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許多活了上萬年的存在都感受到異常的波動,而這之中反應最激烈的便是能透知未來的「白澤」一族。
大地之上、宙星之下,星辰密布的界域之中漂浮著一座天上宮闕,和煦陽光穿過高聳紅柱,照亮玉宇瓊樓上美麗複雜的浮雕,雍容華貴的黃金邊飾,龍族勇猛霸道的形象充斥在壁飾。
如此華美的宮殿,到處佇立著肅殺的重裝龍甲兵,殿外則是雄壯巨大的雄鹿騎兵舉著戰矛四處巡邏。
他們守備的殿內隱隱傳來沈痛的哀嚎……
奢華的寢屋內,一名少年正痛苦夢囈著。他忽然發出激烈悲鳴,雙眼睜大,無數色彩與畫面不斷閃現——
只見宇宙之巔,橫跨三界的龍皇巨像忽然碎裂崩塌,榮耀與霸權化為一粒粒駭人的隕石墜落大地。
城市遍佈了一頭又一頭虛空怪物,如同屠夫般宰殺城市的生靈,守護結界被那巨大撼天的怪獸破壞,一棟又一棟曾經壯麗的高樓被推倒,無助的人們被殘忍屠殺,大地化為火海,屍骸堆積成山,冥界被冤魂填滿,業火焚燒著靈魂,到處都是悲鳴與慘叫……
少年倏然驚醒,顫抖的手抹去臉上汗水還有沾黏的長髮。
在這個反覆夢了上千次的預知夢裡,他這次竟然看到了一個能夠改變未來的機會。
眼見西方的荒漠竟升起一顆閃亮的霸王星,而這顆新星早晚會被有心人士發現,除非有一位能對命運時空產生敢擾的人提前進行保護,那這顆新星將會變為璀璨奪目的黎明,進而讓早已滅亡「永恆凰朝」竟然會再次崛起。
他還來不及平復心情,大門已經被人敞開。
眾宮女行禮入內,為首的太監膜拜於地,尊敬地向少年問道:「皇子大人,您似乎做了一場惡夢,帝尊有旨,請您向眾人開釋。」他小心意義舉起帝國監視儀器-「金色六角魔方」;魔方發出激光後漂浮於空,彷彿有生命一般注視著床上少年。
少年拉開被子,睡袍下露出被銬上腳鐐的雙腿,忍著銀鍊叮叮噹噹地響著,他下床向太監跪拜行李。
「報告帝尊,今日夢境依舊,有虛空入侵大地,凡間生靈塗炭,還有界度之上的永恆龍像突發毀滅,」他叩首在地道:「我所知便是這樣。」
少年說完後,有宮女在那太監耳邊說了幾句,於是太監起身。
「報告皇子,以上所述與太妃所預言皆無所差,期待你們母子之後能為龍圖帝國找到引發事件的首謀。」
眾人起身,再次向少年一拜,退出大門。
等房間恢復寧靜,少年輕喃道:「西方的荒漠,新時代要來了……」他本來黯淡的湖綠雙眼綻放出一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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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宮女前來服侍,只見床上異常整齊,安放著幾具鐐銬與監控用首飾,而本該被軟禁的三皇子竟不見了蹤影。
一時間龍宮內喊聲四起,到處都是身著白甲冑的天兵天將和訓練有素的獵犬。
「找到三皇子沒有!」
「報大人,沒有!」
大批人馬把這座偏殿都翻了,卻始終沒有三皇子的蹤影,監視儀器莫名失效,尤其那號稱牢不可破的結界竟然也……
「完了,這下大家都要掉腦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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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三皇子已到了凡界的蒼茫星域。
這是龍圖帝國的首都星;一個統治超過兩億年,領土涵蓋了十六星系、八十界度、一百六十部族的超級帝國,首都蒼茫星除了擁有最頂尖的科技、藝術、製造、運輸和金融機構外;還擁有最壯麗的博物館、格鬥場、珠寶商和最震撼的歌劇院。
凝視著城市中那些閃爍的星點,星系大橋、天空之城、浮空列車、豪華歌劇院、度假酒店、摩天大樓,尤其是車水馬龍的豪車和穿著高貴奢華的人群。
抬頭望向那高聳入雲的大廈,氣勢壯闊的歌劇院,與那滿街的車潮與時尚的人群,皇子嘴角微微上揚著,默默戴上斗篷兜帽,搭上吊浮空中的磁浮列車,眺望窗外美景,一路前往那出現在預知夢中的荒漠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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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兩個時辰車程,李僑希終於到達她所居住的「漢城郡綠州鎮」。
這個依偎在沙漠地帶的礦工小鎮,環境嚴酷艱困,但還是在長期的礦晶生意下有一定規模的發展,尤其龐大的利益讓這裡成為黑幫的必爭之地。那些骯髒礦工和奴隸早知悉這一點,所以只敢怯懦地走在道路兩側,而能大喇喇走在路中央的只有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抑或是黑幫成員,又或是像李僑希駕駛的這種高級黑頭車。
李僑希當然知道她犯了滔天大罪。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小孤兒謀殺了整座山上無數的尊貴人士,但此時沒時間害怕慌張了,只能嚥下口水後故作冷靜地緩緩駛向陰暗的巷弄。
