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吞活剥 - 番外五

周嘉蝶打开她小心收起的盒子，里面是一把枪。

这把枪是她把零件拆散后带进香港的，她带一部分，Mae带一部分。

至于子弹，是在香港找黑社会买的。毕竟周锡安是O记总警司，周嘉蝶又对他的工作了如指掌，要知道这些信息轻而易举。

“你怎么又在看这个东西啊？赶紧藏起来。”Mae每次见到这把枪都被吓得半死。 “被发现了我们就不用做接下来的事情了。”

“接下来的事情我还在计划。要杀的人太多了，忙不过来了。”周嘉蝶看向窗户，她通过眼前的窗户，完成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杀人。

从那天起，就注定了她这辈子都不会成为好人。

”林淼渺和郑岘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他们两个可以信任吗？“Mae还是担心，以现在的状况，哪怕行差踏错一步，她们两个都会完蛋。

”我对林淼渺有救命之恩，她不像忘恩负义的人。至于郑岘……我本来也是要寻求他的帮助的。“

”那个男生哦？为什么啊？他看上去like……呃，什么弱，什么风？这几年他消失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脑海中的那个成语已经浮现，但她就是说不清。

“是弱不禁风？right？这几年他出了点事情，身体健康确实每况愈下。”

“听不懂……”

“就是他……活不了太久了。”周嘉蝶见到郑岘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活不久了。

“啊，那你……你喜欢他吗？”Mae开始八卦了。

“嗯，如果，如果有来世。”周嘉蝶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对他人有怎样的情感，“I feel like, 我没有感情。哎，今天找你来不是跟你说这个的，我想要找林淼渺买些子弹。他们家以前就是靠卖军火起家的。”

“你要我找她买子弹？哎子弹（Zi Dan）是什么啊？”

“子弹就是……呃，你去学校的时候，直接跟林淼渺讲就行。或者我直接去找林淼渺养父。”

“好好好，我去找林淼渺。至于林淼渺的父亲，你别去接触了。我觉得他们这个家庭很weird。尤其是她的父亲。我上个星期在学校门口看到她的爸爸来接她。她爸爸看她的眼神感觉很complex。”

“关于他们家的事情，问她的秦叔叔更直接一些。好了，我要走了，这把枪先放你这里。把盒子放好，我这几天要去跟踪刘sir，不方便带着盒子。找林淼渺的事情交给你了。”

周嘉蝶交代完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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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学校。

这几天林淼渺上下学都不是一个人来，而是有司机接送她到附近，然后她自己走过来，她在步行到学校的路上还有保镖。

教室里已经有几位同学了。

林淼渺坐在Mae的旁边。 “早。”

“早，哦，对了，她说，让我从你这里问问能不能买到Zi Dan（子弹）。”Mae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之附近同学的目光都投向了她。

林淼渺赶紧解围，”是紫檀吧。你看看哦，你才从英国回来，这……普通话还说不利索。没关系，慢慢来。我家里面确实有紫檀幼苗。你放学后跟我去我家看看，如果你觉得OK，那我就送给你。“

”太谢谢你了。“

Mae打开书包，眼前一黑。

这个书包根本就不是她读书用的书包，是周嘉蝶的书包，而且……

装着枪的盒子就在里面！

“淼……渺我……我……

林淼渺看着Mae的眼神，就知道发生了大事情。 “怎么了？write it down。”

Mae没有笔，就拿起林淼渺的笔在纸上写：我拿错了周嘉蝶的书包，里面有gun。

林淼渺冒出一身冷汗，小声说道：”今天，学校要检查……你没有带书本，你很可能被检查到。“林淼渺是学生会内阁成员。

”哇……我还是走吧……我要回家……“Mae欲哭无泪，”我怎么会拿错书包……呜呜呜……I want to slap myself.“

”就说你不舒服，要回家休息。我去找陈sir，你看好你的书包。“

林淼渺走出教室去找陈sir，结果刚出教室就看到学校校长和训导还有其他老师在隔壁班了。顺带一提，他们已经搜出了很多不该出现的东西了。

林淼渺赶紧跑回教室，“检查的人已经在隔壁了，你们如果有什么东西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他们还让你自己开书包检查。“她迅速跑回Mae的身边，”人都还没来齐，估计是杀一儆百，专门拿来得早的同学开刀，早上来的同学都没有警惕心，他们还要顺带检查教室。看吧，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那我怎么办啊。还要开书包检查……”Mae大哭起来。其他同学也忙碌起来。

