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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夜】

司墨 司墨
Feb 27, 2023 173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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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色霜雪凝結在眼睫，折射瑰麗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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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伍奇奇怪怪的成員又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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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頭頂螢燈雪，坐在首領背上遠眺前行的路，接著是頂著滿臉金針的小丑在吹銅笛，與跛腿的醫師碎念一應一喝。

　　醫師低咒病人們的不聽勸，大街小巷中卻因音樂引領，搖搖晃晃地出現各種令人失語的生物：戴著漂亮緞帶帽的兔子、斑斕矜貴的單眼鏡片貓咪、綁著小領結的三頭狗、甚至是披著俠客風衣的胖麻雀正鼓舞蹦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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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身體關節奇異地扭動，似蔓生的花、又像禮敬什麼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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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還有無數眼睛如鼓包，從窗櫺縫隙悄悄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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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我的乖乖。」笛聲清脆又古怪，能穿透風雪，聽起來猶若安魂曲，帶著一絲難言的催眠感，「垂下軟軟小犄角，在咖啡夜色酣睡，血色黃鶯只在雪外啼叫，英勇的愚人國王將帶領你們走向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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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噁心，太噁心了！」醫師汗毛直豎，雞皮疙瘩地抖出一排金針在指間，對小丑的言行表現出莫大的生理性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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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通過小動物們躍躍欲試的模樣，顯然醫師的個人感受屬於偏見。

　　──混亂中更穿插牙牙首領的嘶吼，從肢體語言判斷，我和螢燈雪實在難以理解他們的感情何時變得如此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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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跳過某段連記錄官都沒能注意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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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加入他們嗎？」螢燈雪不解地問我，似乎在它決定走出聖山後，就一直對各種事情充滿好奇，漂亮而單薄的身軀閃爍五顏六色的光影特效，明明走遍世界、卻依舊保持著對事物的好奇：「明明那麼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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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覺得熱鬧是什麼？」我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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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快樂。」螢燈雪體內有光華流動，在雪地中依舊顯眼而絢爛華麗。它的聲音震盪著空氣，帶起紛飛的白絮，既安靜又悅耳，「是喜悅與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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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和您一起乘著風雪丈量這個世界，對我而言已是最大的圓滿。」我沒有反駁螢燈雪的話，畢竟情緒雖能如病毒感染，但那總有痊癒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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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獨可供不斷反覆打磨的回憶與痛楚才是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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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大固然使人欣喜，但懂得求助更為重要。」螢燈雪意有所指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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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丑是求助了。」一角晶瑩的落雪恰好飄落舌尖，我彷彿品嘗出其中的警訊，同時要求大家加緊腳步，又坦然地搖頭，「可他也只做到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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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保護不了想保護的人，甚至連自己下一刻能不能活都不能分解。

　　命運總喜歡在不經意間惡作劇，懂得反抗的人才得按照自己的意志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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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愚弄命運者，終被命運愚弄。」螢燈雪因背後凌亂的追擊聲浮起，雪下得越來越大，周圍的溫度更是不斷地攀升，令醫師和小丑紛紛停下原本的打鬧，枯槁與髒兮兮的臉上流露出顯而易見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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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笛聲吸引而來的小動物們蹦蹦跳跳地主動攔在追兵與小丑之間，小狗與麻雀拱衛著兔子及貓咪，反過來保護召喚出牠們的弄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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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王而戰，死而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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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起你的武器。」螢燈雪語氣並不嚴厲，卻有若暮鼓晨鐘，沉沉地敲擊在所有人心頭，完美對稱的六角如衝鋒的印記、滾燙地烙在靈魂上，不允許任何退縮，「除非勇氣的魔藥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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