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非人 - 一無所有

　　廉潔離開，寒梅卻是到了隔日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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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依舊是那深咖啡色的衣物，只不過裙子變長過膝，而左腳上被釘了個淺綠色的鐵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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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上抱著一罈酒到了落下孤燈，腳上的鐵球在長長樓梯的菱角上撞出一條雪痕，讓梯階露出點點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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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又來打擾了。」踏上最上面的臺階，寒梅看著在亭內等著她的人，慕少艾、羽人，還有特意前來的朱痕以及素環真，笑容依舊可掬，「抱歉，跟好友聊了太久，拖了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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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她都是在午前來到這裡，今日她是到夕陽都要落下了，才到達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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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腳上的鐵球是？」見到寒梅，慕少艾訝異她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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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綁住鐵球是想限制自己的行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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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走進涼亭，寒梅先將酒放到桌上，才苦笑著開口解釋腳上多出來的物品，「昨天處理事情時太過大意差點喪命，就被人把這顆鐵球又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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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廉潔嗎？」招呼寒梅坐下，慕少艾開口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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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昨日廉潔說到寒梅的態度看似不太關心，但對她的能力瞭若指掌，應該是交情不錯的好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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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強奪除了要我絕對要死在她手上外，沒跟我要求過什麼。」寒梅坐下立刻從掌心化出一朵梅花，瞬間滿亭馨香，「這回去那裡得到了很棒的梅子，也學了別種釀新酒的方法，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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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題轉到酒上，寒梅很開心的給每人倒了一杯，自然是掠過慕少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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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酒、聊天，跟之前相處的狀況看似沒有差別，寒梅一改變坐姿，她腳上的鐵球鏈子便鏗鏘作響打亂所有人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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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往常幾乎就只有寒梅跟慕少艾在聊天，她轉動了停止的環、幫慕少艾治療也讓慕少艾引導她治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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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表示昨日廉潔所說的都是事實，若她真出了意外，屆時慕少艾能否復活就要看廉潔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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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了許久，她們聊到了寒梅的種族，但寒梅依舊說得不清不楚，就像她在敘說自己能力一般，好像她才是最不清楚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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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她如此說，素還真忍不住把昨日聽廉潔說明她能力的那一段說出來，意料外的，寒梅很開心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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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這樣，我沒思索過其中原由。」寒梅笑得開心，誰讓她的能力與生俱來像呼吸一樣自然，也難怪她從不明白其中原由，不過，「強奪說的似乎有點多了，感覺上不太平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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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很在乎自己的能力被說出來，反正她自己講也講不太明白，但強奪說了這麼多如果沒弄清楚眼前幾人的能力，單方面說的過多了這樣對平衡實在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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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著酒，寒梅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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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下孤燈難得又回歸平靜，幾個人靜靜的喝酒直到日落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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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梅抱起空酒罈準備回梅花塢，方才的夕陽餘光似乎全退到她臉上，嫣紅的臉龐巡了在場眾人一回，點頭表示道別，走沒兩步差些就晃下階梯，她趕緊穩住自己身子，對著跑過來要扶他的人揮手表明無事，「喝、連喝兩攤果然有點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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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喜歡釀酒，酒量卻沒有強奪的一半好，在場的所有人包含被她禁喝的慕少艾或許酒量都比她好上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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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被救活後就別跟強奪先喝一攤，搞得現在頭暈目眩，看到的羽人好像、好像比前幾日看到的長相更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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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妳。」看寒梅又要抬起步伐，羽人非獍抬起手護住她，就怕她真的摔下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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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她不想接近羽人，不想再讓自己的胸口悶痛得更厲害，喝太多酒就已經夠想吐得了，「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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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回頭看長長的臺階落到那端的雪地上，寒梅苦笑著自己太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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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既不會飛、現在又喝醉了連走也走不穩；如果她只是個人，那還真是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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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盤、盤根。」寒梅閉上眼小聲說了句，接著邁開步伐緩緩走下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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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右腳落到第一階上，腳邊彷彿長出無數的細樹根抓住階梯，固定了她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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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確定自己的腳步很穩，接著踏出左腳，左腳也如同右腳一般長出許多樹根抓住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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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右腳拔起，腳上的細根縮回去直到她右腳落到下一臺階為止再度生根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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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一步，寒梅緩慢步下階梯，身體搖晃得厲害但腳步很穩定的走下階梯，直到她站到平地那刻，時間已經過了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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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路……好累。」