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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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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生以為人,卻變成非人;我已失去所深愛之人,已失去降落的歸宿,已失去為人的情感;我於時光的海洋裡徘徊,已不知今夕是何年…… 


    「畢維斯師傅,你確定吸血鬼的古堡在這附近嗎?這山洞不會有怪物吧……」見習考古學家布萊兹・艾利森提著油燈指著眼前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窟,膽小如鼠的他連踏進去的勇氣也沒有。縱使只是站在山洞的入口,都可以清晰的聽到整個寂靜無聲的洞窟正在迴響著布萊兹那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布萊兹可憐兮兮的愣在原地,淚眼汪汪的轉頭望向師傅畢維斯・貝爾德。 


    「你這臭小子別再磨磨蹭蹭了,快進去!」畢維斯向布萊兹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腳,對於徒弟杞人憂天的表現感覺十分不滿。作為著名考古學家的畢維斯一生都在世界各地遊歷,攀山涉水,對這種漆黑一片的環境已司空見慣,他甚至可以不用提燈就能穿過黯淡無光的洞穴。 


    「師傅你欺負人……」相反,作為徒弟的布萊兹看起來幾乎連師傅年輕時四分之一的功力都沒有。 


    範比亞森林的深處,洞窟的盡頭,在眾多荊棘和薔薇的環繞下,矗立著一座高聳入雲的古老城堡。古堡的年代似乎已經很久遠,這座建築顯然已經長時間無人維護,原本潔白的外牆已經被灰塵覆蓋,亦爬滿了蔓生植物。 堅韌的枝條像是綠色的血管,深深地嵌入了灰色的牆體。灰黑色城牆上爬滿了暗綠色的藤蔓,藤蔓上廖若晨星的生長著酒紅的薔薇,其數量之的快要把窗戶全包圍了。有的甚至窗戶的縫隙鑽進房間,透出幾分陰森。 


     這座古堡像是一塊古怪而生硬的巨石,突兀的佔據森林一大片空間,又如同一塊纏滿藤蔓的墓碑,被遺忘在所有人的記憶的角落。 


    古堡外,一大群烏鴉驀然蜂湧而來,紛紛發出低鳴叫囂,似乎對二人的到來並不歡迎。布萊兹在畢維斯的命令下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推開了古堡的重鐵門,日久失修的重鐵門吱吱作響,本來門上佈滿的灰塵也散落一地。一股腐爛的氣味瀰漫著整個城堡,地板上隨處可見黏稠稠的血漬和人類的四肢,酸臭刺鼻的濃烈氣味撲鼻而來,讓布萊茲不禁作嘔。 


    「來者何人!竟斗膽擅闖吾等之古堡,可見汝等膽大包天!」瞬時,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指聲,古堡牆壁上的燭臺泛起微微火光,金製燭臺上搖曳的靛藍燭光顯得這裡更加陰森恐怖。一聲怒吼從布萊兹眼前的畫框中傳出,畫像漸漸扭曲並且緩緩掀起漣漪。一隻腿從畫中踏了出來,其後一個看似英姿俊俏的少年攙扶著畫框出現在布萊兹和畢維斯的面前,那正是古堡的主人——吸血鬼法蘭基・卡梅倫。 


    「出……出現了!生存了兩百年以上的吸血鬼……!」布萊兹被眼前所目睹的法蘭基嚇得軟倒於地上,顫動的左手指著眼前人,而大叫過後右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發出聲音後被吸血鬼吸光了身上的血。 


    「唐突拜訪府上鄙人真的是萬分抱歉,鄙人是畢維斯・貝爾德,而他是鄙人的徒弟布萊兹・艾利森……」和布萊兹的驚惶失措的反應不同,畢維斯從容不迫的回應顯然更大方得體。 


    「法蘭基可是最討厭有人擅自走進來的咩!法蘭基可是大律師呢咩,像你們這樣的過街老鼠會被判擅闖民居的咩!」法蘭基的身旁忽然出現一個白色的身影,倒地的布萊兹匆忙擦拭著因剛才驚嚇過度而導致起霧的眼鏡,定睛一看發現是一隻會說話的山羊。 


    「姆東,吾不是教導過汝悉心聆聽對方的話語是基本的待客禮儀嗎?畢維斯先生還沒把話說完,對吧?」雖然面無表情,但內心已怒氣沖冠的法蘭基揪起姆東的耳朵道出他的無禮之舉。 


    「我們兩個都是考古學家,正在尋找有關於吸血鬼的事跡和遺址。根據我家族的傳家之寶記載,書中的吸血鬼世居於森林深處,所以我們遊歷山河,才會來到這裡的。」畢維斯拿出記錄冊和地圖解釋道。「嗯?法蘭基伯爵……?」 