“我把我的书给你一点，你装在书包里。至于盒子，你就说是你买给爸爸妈妈的礼物，今天他们在家，不想他们发现。”

”嗯……“

”还有，这次很严格，他们肯定还是会检查的……做好盒子被收走的准备，还有……赶快给她发消息。让她来学校。校长和训导会在今天下午把东西被没收的同学叫到办公室训话，呃，我怕你应付不过来。“

”是咯，那个校长和训导哦，他们的华语香港口音很严重哦。我完全听不懂哎。“

”就现在，不管她现在有什么工作，都让她过来一趟。“

刚说完，校长和训导还有其他老师就进了教室。

林淼渺和Mae连书都没来得及装进Mae的书包。

在校长朝她们两个走来的时候，林淼渺已经做好了盒子被收走的准备，不过还好盒子有上锁，钥匙在周嘉蝶手里，所以他们打不开。

相信周嘉蝶不会拿一个很脆弱的盒子装枪。

”你怎么没有带书？这个盒子里面装了什么？“校长问Mae。

Mae一个字都没听懂，于是求助林淼渺。

”校长问你，你怎么没有带书，这个盒子装了什么。“林淼渺翻译。

”我……我……“Mae一时也没想到说辞。

”校长，这个盒子是我的，是我……跟周嘉蝶同学说今天要送东西给她，让她背一个空书包来学校的。“林淼渺赶紧替她扛下来。

”这个盒子是什么？“校长拿起盒子，摇了两下。盒子发出一些声音。 “里面装了什么？”

”是……“林淼渺也想不出来该说什么。

”今天中午你吃饭快点，然后到我办公室来，这个盒子我没收了。“校长果然拿走了盒子。

还好，让她中午给出解释，这段时间可以让周嘉蝶想想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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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蝶一知道这个消息就放下了工作，回旺角去。

她趁着午饭时间偷偷溜进学校，因为林淼渺被校长叫去问话，所以Mae担心她，就没有出去吃饭。

——你进到学校了吗？（Mae）

——进来了，你现在去找一间最隐蔽的厕所，到厕所最里面那个隔间然后藏起来。（周嘉蝶）

Mae明白了周嘉蝶的意思，于是离开教室，去了最隐蔽的厕所藏着。

与此同时，校长办公室。

”这个盒子里面是什么啊？”校长摇了摇盒子，“可以打开看吗？”

“我……”林淼渺此时浑身发抖，慌得不行，她鼓起勇气对上校长的眼睛，然后看看四周，都是男老师。 “这里面是……是……是……我写给周嘉蝶的情书还有礼物。”

“啊？情书？给周嘉蝶？”校长瞪大眼睛，“你喜欢周嘉蝶？”

“嗯，是的。我……喜欢周嘉蝶。这是我送给周嘉蝶的礼物，还有我的告白信。”

”你……真的喜欢周嘉蝶？“校长两眼一黑。

”是。我是同性恋。我们这种传统名校应该不会带头歧视同性恋吧。香港啊，国际大都市啊，开放啊，包容啊，多元啊。“

”那你送什么礼物给周嘉蝶？周嘉蝶知道你喜欢她吗？“

”她还不知道，不过我准备跟她表白，至于礼物……我送的是……一些小众的女性私人用品。“

手枪被棉布缠了好几圈才放进盒子，所以摇晃盒子也听不到金属撞击声。

”小众，女性，私人，用品。“林淼渺又重复一遍，“而且我也没有钥匙，我是提前几天把钥匙送给周嘉蝶了，然后告诉她今天送礼物，制造惊喜感。 ”

“太惊喜了。相信周嘉蝶同学知道你送的礼物会大吃一惊。可以问一个问题吗？你周嘉蝶有什么地方吸引你？她成绩很好？但你成绩排名也只比她低一名啊。”

此时周嘉蝶已经在前往校长办公室的路上了。

“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走路轻盈，眼神清澈，聪慧过人。简直就是林黛玉在世。而且我……我是成都人嘛，我们那边很多同性恋。不奇怪，不奇怪。”

“嗯……“校长沉思中。 ”好吧。“

周嘉蝶敲了敲校长办公室的大门。

”请进。“

林淼渺一眼就看出这是周嘉蝶。她的眼神有点慌。

“呃，我们这边已经处理完了，盒子你拿回去。”校长把盒子还给周嘉蝶。

“谢谢。”周嘉蝶抱起盒子，确定锁没有开过的痕迹。

林淼渺正要离开校长办公室，校长突然拉住她说：“如果表白失败，跟你的班主任说，让他给你换座位。”