站在階梯旁，寒梅喘著氣看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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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多遠才能離開落下孤燈？更別說要回到梅花塢了，乾脆就在這裡休息好了，反正羽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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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梅轉頭看，羽人就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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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妳。」他依舊說著同一句話，逗笑了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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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了。」她知道他想讓她對他有好感、對少艾有好感，好有心出手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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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不想在腦袋這麼渾沌的時候做出決定、跟誰交好，那樣她會判斷不出要如何把事情維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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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梅晃了晃手準備要離開之時，身體晃了下跌入羽人伸來的長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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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彷彿聽見羽人又說同一句話，同樣的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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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付出太多，將得來一無所有。」說完這句話，寒梅閉上雙眼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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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人皺著眉頭，不明白她如此說是什麼意思，但現在更煩惱的是要將她送往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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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花塢他進不去自然也無法送寒梅回去，落下孤燈現在有少艾在住，本就沒多少空房現在更不可能讓女子留宿，乾脆讓她睡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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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仙境還有客房，如何？」素還真站在羽人非獍身旁，笑著提出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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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只他，就連慕少艾也是一路跟著他們下臺階；兩人一路看著寒梅搖搖晃晃、羽人非獍護在一旁，手伸得老長就怕寒梅掉下階梯的樣子，一路跟在他們後面十五階的距離，笑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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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慕少艾現在身體是這狀況、要不是武林局勢現在這麼危險，他八成想跟素還真合起來開個賭盤，賭羽人多久才把人帶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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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注意到素還真兩人的心情太過愉悅，羽人非獍點了頭，抱起寒梅跟素還真回琉璃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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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局勢不穩，但琉璃仙境仍然算是個安全的地方，沒太多人有膽子把主意打到素還真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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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著寒梅前行，羽人非獍皺著眉對手上感受到的重量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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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理說，寒梅她現在腳上綁了顆鐵球，又是行進中晃動著應該是要更重的，但他總覺得她比之前那回落崖時更輕，就連呼吸都十分緩慢彷彿隨時會斷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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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沉重的，是她閉上眼睛前說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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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經歷過什麼才能說出那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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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琉璃仙境，青衣宮主跟素續緣一聽說事情便出來將寒梅攙扶進客房，那日後過三天，寒梅沒有睜開過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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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還真與異度魔界周旋，素續緣診斷過後懷疑原因是寒梅腳上的鐵球傷口感染，寒梅到達琉璃仙境第一日，青衣宮主想解開她腳上鐵球好扶她上床，卻發現她腳上的鐵球不似一般囚犯是綁住的，而是鑲在肉裡，甚至有可能連骨頭都被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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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想短時間內解不開也就先留著，但她三日來連日高燒不斷一滴汗也沒流，無論如何都需要多少想點辦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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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沒見到寒梅，慕少艾也過得很輕鬆自在，畢竟寒梅之前斤斤計較他們之間互相付出有沒有達到平衡，三日沒來，肯定不會讓時間就這樣白白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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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有點想念她釀的酒，那日讓廉潔請，酒香依舊在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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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跟他住同一個屋簷下的羽人非獍就沒這麼冷靜，白日，他依舊跟著慕少艾作息、曬太陽、看看遠方等寒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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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午間，他便到琉璃仙境去確認寒梅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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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午後，慕少艾也跟著他的腳步到琉璃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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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琉璃仙境門口，慕少艾右手摀住嘴，體會到那日寒梅到落下孤燈一臉蒼白的感受，「好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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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羽仔的速度很快，但是他練成八翼之後是不是又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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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兩人腳步還沒站定，就見素續緣從屋內衝出來，滿臉焦急，「前輩，寒梅、寒梅她身體木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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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慕少艾也顧不得調侃羽人非獍，在素續緣領路下來到寒梅所住的客房中，只見青衣宮主坐在床沿正為寒梅換下頭上的濕布，而躺在床上的寒梅雙眼緊閉，露出被子的頸項、臉龐，大半都被樹皮般粗糙的咖啡色物品覆蓋住，甚至還長出細枝、結了幾顆雪白的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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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們進來，青衣宮主皺著眉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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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的症狀，無論是她的能力或者是素續緣的醫術都應付不來；不是沒想過向素還真求救，但現下的局勢有異度魔界在前，即便是素還真也分身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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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第一次看到這種病狀，慕少艾也沉不住驚訝，看著床上的寒梅