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魚》 - 六.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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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六.

少女

Jan 8, 2023

116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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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圓圓冒著冷汗，雙手環抱自己。

　　她肚子痛又暈眩，向學校請了病假，中午午休時就匆匆收拾東西回家。

　　圓圓在門口等了半天的計程車沒等到，叫也叫不來。她自忖應該還是有能力走回去，便拖著病體慢慢捱著走。

　　芷璇今天用完了她的立可帶，還叫她自己去買。芷璇的大咧咧總是刺傷她，讓她無所是從。

　　也許我該去買立可帶，這樣明天我們才有立可帶可以用。圓圓一邊思考著，一邊流下淚來，她不想這樣的。

　　她不懂為什麼芷璇要這樣對她，越無心的惡意越容易刺穿她人。圓圓也不懂自己為什麼這麼敏感，不過是立可帶而已。但圓圓覺得自己被狠狠的刺穿了。

　　肚子突然劇烈的疼痛，圓圓頭頂發涼，緩緩蹲下來，現在也顧不得立可帶的問題了。頭越來越昏，自己能不能走回家都是未知。

　　「杜盼兮？」聽到自己的名字圓圓回過頭。

　　是詠謙。

　　好奇怪，謝詠謙現在為什麼在這裡？

　　「你蹲在那幹嘛？」

　　圓圓小聲的說：「要你管啦。」

　　立場奇妙的對換，兩人始料未及。

　　謝詠謙上前把圓圓攙扶起來，圓圓一踉蹌，差點又摔倒。

　　「帶我回家。」圓圓倚著詠謙，久違的使用了命令句。

　　圓圓很熱，太熱了。她獨特的香氣被熱氣蒸騰，變得更加濃郁。

　　「你這是發燒了吧？」詠謙問，望向圓圓的臉。

　　一對眼，兩人才發現對方的眼框紅紅的。

　　阿，原來你剛剛在哭啊，被我抓到了。兩人心裡同時這麼想著。

　　「健保卡有沒有？」詠謙問。

　　圓圓點點頭。

　　詠謙背著圓圓的書包，一步一步的扶著她走，牽著她的手，兩人緩緩又靜默的偕行。夕陽照射，拉長了他們的影子。

　　進診所後，詠謙坐在外面等。

　　他覺得，過去是會追尾的。從前的人事物都會以出其不意的方式突擊現在的生活，所以他是絕對的悲觀主義者。

　　圓圓原本的名字好美，像是寒冬裡盛開的一株結霜小梅花。

　　杜盼兮。

　　他不知道，那時候他為什麼會叫出她的本名，從他認識她以後，他都是叫他圓圓。

　　也許是她變了，不再適合這個小名了，現在杜盼兮才是真正匹配她的名字。

　　醫生說杜盼兮是病毒型感冒，吃完藥，立刻回家躺著才會好得快。

　　詠謙攙著快昏倒的杜盼兮回家，把她安頓好，又下樓去便利商店買了一碗微波的皮蛋瘦肉粥。

　　杜盼兮窩在被窩裡瑟瑟發抖，說冷。詠謙幫她把被子壓實了。

　　杜盼兮說渴了，能不能倒點水，謝謝。詠謙裝了一杯溫水給她。

　　杜盼兮說她該吃藥了，拿藥給她。詠謙拿了藥來。

　　「書桌上的那個也要。」杜盼兮指著牆角的書桌。

　　詠謙疑惑的拿過來，「你本來就有在吃藥？」

　　杜盼兮笑了笑，把藥都吃了。「冷，幫我壓被子。」

　　「你是怎麼了？為什麼要吃藥？」詠謙一邊幫她塞被子，一邊問。

　　杜盼兮蓋在棉被裡的聲音悶悶的，「好奇怪，你長大怎麼變這麼多話？」

　　詠謙才驚覺自己對她有過多的關心。

　　好一陣子都沒人說話。

　　詠謙趴在床邊睡了，盼兮的呼吸漸趨平穩，也不再發抖，靜靜地睡去。

　　她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隔壁國小已經傳來小孩的吵鬧聲。他已經離去，留下冷掉的粥和一張字條，字條上大大的寫著「憂鬱症？」

　　她吃了一口粥，自言自語：「對，憂鬱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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