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解之世 - 傷害

***

他是不是就是網路上說的那個人？

賤人。

搶別人的男友還敢出來？一點羞恥心都沒有。

死同性戀。

他真的是走後門？所以真的跟系上主任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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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吹拂著樹葉沙沙作響，樹陰倒映在步道上，為人們濾掉大部分的陽光，提供遮陰，讓這炙熱的天氣添加一點涼意。

而他緊張的拉著後背包的背帶，最近在網路上謠傳他得事情，雖然有一些是事實但除了他是同性戀者外其他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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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傳言已經在教授圈裡廣為人知了，還是你要先休學一陣子？」系上的助理關切的詢問他，而他只是搖了搖頭。

「那……那些都是假的。」邇霖低著頭告訴助理，他這幾天已經受到許多閒言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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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做的事，就是沒有。

他不懂的是，為什麼對方要死咬著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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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都是假的，不過你這樣也不好受吧？」助理想摸摸他的頭安慰他，卻被邇霖給閃過。

「你男友也是這間學校的人對吧，他都沒有一點表示嗎？」

「他也在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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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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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他也不確定，事發多天，陳俊榮依舊到系上上課，他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說他跟散播謠言的人談判，他們都知道是蘇亦君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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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留言依舊，不減反增。

像是要報復般越加嚴重，現在連系上的教授都知道了，畢竟牽扯到系上主任。

如果有人要幫他說話，就會被更苛刻的留言回復甚至傷害，久了就沒有人敢幫他說話，而他也逐漸被朋友們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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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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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時間不會，時間只會讓一切化為膿包最後破裂變成傷口逐漸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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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到達學校時，已經是五點了，天色變的灰暗。

走在學園裡的步道上，因為是暑假的期間，所以學校裡的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幾位學生走過。

邇霖附身在煤炭身上正站在司馬榮光肩上眺望著整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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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對你來說有什麼不好的回憶嗎？」再前往設計大樓的路上，司馬榮光隨意地問著。

「你真直接呀。」

「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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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利用我是同性戀者的事情，在學校流傳我的消息，說我是利用美色誘惑，說我搶男人，所以遭到霸凌，輕則排擠，重則圍毆。」

邇霖簡單帶過當時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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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毆？」司馬榮光瞪大雙眼，沒想到事情會到這麼嚴重。

「最後是我男友出面解決的……。」

「為什麼？都大學生了還搞霸凌也太幼稚了吧！」司馬榮光覺得太不可理喻，又不是國中生，不對，就算是國中生霸凌什麼的就是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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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成為大人了就會真的知道霸凌不好嗎？」邇霖淡淡地說：「就算是出了社會，只要理念不同，就會產生排擠，更過分的是，只要看你不順眼就想想盡辦法把你逐出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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邇霖很淡定，感覺就像是他只是個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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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都沒有處理嗎？」

「他們大多都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只要事情沒有爆發，他們基本上是不會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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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扯到學校老師，就有人去警告那些留言的人，之後的言論才沒有往老師的方向進行，大多都是針對他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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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邇森夫妻倆才會到了最後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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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安靜了一段時間，司馬榮光才開口。

「是蘇亦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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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邇霖不說話，司馬榮光接著問。

「霸凌事件是蘇亦君為了搶你男友做的嗎？」

「合理推估，是的。」

「難道你男友真的這麼好？需要不擇手段搶到手，你男友都沒表示嗎？」

「你不用那麼生氣，又不關你的事，你不過是被我拖來知道了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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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碰到一點邊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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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關我的事？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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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抱歉，我們之後不要做朋友了，你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再繼續下去大家都怕火燒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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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真的能相挺到最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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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邇霖小聲地說。

「什麼？」

「我沒有朋友，未來也不會有，你頂多是我未來的同事。」

「阿……好直接，真難過。」

如果他不要用這種難過的語氣說，司馬榮光可能真的會很生氣。

這樣也可以，或許只要陪著他，漸漸的他也會承認他們是朋友的吧。

「不過可以我死後先放過我嗎？」不想要死了還繼續工作。

邇霖沒有回應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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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到設計大樓，那是位在斜坡上的建築物。

幾何圖形的設計上利用黑色粗框氣窗、白色與混泥土的搭配，可以感受與其他科系建築物不同的現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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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應該沒辦法進去。」司馬榮光望著沒有光線的建築物，就像個死城一樣，司馬如光走到入口處時卻發現門被鎖了起來。

邇霖從司馬如光的肩上跳下，他往設計大樓側邊的小坡道上去，轉了個彎往灌木叢穿了過去，被樹木與矮叢遮蓋住的後方出現了一個平台，剛好與外在隔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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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這裡還在。

他曾經在這裡被拖了進來，面對好幾個比他強壯的男生他無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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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不好意思，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從系辦出來，就被兩名不認識的男同學攔住。

「怎麼了嗎？」邇霖警惕地望著這兩名明顯比自己強壯的男生，總覺得對方不懷好意。

「你們需要人手的話可以去系辦找人。」說完邇霖轉身要離開，卻被其中一個男生用力的勾住脖子往後拖去。

「叫你來就來！囉哩巴唆的！」

「放開！」

咒罵聲很大聲，邇霖不服從的聲音也很大聲，學校裡人來人往，然而沒有人來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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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見背後的路，只知道掠過了很多植物，感覺小腿被刮出一條條痕跡。

被扯著的脖子也好痛。

快喘不過氣的同時，對方將他甩到地上。

碰到草皮的那瞬間，一股濃濃的煙味傳來，四周除了原先的兩人，還有其他兩個男生在這裡等他們。

「這不是最近很出名的邇姓同學嗎？」叼著菸的男生說著，還往他的臉上摸了一把。

好噁心。他拍開對方的手。

「還真……聽說你是同性戀啊？」對方對於他的不妥協起了玩心，反而抓住了他的手。

「走開！」他想掙扎，而對方的力氣過大直接將他的手壓在地上。

「那種服務你應該蠻擅長的？畢竟男生更懂男生需要什麼對吧！」

每個人都變成黑影般模糊，他感受到衣服被拉扯，肌膚的每個感受瞬間放大，淚水在眼眶裡盤旋。

黑影詭譎的逐漸靠近自己。

手沒辦法動彈，那就用腳踢，他用盡全力去反抗。

最後腳也被抓住，他覺得自己就像個娃娃一樣任人擺布。

邇霖大聲呼喊，直到連嘴都沒辦法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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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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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司馬榮光跟著進來，對於這樣隱密的地方感覺很神奇：「不過有點危險，再過去一點就有高低差了，這種地方還是少來吧。」

「這裡是很危險，不要單獨一個人比較好。」因為司馬榮光的話，邇霖回過神：「如果落單了，可能會被怪物吃掉！」

「說什麼呢！」

司馬榮光笑著，把邇霖抱起來，揉搓對方的頭。

「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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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沒事了。』對方緊緊抱著他，撫摸著他的後腦勺，語氣上盡是不捨。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呢？

啊！他受傷了……所以是他趕走他們的嗎？

感受著對方的體溫，邇霖最終放聲大哭，直到哭累了，陳俊榮才將他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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