着时间的冲刷,我也渐渐地忘记了他,与他所有的记忆渐渐变得模糊,他的五官,他的声音,他的气息,我几乎快要完全忘记了。我正努力回想着这个在我记忆里十分模糊的男人,助手就往我手里塞了一份文件打断了我的思考,作为一名法医我也没有任何理由能推辞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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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次要检验的尸体死相极为惨烈,似乎是被大型货车撞倒后司机为了逃避责任而碾过尸体迅速逃离了现场,也有可能存在故意杀人的行为所以才将尸体交给法医鉴定。真替今天来实习的新人担忧啊!第一次实习就来了一单狠的,我应该要多准备几个垃圾桶以备不时之需,省得我要打扫现场还要照顾呕吐不止的学员。
我哼着小曲,轻描淡写地掀开了被裹上白布的尸体。看到尸体的那一瞬间我瞬间僵住了,可能连思考也停止了,这是在我多年的工作生涯里除了第一次见到尸体以外最震惊的一次。那具尸体的四肢已经破烂不堪,四肢的一些骨骼已经消失了或者说已经被碾得稀碎,面部也已经血肉模糊无法确认死者的身份。明明以前也遇到过不少这种情况的案件,但这次似乎不太一样,我无法接受眼前的东西,它就好像一滩肮脏的污泥一样让我不想接近。我愣了几秒,胃突然翻腾了起来,我马上跪倒在身旁的垃圾桶边呕吐不止,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我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着手术台上的具不成人形的尸体,实在是太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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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具尸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的声音因过度呕吐而变得十分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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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你没事吧!”听到有动静的实习生马上冲进手术室将我扶起,我马上推开他趴在洗手台上不断地漱口,一遍又一遍地往脸上泼水,想让自己赶快忘记刚刚看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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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呕!”
果然不出我所料,新人看到那具几乎快变成烂泥的尸体还是会吐出来,他趴在另一侧的洗手盆里不断地呕吐,那滑稽的惨样可不比我好多少,现在的新人心理素质还是太差了,我可得好好锻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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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放心,以后这种尸体还会再出现几次的。”我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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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饶过我吧 ... ...”实习生泪眼婆娑,要哭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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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声大笑,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他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趣了,不过还有新人还愿意做法医也确实不容易。
我所驻扎的区域平时也没怎么接到需要检验的遗体之类的工作,慢慢地同事也都纷纷辞职或是请求调离岗位,渐渐地也只剩下我一个人和两位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