這車賣去黑市雖然可以得到不小的財富,但很可能會害她遭遇更多危機,所以只得捨棄。
她找到位置後停下浮力車,拿起車上的一頂黑鴨舌帽把那一頭顯眼的金髮藏起來後,再用特務的墨鏡、口罩遮掩面容。
打開車門,她故作鎮定地下車,緩緩走入暗處馬上開始大步狂奔,繞了幾個巷弄後鑽進人多的市集。她順手買幾套衣服,在半路每次換衣服都設了幾個斷點,最後披著幾塊路邊遺棄的大麻布,將頭與臉蒙住,雖然看起來有點過度隱藏自己,但蒙紗裝卻是綠洲鎮再常見不過的防風裝束了。
「喂,偷偷摸摸的在做什麼?」一個粗鄙的聲音說道。
李僑希心臟差點沒跳出胸腔,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小巷中被六七名髒兮兮的沙漠劫匪包圍了,不過那不是警察,而是尋常能見的黑幫盜匪。
「呦,不錯的髮色,妳的爸爸媽媽呢?走丟了?」
李僑希摸了摸髮鬢。她明明已經將頭髮藏得很完美,怎麼還被看出來?這才發現她一身黑的裝束反而讓金髮極度明顯,或許該挑白色的。
李僑希只能緩緩地後退,然而一個突然出現背後的大漢將她推倒在地,頭巾掉落後一頭披肩的金髮登時散落在陽光下。
「原來還是個女孩!」看似老大的傢伙吹了個口哨。
李僑希抱緊自己的身體,她不知道現在這個情況該怎麼辦。
就在七八個男子不懷好意地要接近她時——
「那邊的,還好嗎?」
一位少年忽然出現眾人旁邊,陽光斜撒在他身上,只見他一頭及腰的墨綠色長髮柔順高貴,碧綠色的眼睛炯炯有神,相貌柔美中性,尤其他一身花綠色的簡潔緹花錦衣……
「是貴族!」有劫匪驚慌地大喊。
對貴族本能的恐懼讓劫匪們一哄而散。
李僑希瞥了一眼,那是一個帶著笑容的爽朗少年,彷彿故事中的王子一般高貴;但貴族的尊容豈是她這種低賤之人能看得,於是連忙戴上頭巾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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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綠色長髮的貴族少年只是瞥到一眼少女的面容就陷入了呆滯;那女孩不但美艷絕塵,還能在其身上感應到一股激烈動盪的王霸氣息,那就宛如一顆準備升起的太陽。
回過神,對方已只剩背影,少年本想追過去,但腳步又停了下來,「不對,應該先觀察再接觸。」他手指捏訣,左手掐了一張黃色符籙,輕喃一聲:「追蹤咒」符籙一陣法力湧動,「咻——」地在巷弄間追著那名金髮少女飛去。
「『黃沙風雲籠罩間,鳳雛一鳴天地焰,蘊隱晶垂綠洲燼,高天烈焰戴冠冕……。』」少年輕聲道:「想不到這麼快就讓本皇子遇到了,驅散黑暗的晨曦之星。」
少年從背包中又拿出一片髮夾繫到頭上,捏訣道:「縮髮!」只見一頭漂亮的青綠色長髮像魔術一般不停地變短,最後變成了清爽的短髮。
少年拿出鏡子一照,滿意地點點頭,又褪下那身高貴的衣服,換上破舊襯衫和灰樸的黑色礦工褲,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爽朗一笑。
「好了,就讓本皇子看看妳有什麼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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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僑希很快地跑回了她的住所「邊陞企業礦工之家」。
站在集合式住宅的入口,李僑希將頭巾、面罩……等全身裝扮都確定包得嚴實,又用一些沙土將自己弄髒,這才大步走進去。
「679號,你一夜未歸,記兩點。」坐值班台的阿姨收下李僑希的身分鐵牌,不悅地說:「你去哪裡了?」
「朋友那裡,不小心喝多了。」李僑希將聲音刻意壓低,就如同烏鴉那樣難聽;她總是用這種方式來偽裝性別與身份。
「下次別再犯了,你應該清楚記點的下場吧?」
李僑希點了點頭,逕自走進了礦工之家。
值班阿姨看著李僑希的背影嘆了口氣。
礦工之家作為一個大型收容機構,負責收容一些失去家庭的孤兒,但這些孩子來來去去的實在太多了,大多人是進礦坑挖礦晶時遭遇意外,也很多是被拐做人口買賣。礦工之家還有不成文的規矩:只要記滿十點、或是每月考核不及格就會被驅逐;而被逐出礦工之家的人通常只有一個結局:成為奴隸。
而679號一直十分神祕,沒人知道他的真面目,有傳聞說他工作時誤觸火源而大面積燒傷,倖存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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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僑希快步走上自己位在六樓的三坪小房間,四面皆是斑駁牆壁,還有隨風飄來而過多的沙子,而傢俱是一張雙層床架、書桌、衣櫃,其他則是堆在地上那髒兮兮的十字鎬、繩索、頭盔、探照燈……等礦工裝備。關上房門,她倚著門癱坐在地。
「對了,那本書!」
李僑希只記得那本書化成了光,融合進她的體內.......