“谢谢校长。”林淼渺发现自己学校还挺人性化的。

周嘉蝶抱着盒子回到了教室，看上去闷闷不乐。（虽然她一直都这样，但今天更严重）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周嘉蝶很好奇这个问题。

”我说我喜欢你，这个盒子是我给你送的礼物，里面还有我写的情书。那个礼物我还特地强调，是小众女性私人用品。刚才在场的多是男性，所以他们也不好意思逼着我开箱咯。“

周嘉蝶：……

”哈哈，你这样看上去好像一只忧郁的柴犬。怎么每天都这么忧郁啊。哎，对了，她去哪里了？“

周嘉蝶刚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就只顾着放好盒子，完全忘了在厕所里藏着的Mae。

”东西你看好，千万不能再被收了。“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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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卫生间里的Mae正在等着周嘉蝶来救她。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WcOwf2FZ

周嘉蝶进入厕所，确认只有一间有人后，她敲敲厕所门。

”我来了。你可以出去了。“

Mae打开厕所门，”怎么样？把东西拿回来了吗？“她紧张到不行。

”拿回来了。你快回去上课。“

”我不要回去上课了，我就坐在这里就好，等放学时间到了我就混在学生中出去。可以吗？“

”好吧。那你注意不要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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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Mae跟着出校的学生离开了学校。

周嘉蝶收到了一条信息，”daddy让我去华星冰室吃饭。我去吧，我好久没有看到daddy了。“

“好的。那Mae……”

”我让她回我住的地方休息。你的叔叔来接你了。他经常来接你。前几天还来学校找班主任说话。“周嘉蝶猜出这位叔叔是林淼渺的亲生父亲，但是她不敢挑明。不过她大概猜到秦先生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那我先走了。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帮助你。“

秦先生朝林淼渺招手。

”那我先走了。有事就找我。“林淼渺跑向秦叔叔。

“淼渺，走，去叔叔家玩。”

“好啊。”秦叔叔有时候就会带她出去玩，以前在成都和纽约的时候，他隔几个星期就会来带她出去玩，现在她来了香港，秦叔叔隔三岔五就要来带她出去玩。不过秦叔叔都不让她告诉养父。

“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我都喜欢吃。“

”好。我带你去家里吃饭，你先回去休息，我去买菜回来给你做。好吗？”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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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吃什么？daddy买单。“周锡安把菜单推到周嘉蝶面前。

周嘉蝶其实没有胃口，但她知道daddy叫她出来吃饭，就是因为老师跟他打电话说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吃饭了。

“嗯……猪扒包……”

周嘉蝶注意到周锡安手上的表。”这块表是谁给你的？“

”是刘sir给我的，让我帮他戴一下这个表，然后他就忘记拿走了，我只能明天再还给他。“

”他让你戴你就戴了？你赶紧取下来。这个表……“

周嘉蝶话还没说完，ICAC的人就进来了。

她看林淼渺的养父戴过这个表，她知道秦先生的家庭背景，他戴的表，至少价值几十万上百万。

”周sir，你涉嫌贪污受贿，请跟我们走一趟。“ICAC职员说。

周锡安倒是从容不迫，他觉得自己本来也没受贿，可能是ICAC搞错了。只有周嘉蝶才知道这种事情很严重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周嘉蝶：遇到我，你们算是踢到烧红的钢板啦。

她赶紧给林淼渺发消息，现在只有林淼渺有这个能力救他。

正巧秦先生出来买菜路过这附近，林淼渺给他发消息说明情况后，他马上就过去了。

”好，我马上过去。对了，茶室里面的茶几上有三个礼盒，都还没有开封，你把它带过来，你把它拿过来。我等你。“

秦先生也到了冰室，此时ICAC已经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周先生。我那块表……“秦先生进去后故作吃惊，”怎么来了这么多ICAC的人？我的表呢？“

周锡安：？这位是谁？

周嘉蝶马上附和：“秦叔叔，您快来跟ICAC解释一下这个表。他们怀疑我daddy贪污受贿。”

“哦。这个表是我的，前几天我……表兄的养女拿了我的表去玩，就是嘉蝶的朋友林淼渺。”

