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遇之後 - 30—下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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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30—下

十二月

Dec 21, 2023

290

4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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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我都好想有人問我可唔可成為你嘅第一位呀———！！！」對面的人以雙手掩臉，興奮地喊道。

「你聽咗我講咁耐，淨係記得呢樣？」

我斜眼看了看努力控制不要大叫出來的同事，尷尬地搔了搔鼻尖。本來只打算跟她說明事情大概，但在對方死纏難打、多番追問下，我還是把所經歷的都差不多和盤托出。

「估唔到佢平時個人細細粒，斯斯文文咁，原來內裡係咁大膽嘅！咁你哋而家發展到咩階段！？」稍稍回復冷靜的女生，維持把雙手貼在兩頰的姿勢，急不及待想要知道後續發展。

「就係佢話佢要追我……呢個階段囉。」

「即係點？」

「咪間中出下街、食下飯咁囉……其實同之前都無乜大改變。」

「哦……咁你受唔受溝先？」

「……我唔知。」我呆呆地以指尖轉動放在汽水瓶裡的吸管，迷惘地道：「我有時唔知點面對佢。」

「點解咁講？」

「我唔知……自己對佢係咩感覺……」

從被Tracy表白那天開始，我就一直思考自己對她的感覺。

我喜歡她嗎？

我反覆問了自己很多次，然而，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情思，被層層薄霧籠罩，連主人也看不透箇中真意。

我不討厭她對我講情話，也不抗拒跟她拉近距離，所以我想……我對她是有好感的吧。可是，這代表我是喜歡她嗎？

每次當她對我說著情話的時候，除了害羞，同時亦感到些許困惑。弄不清自己感情的人，有資格去回應對方的感情嗎？這會不會好像是在玩弄對方般？

找不到問題的答案，讓我更不懂得該怎樣處理她對我的愛意。首次約會的時候，我對她說，我們仍是朋友，就依舊像以前那樣相處就好了。我這樣說，除了是想讓對方安心之外，其實也是想要讓自己安心，告訴自己，即使處於曖昧狀態，還能利用友情去包裝彼此的關係。

我是不是又在逃避了？

Susan聽畢我內心的迷茫與不安，細心想了想，緩緩開口說：「嗯……我覺得，你不如唔好諗咁多，試下嘗試接受佢呀？」

「接受佢？」

「嗯，即使未搞清楚自己點諗，但無論係好感又好，係鍾意又好，你對佢都係有feel嘅，係咪？既然有feel咯，咁點解唔直接諗得簡單啲，打開心房，嘗試接受對方嘅感情呢？」

「……嗯。」我默默看著給予建議的人，點了點頭。

「感情係兩個人嘅事，自己一個煩係解決唔到㗎，你要親身去感受，先會得到你想要嘅嘢。我覺得，其實喺你心入面，已經有一份感情喺度發緊芽，時間會令到佢慢慢開花。到咗開花嗰刻，你就自然會搵到自己想要嘅答案。」瞄了一眼陷入沉思的我，Susan笑了笑，拿起放在碗裡的蝦子，剝了蝦殼放進口裡。「不過，諗返你以前同我講過嘅嘢，我覺得答案……其實都已經好明顯呀？」

「咩意思？你覺得個答案係點？」

「哎，呢啲嘢要等你自己察覺先有意義，外人係唔應該多口！好喇，唔好乸埋口面，等我夾隻蝦比你！」

同事頂著一臉看透什麼的表情，給我夾了一隻蝦子。我愣愣地盯著碗裡，仍未感到釋懷。「到底佢係幾時開始鍾意我……」

「你話佢同你講鐘意咗你好耐……咁我諗應該都有一段時間啦啩？」

「我知，我意思係，實際嘅時間。」

「嗯……我記得你話過你哋係小學同學嚟？」

「嗯。」

「會唔會由小學開始，對方就一直偷偷暗戀你……」對方瞇起雙眼，勾起一邊嘴角猜道。

面對同事的亂掰，我連忙否定說：「點會！邊有可能！成十幾年前喎！」

「點會無可能？你又無問過人哋！可能嗰時發生過啲事，你覺得無嘢，但就令到對方痴痴地愛上你愛到今日呢？」

「………」

腦海突然閃過，小學五年級的那個吻。

她說她記得那個吻。可是那時的我沒有機會追問下去。

難道……受那個吻影響的，不只是我一個？

她是如何看待那件事呢？

聯想到令人驚訝的可能性，內心頓時感到一陣翻騰，對面的人並沒察覺這邊心情，以開朗的語氣鼓勵道：「真係想知嘅話，你咪下次問下人囉。你成日都自己得到估字，要勇敢啲先得㗎嘛！」

我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一口氣把還剩小半的可樂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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