    「畢維斯先生、布萊兹先生,請問汝等家族是否有一名叫作“托德・貝爾德”的男子和“塞西莉亞・懷特”的女子?」法蘭基猛然捉住畢維斯的手臂,神情驚惶的詢問著二人。 


    「是的,托德是我的曾祖父。」畢維斯如實回答。 


    「塞西莉亞是我的高祖母,她可是一個完美無缺且賢慧持家的好女人。」布萊兹得意洋洋的回答。 


    二人的回答讓法蘭基大吃一驚,立馬打了個響指變出了兩個大泡泡,泡泡把眾人包裹起來懸浮在空中,被法蘭基帶領到一間房間去。「法蘭基,你等等我呀!」姆東緊隨其後,迅速拍動翅膀生怕自己跟弄了。 


    他們終於還是找到了這裡了呀……托德、塞西莉亞,想必你們一定是沒有告訴他們,關於我們以前一起冒險旅遊的故事吧。 


    「我有個故事想告訴你們,能夠讓你們瞭解吸血鬼的秘密。」 

    

    夜深人靜,現已三更,古堡外傳來陣陣吵雜的蝙蝠拍翼聲,以及貓頭鷹詭異的鳥鳴聲,讓人不禁毛骨悚然。古堡走廊上掛滿了畫框,但畫框內的畫像無一例如的被潑上酒紅的液體,那彷彿就像是動物的血,銅臭味參雜著些許的血腥味已完全籠罩著整個古堡,酸臭刺鼻的濃烈氣味讓人不禁作嘔。 


    「法蘭基伯爵,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裡呀?」在大泡泡中的布萊兹悶得發瘋,急躁得開始手舞足蹈,嘗試掙脫泡泡的束縛。布萊兹掙扎過程中左手不慎擊中姆東的翅膀,拍翼節奏被擾亂的姆東頓時摔在地上,而布萊兹卻當做視而不見。 


    「我咩你老母呀撞倒了羊還不跟對方道歉你媽沒教你禮貌嗎!」火冒三丈的姆東伸出蹄子,瘋狂敲打布萊兹的頭顱。布萊兹連忙捂住頭部,不讓姆東那粗糙的山羊蹄子劃傷自己帥氣的臉蛋和柔順的秀髮。 


    法蘭基打響響指,變出一片強力膠帶黏住了姆東那吱吱喳喳的嘴。「姆東,你見過禿子山羊嗎?」法蘭基修長的手指放在姆東的嘴邊,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姆東嘴旁的毛髮連著膠帶一起連根拔起。可憐巴巴的姆東哭鬧著苦苦向法蘭基求饒,他可不想自己帥氣的臉蛋有任何損傷,而布萊茲不知好歹的偷笑。 


    「布萊茲,你給老子閉嘴。」不苟言笑的畢維斯制止了布萊茲幼稚無禮的行為,布萊茲像一隻被主人斥責的小狗,背後的小毛尾悶悶不樂的垂下來,捂住頭上的小犬耳靜靜的乖坐在泡泡內。 


    法蘭基打開了一道古典歐式大木門,在房間的深處拿出一個木製箱子遞給了畢維斯,蒙在鼓裡的畢維斯不好拒絕法蘭基的好意,只好強行收下。 


    「“時間與沙漏;命運與鎖鏈;機會與鑰匙”?」被法蘭基帶到客房的畢維斯坐在床邊撫摸著一張泛黃的紙條,看了看上面褪色的字跡,唸出了上面的字,轉頭凝視著箱中的三件物品。一個正在流動的沙漏,一條纏綿在一起的鎖鏈,和一束形狀相約的鑰匙。 


    「你在說甚麼呀?畢維斯師傅?呵呵……不說了,我先睡了……」布萊兹一把把棉被蓋上呼呼大睡。 


    「沙漏的沙停住了,被石子卡住了。」畢維斯注視著眼前的沙漏裡停止流動的細沙,陷入沉思。「我好像明白了法蘭基伯爵想表達的事情了……」 


    德蒙曆15年12月25日,法蘭基・卡梅倫伯爵,不,少女斯凱勒・維克斯的時間從此定格。 


    「到底有多少年沒見到人類來這裡了?」法蘭基俯視著城堡下的叢林,從琉璃窗戶反射的眼眸內流露出無盡的寂寞,明明只是初秋,但不知為何今天的秋風比以往還要寒颯,一種能讓這隻無情的吸血鬼也感受到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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