不知該做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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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很快就恢復冷靜走到床邊觀看寒梅的狀況；皮膚上生長出的確實是樹木組織沒錯，而那花苞看來狀似梅花，「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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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開被子，慕少艾看見的是更多的樹皮組織覆在寒梅輕薄衣衫未遮蔽的皮膚上，手腳幾乎木化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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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靜，雖說從未遇過有病人有過如此症狀，但寒梅也說過她不是人類，或許是她們的種族在身體不適時會有的自然防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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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少艾伸手探向寒梅的額頭，確認她正處高燒狀態，詢問青衣宮主後確認寒梅的高燒自三日前他們喝完酒開始就已經如此，慕少艾這才放下心頭大石，思索著要如何治療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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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問題在這裡。」慕少艾看向寒梅腳上的鐵鍊，鑲嵌的部分已經卡進肉中，即便是常人也不可能忍受得住這般折磨，「試著解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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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要解恐怕有所困難，前幾日見到寒梅，腳上的鐵鍊算是鬆弛的狀態，現在鑲進肉中但她的足部卻沒有水腫現象，恐怕那一開始便設計會慢慢縮緊絞斷腳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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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環不僅是綁縛腳部還有根鐵柱穿過，恐怕是鎖在腳骨上。」他們勉強把鐵鍊斬斷讓鐵球卸下，但要解開鐵環卻沒這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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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梅的腳被鐵鎖住、她非是人類、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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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設寒梅是梅花樹精，對樹木來說被鑲入異物是會造成樹木漸漸枯死，排除異物自然是必要，但更重要的是讓樹木吸收養分跟水分，最好是讓環境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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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這裡是琉璃仙境。」哪裡還會比這裡環境更好？「羽仔，幫我把寒梅帶出去……羽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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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索到解決之道，慕少艾轉頭對羽人說話，卻發現他還是剛進來的那樣子，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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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少艾走到羽人非獍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要他把寒梅抱到屋外，羽人非獍雖不解其意仍是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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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到床邊，小心地把寒梅抱起，印象中不重的身軀又變得更加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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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屋外，灼熱的午後驕陽照得眾人額頭冒汗，唯有寒梅依舊閉著眼睛一滴汗也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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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是要？」跟著慕少艾還有羽人非獍出了屋外，素續緣完全不解這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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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說是要讓寒梅曬太陽、呼吸新鮮空氣也罷，為何一路來到蓮花池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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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去。」指著蓮花池，慕少艾做了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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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人非獍看著他，擺明在他說清楚前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下懷中的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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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腳，別把人整個丟下去。」那眼神是怎樣，好歹他也是武林道上有名的醫者，一付他要害死病人的樣子，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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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意思？」只有腳要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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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仔你先別問，再慢寒梅身體只會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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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慕少艾這樣說，羽人非獍只好走到蓮花池邊緩緩將寒梅放下，讓她的小腿浸在水中，自己則是坐在她身後撐住她隨時會倒下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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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仔，要拿把椅子來嗎？」這一坐恐怕會很久，畢竟寒梅現在身體狀況不佳，要讓她多接觸點好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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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人非獍搖頭拒絕，慕少艾也很隨意的讓他自己在這裡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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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推論正確，曬太陽對寒梅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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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一個時辰後再來看吧。」這時間，太陽太毒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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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少艾揮揮手把跟在他身後的青衣宮主與素續緣趕回屋裡；至於羽仔，他愛曬太陽就讓他曬，搞不好太陽曬多了那張硬梆梆的臉也會軟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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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慕少艾放生在院子裡，羽人非獍坐在寒梅身後，兩人背貼著背沒有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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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子貼近的距離，羽人非獍感受跟抱著寒梅時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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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姿勢感受不到寒梅的重量，只能由著她身體微微的動感受她呼吸的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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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三日，三日前離開落下孤燈，她看來臉很紅但身體狀況還算正常，沒料到才過了三日她竟然就身形木化、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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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來在旁人眼中一直是慕少艾扮演著病弱的角色，寒梅總是看著他的身體狀況做冷靜的治療，任羽人非獍如何也想不到會看見寒梅如此虛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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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臉色蒼白到沒有半點生氣，就像少艾當時一樣，就像，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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