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解之世 - 孽緣

愉快的下午就這樣過去了，至少煤炭跟邇霖是愉快的。

「再過兩個禮拜我就要回去了。」讓逗貓棒飄浮在空中的邇霖，逗弄著貓咪們，隨口聊著。

「這麼快？」看了看行事曆的確是再兩個禮拜。

「這次放假我想去看看我過去曾待過的地方，自從去看過父母後就跟著你到處跑了，所以我想去看看我的學校。」

當初他除了自家還有學校再來就只有與陳俊榮兩人的租屋處，其他地方都沒有去也沒什麼好留念的，畢竟那時候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學校有什麼好看的？」還在用著電腦的司馬榮光順口就這麼說了。

「逛一下也不錯吧，反正有五年沒回去了。」

「……那明天去完醫院就去看看吧。」

「你要陪我去？」看著還在工作的司馬榮光，這份工作真辛苦，都已經晚上了還在工作。

「對阿，反正我明天請一整天的假，今天把這些處理完就能安心出門了。」

真是個好人耶。邇霖心裡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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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份作業交上去明天就能跟你一起出門了！』

腦海中突然出現的聲音，讓邇霖想起以前的畫面，那時的『他』也是坐在電腦桌前，手中的滑鼠沒有停下來過，看起來非常努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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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來他沒有試著了解司馬榮光這個人，如果未來要當同事的話，先了解是不是比較好？

「你是哪裡人？」想了想邇霖問出了這個問題。

「……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不是第一次見面大家都很喜歡問三大問題嗎？哪裡人、做什麼、興趣是什麼。」邇霖一邊說一邊算著：「我知道你的工作，也知道你平日不是逗貓就是跑車……這樣說來你都沒有朋友耶！」

突然發現了什麼。邇霖有點難過地看著他。

「沒禮貌！收回你的表情。」司馬榮光捎著頭，不悅地說：「我只是剛從國外回來半年而已，這邊的朋友還沒聯絡。」

「剛回來？所以你以前真的出國過嗎？」赫然想起司馬榮光跟邇森說過的話，原來也不全是假話。

「真的喔，五年前去的。」

「出國讀書？」有錢人家的少爺都去國外喝點洋墨水再回來，看他養了這麼多隻貓，開銷一定很大。

「不算是，去國外主要是養病。」手中的鍵盤依舊沒有停下來過。

「很嚴重的病嗎？」

「好像是從很高的地方摔下來，昏迷了幾個月吧。」

「真巧，我也是從高樓跳下。」

都是從很高的地方摔下，他死了而司馬榮光沒死，也是命運的問題。

「現在感傷是犯規吧？」何況我還在工作，等等做不完。

「抱歉，剛好有共通點，不小心得意忘形了，那你決定定居了？」

我們還是有其他共通點吧？像是都蠻喜歡貓的。

司馬榮光在心裡想著，但沒有說出口，而是搖了搖頭：「在這邊找到工作暫時不會到國外，而且我想回來找曾經的記憶。」

「之前的記憶？」這讓邇霖愣了一下。

「之前摔了那一下讓我失去了三四年的記憶，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就是斷斷續續的。」

「要不要幫你看呢？」同時邇霖飄向他的身邊，伸手作勢摸向他的臉。

「等等！不要！」司馬榮光馬上跳開原本的位置，堅決地拒絕對方。

「我幫你看一下再讓你去找不是更簡單嗎？」

「比起馬上找到，讓別人看見更多我私人的事要來的尷尬，我需要隱私！」

「好吧，如果你改變心意可以跟我說。」收回手，邇霖覺得有點可惜。

看著邇霖晃悠回貓咪群，總感覺是那麼落寞的身影。

現在絕對不能軟心，這是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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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家也還是保有傳統？」記起他第一次見到司馬榮光時，他家前面正在燃燒的金爐。

