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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他會思考自己是否理性得太過冷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MjY4MxlT5f 維尼

悲慟、憤慨、絕望，他合該能選擇任何一種激動的情緒來演繹，或說呈現，他對這件事遺憾或不能接受的程度。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YE0drMS32J 維尼

不過面對同為親近之人的指責，他終究是只選擇了沉默。畢竟他能如何與一個母親辯駁她對孩子的情感多深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4InmATAnrL 維尼

是了，或許正因他是他，才能即使在這種時刻，依然如此。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X817uKimeC 維尼

像所有的人事物都能旁觀地看著，哪怕是與自己切身相關，也能剝離出一個冬夜霧氣般的淡漠視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UvG8VHpNA9 維尼

他舒了一口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Jcp3vYjPIJ 維尼

大概他就是如此沒有情感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5L6AtVAy1P 維尼

他想，對方確實給了他一道比想像中還要大的難題，或許得用一生去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CK855lXAIw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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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醫院出示了那個人的意願，最後也沒有誰再反對，但也無人直視桌上的同意書。話說出口是一回事，去做則是另一回事：可能是那支白色管身的原子筆不夠輕巧，或是那張薄紙過於沉重。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BE5xFahA9B 維尼

幸虧他已是成年人了，他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mB7yvGFTjB 維尼

筆刮過紙張的聲音顯得清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INDDmx2WOS 維尼

他兀自向前的身影未有人攔阻，口罩掩去他泰半面容，餘下顯露的眉眼平靜無波，把名字裡共有的那個「宇」最後一豎拉得又直又長，末了再往回一勾，宛如將要剖開那個人的手術刀，而他就是那個讓對方在死後也不得安寧的幫兇、尚要貪婪地刨挖屍身，像是禿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vyVZT8ocWv 維尼

他想起小時候那個人幫他偷簽了那麼多次聯絡簿，頓時竟感到有些無奈與想笑——現在也算全還了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Gn6B5yta8a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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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暫時沒有誰能毫無芥蒂地與他相處，但他們也無法接受再失去一個孩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07C8J2A9PQ 維尼

他們需要一個出口，而他能夠承擔這件事，正如過去他答應時，便知道這將窒礙難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UZVSIDFBbf 維尼

他開始用很緩慢很緩慢的步調獨自環島，然後從每個地方寄明信片回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vSYmt7EmcD 維尼

他們的字不像，他不想模仿，也模仿不來，於是他用自己的筆跡，署上兩個人的名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8XtsPPeuHP 維尼

也就是偶爾，偶爾的偶爾，他會想起簽名那時，手有些顫抖的感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sKpgBEfA3m 維尼

他想像那個人化成許許多多的種子，在每一個地方萌發新生的芽、在每一道春陽裡盛開溫柔的花朵。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9V20x8dxMC 維尼

在每一處他未能知曉的地方活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236ＰＥＮＡＮＡSJyks7kfGJ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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