周嘉蝶接着说：”我在学校里看到淼渺的手表很漂亮，就问她可不可以给我戴一下，然后我就忘记还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怕再次拿到学校里面去会被偷，所以就放在家里，我和淼渺已经约好了明天去我家拿表了。可能是被daddy误拿了吧。“

”呃，是的。“

”您会把这么贵重的表拿给表兄的养女玩？“ICAC的人还是不相信。

”这个不算贵重啊。就是给小孩子玩的嘛。而且我们两家是世交，拿个表去戴也不算什么。“

”世交？我可没听说过周sir有您这样有钱的世交啊。“

”那您知道嘉蝶现在已经从哪个学校毕业了吗？“秦先生问。

”这……不知道。“

”您连这都不知道，那我们两家是世交的事情您不知道也很正常。”

周锡安：我们是世交？什么时候的事情？

周嘉蝶：刚刚的事情。

“周sir的事情这么快您就知道了？”ICAC怀疑有人通风报信，那个人最有可能是周嘉蝶。

“哦，我就住在这附近啊。加多利山，出来买菜，刚好路过，就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是谁给你们报的信，Ron贪污受贿？”

“这……无可奉告。”

周嘉蝶：已经知道了谢谢。

这时林淼渺也提着茶叶进来了。

如何不提茶叶的价格让人知道它很贵？

“秦叔叔，我要送给周叔叔的茶叶我带来了。周叔叔，之前我去武夷山爬山，特意带的高品质大红袍。”

林淼渺提着茶叶放在周锡安吃饭的桌子上，”我知道您喜欢喝茶，特意给您买的。喝的时候小心点别被发现，不然ICAC又要来找你了。”

“啊……这……”周锡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嘉蝶马上回答：“谢谢淼渺。”

“这个茶叶是你自己买的？”ICAC的人又问，”你还是个中学生，有钱买这个吗？这茶叶多少钱？“

“也不贵啦，这三盒买下来，也就四万多，还不到我一个月的零花钱。”

“你给周sir送这么贵的茶叶？”

“贵吗？还好吧。我之前跟我初中同学吃一顿饭都不止这个数了。哦，你们刚刚是在谈论这个表是吗？哎呀，我居然忘记拿回来了。”

“为什么要给周sir送这么贵的礼物？他根本不会帮你们什么啊……”说完后，这个人肠子都悔青了。

“哇，原来你也知道周叔叔根本不会帮我们啊。看吧，只有冤枉你的人知道你有多冤枉。”林淼渺一下子发现盲点。

“你……”

“好啦，这位……陆sir，我来给您算一笔账，”秦先生又开始讲理了，“Ron是总警司，一个月工资，我就按最低的来算，15万，这个表的价格是53万。一家三口的开销，就算两万吧，他们家的房子没有按揭，他也不需要养车，再加上他平时节俭。两万在香港已经很够了。所以他一个月可以存下13万，也就是说他只要工作五个月，就可以全款买下这只表。所以他戴这个表，也不算太过。”

“花几十万去买一只表？”

“这算什么？你去看看内地，月薪两三千要买几万块钱香奈儿包包的多的是。更别说这只表还不是他的。”林淼渺追问。

“好吧。”陆sir又朝周锡安靠近，“没想到周sir有这么有钱的世交朋友啊。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这个问题周锡安也回答不出来。

”已经有……二三十年了，那时候我还是个中学生。我们就认识了。“

ICAC的人也不再追问什么。

”我现在有问题要问陆sir，是谁举报了Ron贪污受贿？“

”这……我们不能透露举报者的信息。“

”好吧。“

周嘉蝶：这个我知道，我知道！

“那就慢走不送。”秦先生朝陆sir招手。

ICAC的人走后，秦先生给茶餐厅老板一张支票，“老板，今天的事情很抱歉。这个算是我的心意。”

周锡安把表取下来，还给秦先生。“谢谢。不知道您是？”

”我是淼渺的养父的表兄。你不必谢我。“秦先生把表戴在手上，”你现在有我这么有钱的世交，他们就不敢再用这招来陷害了。那我先走了，以后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就跟我说。“

“谢谢。”

“淼渺，回家啦。我买了五花肉做你最喜欢的回锅肉。”秦先生叫林淼渺回家。

“好哒。那我们先走啦。这个茶叶您收好。”

“这……太贵重了。”周锡安不敢收。

“你如果不收，那ICAC那边……”

周锡安明白了，”好的，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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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蝶这次高兴惨了，刘sir不仅没能成功诬陷周锡安，还损失了几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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