有一個奇妙的詞語忽然浮上心頭,「胤。」李僑希有些猶豫地唸出那個字。
由黃金精雕的華美典籍就這麼響應召喚,憑空出現在李僑希面前;這本黃金之書甚至還散發著光芒,而且封面有著神聖羽翼的浮雕。
如此珍貴的事物,李僑希一輩子都沒見過,她用手撫過那些精美的紋路。
這本書有多少價值她並不知道,或許就是一般的修真書也說不定;畢竟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有冠上「神」字,「神功」、「神劍」、「神丹」、「神掌」、「神藥」……等;這種冠以「神」之物在世界上層出不窮,李僑希沒有受過修真教育,對其的珍貴毫無概念。
雖然心中極度希望這是世界唯一的頂級至寶,唯獨自己得幸擁有。但她也害怕過度期待而受到的反噬,只能先告訴自己,這就是一本比較厲害的修真書而已。
抱著期待,李僑希掀開此書第一頁;內頁是一種堅硬的黑玉石片,石片上面雕刻著五個精美的符文,就像骰子的五個點一樣;符文是發亮的燙金色,纖細精美,但卻不是李僑希看過的任何一種語言。
觸碰第一個符文,她那雙金色的雙眼立刻構築出一個金色陣法,這個陣法由八卦、星芒、日月組成。眼前字符忽然燃燒出燙金火焰,大腦也瞬間充斥海量的數學運算、文字翻譯公式。
過多的資訊讓頭猶如發燒一般悶痛,也不知道這個符文解析什麼時候會結束,只能任由大腦被這解析陣法胡搞瞎搞,但隨著解析陣法不停運作,她的精神開始越來越不濟,隨時都會暈倒。
努力堅持了十分鐘,她的頭脹到幾乎要裂開,過度的勞累讓心臟也感覺像被錐刺一般痛苦。想停止,但卻又因為想窺見更多的知識而再撐下去。尤其這本書可是許多人的命還有她的命賭來的。
一點一滴的鼻血順著她的嘴唇滑落,李僑希趕緊捏住鼻子,不讓自己的血玷汙了神書。
當字符終於燃燒完畢,「精神印記」:小幅強化精神力。
在疲憊的同時,她感覺到自己意識裡面那種被過度消耗的能量提升了不少。只是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精神可以做什麼用?