「對阿，我媽覺得這種傳統不能少，該做的還是得做不然會被跟。」司馬榮光苦笑著，雖然沒什麼用。

「但你做了還是被我跟了。」

司馬榮光想了下，將手中的工作告一段落，明天出門前再確認一次就可以交給客戶了。

將電腦螢幕關掉，司馬榮光坐到邇霖身邊。

「之前幾乎每天都會被鬼壓床，不過自從你來了我幾乎沒有遇到了，還好我有邀請你。」司馬榮光將橘貓抱起，放在腳上溫柔的摸著：「現在我都能睡個好覺了！」

看著司馬榮光的笑容，對方不怪他讓自己遇見奇怪的事情，反而感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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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來到我身邊。』

邇霖愣了一下，怎麼會在這時候想起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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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貓舒服地打了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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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邇霖先生……』

突如其來的聲音傳入腦中，邇霖愣了一下。

看著司馬榮光將貓咪們一個個帶進貓咪房中，目前應該不會有大礙吧？

剛司馬榮光說之前幾乎每天都有鬼魂來找他，現在反而很清淨，或許是自己的鬼差身分讓這附近的鬼魂不敢靠近。

只離開一下下，應該不會讓他遇到什麼吧？

這麼想完，邇霖就一個閃身，離開了司馬榮光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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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榮光將貓咪們帶回貓咪房中，一回來邇霖就不知道跑去哪了。

也沒有想太多，司馬榮光還是將工作的東西再次確認，然後設定留言傳送時間，就關燈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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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在路燈邊有個身影避開了光線。

「抱歉前輩，在您休假的時候我還來叨擾您。」他認得這個身影，是剛進到鬼差團隊的男孩，雖然看起來未成年，他跟對方有合作幾次過，能力算蠻好的。

「沒關係，有什麼急事才會喚我的吧？」

「是這樣的，我正在追查一位靈體，我追查到這邊，可是他消失了，我剛好感應到您在這裡，想請你幫忙。」

「資料給我看看吧。」

「好的。」

叮──

口袋裡的的手機接收到訊息，拿出來便翻閱著剛收到的資料。

「不過這個真的好神奇喔，沒想到冥界有這些東西，不過我們還是可以近距離呼喚同伴呀！當初為什麼還要做手機出來呢？你都不好奇嗎？前輩。」

「因為呼喚別人還是需要用到力量的，而且會做手機的人剛好也來到冥界，我想就是要跟上時代也要方便吧。」

手機裡的資料顯示這個人在兩個月前便死亡了，身前是做交易買賣，專賣狗肉……曾犯下多起虐待動物還有家暴。

資料的第一張有寫著個人資料以及照片，凌亂無章的黑髮遮住他一邊眼睛，而唯一沒被遮住的那眼透露出一股狠心的戾氣。

中年男子的名字寫在照片的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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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柏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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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特別的姓氏。

「我大致上明白了，不過我沒帶工作用工具，能力可能會大減。」收起手機邇霖也跟對方說明自己的狀況。

「我明白，前輩只要協助我將他困住就可以了，剩下的我會處理。」

「好……還有什麼問題嗎？」想說交代完就會離開，但對方看起來還有什麼想說的樣子。

「前輩，請小心，他已經會攻擊靈體。」

會攻擊靈體嗎……得趕緊抓到啊！邇霖皺起眉頭。

「知道了，不過你的夥伴呢？」剛看見資料可想而知對方並不好搞定，但像這種已經是厲鬼的程度怎麼只有他自己一人呢？

「在追蹤的同時我們分隔兩處想要同時包夾，現在目標消失，他可能也在困擾中，目前還沒聯絡他。」

邇霖點了點頭將對話告了一段落，他讓對方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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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榮光躺在床上，想著至今他帶著邇霖去過各個地方，也挺好玩的，從來沒這麼放鬆過，再過兩個禮拜邇霖就要回去了。

明明就是個鬼魂，怎麼自己能這麼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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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有點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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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你要去吃看看那家甜點嗎？』有人握著自己的手，拉著他到一家排很多人的甜點店。

你是誰？他很想這麼問，但他好像又知道對方是誰。

真是矛盾。

『是你想吃吧？』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的話語，他也不覺得奇怪。

『反正我們都出來了，就吃一下吧。』

『好，都聽你的。』滿是寵溺的話語，專屬於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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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榮光從夢中驚醒，望向落地窗外還是一片黑。