正當她慶幸著自己撐過這個痛苦的解析時,真神之書竟然在她手上忽然消失。
「幹!」李僑希嚇得尖叫道:「真神寶典呢?」幸好李僑希一喊出:「胤!」神典就再次出現於手中,馬上鬆了口氣。
翻開第一頁,五個符文的第一個字已經被點亮。
「呼!」闔上書本,一段時間沒有翻動,神典又自動消失。
李僑希摸著下巴,心想,這倒是挺方便的,完全省下她藏匿神典的壓力。
一鬆懈,強烈的睏意馬上襲來。也不顧自己一身髒衣髒褲,掙扎地攀上床,眼睛閉上,昏昏沉沉地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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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一望無際的沙丘中狂奔著,直到乏力地摔跤後,無比認知到世界只剩下炙熱刺眼的太陽、既湛藍又空曠的天空,還有孤身一人的她……
李僑希倏然驚醒,在喘息中慢慢地平復了心情。長期受失眠所苦的她好久沒睡著過了,因為每次睡著她就會夢到被拋棄的那天,看向窗外,此時接近黃昏,梳了梳長髮,這個時間她必須出門一趟,除了填飽肚子,還得採買一些物品。
照了下鏡子,她現在穿著格紋男襯衫,寬鬆牛仔褲。多年來的偽裝,讓她走路、坐姿都十分男性,還好這片沙漠的人民都是棕髮金眼,這讓她只需要掩蓋那女性的相貌還有一頭長髮就夠了。
她戴上鴨舌帽;然後再穿上一件厚實的軍綠大外套,戴上口罩和墨鏡,拉上兜帽,這才拿起鑰匙走出房門,一路走下七樓離開礦工之家。
在綠洲鎮的大街上,狂風捲起了許多的黃沙與塵土,過度開採礦晶,導致這裡因污染而失去生機,彷彿荒漠一般。但這裡著實有不少房子,都是砂石屋或鐵皮,尤其到了街道與市區;到處都是喇叭聲與載貨的輪車,叫賣的人潮絡繹不絕,商品與食物擺在大街,髒兮兮的人們與蒼蠅圍繞各種味道刺激的廉價美食。
這裡看似和平安全,但之細一看,仍會發現隱蔽在角落的地痞、黑道。他們注視著人群中的肥羊和目標,就像野狼一樣,隨時對準獵物出手。
她小心地生活在這裡十年,對這裡的街道早已十分熟悉。穿梭在人群中,來到居民稱呼為「和平路」的街道。這裡是有店面的商賈區,較為乾淨,沒有地攤,有著理髮店、當鋪、雜貨舖,雖然這邊的店後面都有勢力,但為防樹大招風,還是各自用防盜鐵條焊死,每家店的門口也有高瘦男子握著槍守衛。
走向其中一家雜貨舖,守門男子很輕易的就放行進去,在那一排排的貨架上,李僑希找到黑色染髮劑,看過使用說明後,她拿了兩瓶。順便買了生活用品,肉乾、乾糧、飲料。
到了櫃檯,李僑希掏出剛好的金額放在櫃檯上。
櫃檯的大姐正看著那箱型的老式電視,新聞正播報著大頭條,「蒼茫國度最受國民愛戴的上流貴族費羅多在昨夜遭到殘忍殺害,祂曾踏過兩萬五千年的弘遠壽命,一生經歷過兩個皇朝的崛起與滅亡,又參與了自由革命,近期更致力於西區的環境改善,孤兒的福利政策改善,如今竟身死道消……」主播嚴正地說:「總理已在稍早的記者會上喝令警政署長全面緝查犯人,絕不寬貸!並且也發布命令,全國降旗七日表示哀悼!」
孤兒的福利政策改善?「哧……」李僑希輕蔑地笑了一聲,不過這個笑聲馬上遭到老闆娘的注視。
她壓低帽子道:「結帳。」
大姐一邊算著帳,一邊說道:「很常看到妳的身影,妳是那群孩子裡最警慎的,聽說也是成績最好的?」
李僑希沒有回應,只顧著把一件件物品放進背包。
「話說妳有去報名高中聯考了嗎?要盡快欸,期限剩多久?」
李僑希並沒有攀談的打算,趕緊收拾桌上的東西就準備要走。
「等等。」大姐彎下腰似乎想起了什麼,「我這邊剛好有一件妳會需要的東西。」她從櫃檯下拿出一張傳單。
李僑希只一瞥就立刻轉過頭,因為那是一張很糟糕的傳單;糟糕的不是設計感,而是上面的內容——「解放自由主義的枷鎖,用鐵與血喚回公平與正義。兼愛黨紅軍等待你的加入,凡十六歲以下青年憑傳單到北方冬山郡即可獲得作為人應有的權力與自由。」
「我不用!」李僑希趕緊轉身離開。
大姐突然抓住她的手,「妳是個聰明的人,而且我發現妳眼睛有火焰,或許綠洲鎮這裡並不適合妳。」
「真的不用!」李僑希猛地扯回自己的手,不小心撞掉了背後貨架上的物品。在門口抽煙的高瘦男子立刻被吸引了過來。
「怎麼了,寶貝?有人偷東西?」男子的手搭在皮帶上的槍上。
「沒事、沒事!」大姐說道:「我只是在和這孩子聊天,」她壓低聲音說:「我知道妳是個聰明的女孩,但自從永恆凰朝滅亡後這裡就已經註定沒有未來了。」
「額……謝謝妳的好意,但我自有方法。」
「確定?」
「是。」李僑希肯定地點頭。
「好吧。」大姐揮手,那男子才意會過來,讓出一條路給李僑希離開。
李僑希也壓低帽子,趕緊繞過男人離開雜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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