聽著轟隆隆的機器聲。

冷氣還在運轉，總感覺有點口乾舌燥的，便起身下樓想到廚房拿點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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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踏到一樓就聽到有細碎的交談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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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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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電燈大亮時，司馬榮光看見一道白影一閃而過。

他不想去探討那是什麼東西，只見邇霖站在客廳裡。

「怎麼了？做惡夢？」對方也看見他了，走了過來。

「沒有，反而做了一個感覺蠻好的夢。」看著自己的手掌，握起來又放鬆，雖然忘記內容是什麼了，但手感卻沒有退去。

對方的手指的節骨、溫度還有那細嫩的觸感，像是記在腦海中那樣清晰。

「看來是夢到平常遇不到的事呢。」邇霖看見對方看著自己的手，了然於心不忘調侃對方。

「……你這麼晚在做什麼？」邇霖奸詐的笑容，讓司馬榮光趕緊轉移話題的同時轉身往廚房走去拿水杯。

「到處晃晃吧，剛好跟你家的地基主說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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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地基主還在……最近都沒看見祂，還以為祂也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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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說什麼？」打開冰箱的瞬間沁涼的氣息從裡頭竄出，在這炎炎夏日並沒有感覺舒適，司馬榮光趕緊拿了水瓶然後關上門。

「這麼說來，我也需要要告訴你，附近有正在逃亡的鬼魂，沒事不要大晚上出門。」

司馬榮光楞了一下，擔心的說：「很危險？」

「會攻擊靈體，但不確定會不會攻擊生靈。」

「靠，又是蘇亦君那種？」

「不是，這次的是不擇靈的，照理來說是更危險，不過別擔心，我同事已經在追捕了。」

聽見對方這麼說，司馬榮光放心不少。

「所以你剛是在請地基主小心一點嗎？」

邇霖點了點頭：「還有做防護，近期不要允許讓其他靈體進來。」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還是請地基主多多努力。

「那你最近也少在附近晃吧。」司馬如光喝一口水。

「我要去協助他們追捕。」

噗──

差點嗆到……

「幹嘛，你不是放假嗎？」擦掉嘴邊的水漬，司馬榮光疑惑的問：「而且你根本沒辦法抓不是嗎？」

蘇亦君的事還學不到教訓是嗎？

「是沒辦法抓沒錯，但還是能困住祂，再交給我同事處理。」

「你一定是工作狂。」司馬榮光覺得自己又多認識對方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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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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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聲音？

突然在腦海裡出現的聲音讓司馬榮光感到困惑，但眼前的邇霖似乎沒有聽到，說著後續要交代的事情。

「我可能會有幾個晚上不在你房子周遭，近期先去廟裡拿一些符咒庇身吧。」

可能是聽錯了吧。

「好……你明天還要跟我出門嗎？」

「醫院就不去了，你放心我會讓煤炭乖乖地看完醫生，你結束醫院的行程後去市區的城隍廟，我會在那裡等你。」

司馬榮光點了點頭。

「這次算難搞的對象嗎？」司馬榮光坐在餐桌邊，想著聊天打發時間。

「我不知道，還沒遇到本尊。」

司馬榮光點了點頭說：「你有遇過最難搞的對象嗎？」

「上次的蘇亦君不難搞嗎？」邇霖苦笑了一下，他但還是認真想了一下。

「我想應該沒有，頂多有一次案件我花了一個月才將人帶回去。」

一個月聽起來很久啊！

「那次是一位退休老人，心肌梗塞，為了安置自家狗狗，要求要找到真心喜歡牠的家庭，輾轉了好幾家後才終於讓他心滿意足。」

「聽起來是個奧客。」

「他的心情，你也會明白的，那是對於深愛的事物放不下心的執著，比起深沉的惡意我更喜歡這樣的執著。」

對深愛事物放不下的執著嗎……閻羅王告訴他，陳俊榮受了重傷但壽命還很長的時候，他也只是想著為什麼受傷了呢……為什麼不保護好自己。

「恩……」司馬榮光換位想了想自己的那群貓咪們，或許他真的能明白，要是他發生不測，他也希望能有好人接收他們。

「你還是再去補眠吧，我再去周遭晃晃。」回過神來的邇霖直接消失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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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空氣，司馬榮光總感覺有點焦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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