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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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經唔覺我喺英姐家茶餐廳都做咗成年，雖然唔係完全話習慣晒做茶餐廳嘅生活，但呢一年嚟，我覺得我越嚟越似一個茶餐廳伙計。講嘢節奏快咗，手腳快，食飯快，收工都快。從前嘅我左手揸keyboard右手揸mouse，喺柒仔明屋企，統領我嘅網上大軍。今時今日嘅我，左手一杯凍檸茶，右手一碟西炒飯，每個客坐邊，幾時落單，全部由我話事。講得出呢番說話，只要我唔尷尬，尷尬嘅就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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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茶餐廳有樣好，永遠準時收工。每日我都係收4:30。由於生意穩定咗，英姐都俾返高少少人工我，本來8千5比到我去1萬，應該同其他樓面睇齊掛？我都唔知，我又冇走過去見其他工。 茶餐廳係開喺灣仔，星期日都冇乜人流，所以我例休禮拜日。每日早起早睡，放工去買餸，返到去同阿媽一齊煮飯。我自己又冇乜嗜好，星期日如果冇嘢做就陪下老媽子行吓山，生活都好簡單，不過都好充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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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係你呀，今日食乜？係咪照舊？」我同其中一個熟客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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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客：「係呀，都係常餐B。不過今日想飲熱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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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到，做咩飲熱咖啡啊？尋日唔夠瞓呀？後生女唔好煲咁多劇，早啲瞓，如果唔係個樣好易殘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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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一年嚟，我講嘢嘅口吻，慢慢都好似變咗做個阿叔咁，明明只係19歲，對住個應該同我差唔多大嘅女仔，我都好似個長輩咁同佢講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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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返呢個熟客，其實都幾特別。佢喺隔離M字頭嘅連鎖店做嘅。呢，即係裏面有尿片啊藥啊護膚品賣嗰間。每個星期梗有幾日過嚟食嘢。佢次次都係食常餐B，都唔明點解佢次次食同一樣嘢都唔悶，我幫佢落單都覺得好悶啦。不過我話佢好特別呢，唔係話佢成日食同一個餐咁特別，而係話佢個樣。 佢第一次嚟食野嘅時候，我以為佢係個外國人，我仲想用我啲有限嘅英文同佢打招呼落單。正當我eerrr想問佢食咩嘅時候，佢話佢識廣東話。 後期熟絡啲之後，先知原來佢阿爸係香港人，阿媽係菲律賓人。不過佢望落都唔似菲律賓姐姐，似個鬼妹仔多啲。佢都係啱啱讀完書，因為升唔到大學，M記係佢第一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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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咖啡到，大杯裝私人醒你呀嘅！」我對住個熟客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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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你喎阿仔！」個熟客笑住口咁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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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又知我叫做阿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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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客：「佢哋個個都咁叫你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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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可以叫我做家晴，雖然佢哋叫咗成年，其實我都唔係好慣俾人叫做阿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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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客：「個名好唔襯你喎！哈哈！ 你可以叫我Jessic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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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Jessica平時都應該幾注重私隱，因為佢每次嚟食飯都唔見佢除低咗個名牌，所以我一直都唔知佢叫咩名。雖然係好老土嘅對白，但係就係咁，我哋兩個正式自我介紹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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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啦，家晴！下次見」Jessica食完嘢起身準備去收銀埋單對住我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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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ve a nice day!」 我每次都特登整鬼佢，用英文同佢講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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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仔，唔好顧住溝女，今日收工留低一陣，有啲嘢想同你講」突然英姐對住我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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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知想同我傾咩呢？英姐好少何咁嚴肅咁話同我傾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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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咗工，英姐捉咗我去隔離間牛雜舖食麵。我哋呢行係咁，可能食慣咗公司嘅嘢，有時會走去附近嘅地方食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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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仔呀，我有啲嘢諗緊搞唔搞，想問吓你意見」英姐對住我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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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我真係唔知俾唔俾到意見你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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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姐：「唔係㗎，關你事㗎，所以先捉埋你嚟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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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臉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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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姐繼續講：「我見呢一年，都叫做打穩咗陣腳，個個月都有少少執下，但係就唔係多囉。我諗住睇吓可唔可以搵多少少，想做埋個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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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間鋪喺度，架撐又喺度，照計你開到凌晨都冇問題添。不過咁喎，呢度過咗七點，人影都唔多隻。如果你開埋個夜晚，又要請一堆人喎，條數可能倒返轉仲要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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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姐：「所以話你係醒目仔囉！我諗過㗎啦，如果做埋個夜市，一定唔係好似茶餐廳咁做㗎喇，唔通你叫嗰做班寫字樓嘅人，晏晝嚟呢度食個B餐，夜晚仲過嚟同你食個A餐咩？ 我想夜晚黑做火鍋，你點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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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啲計喎英姐！啱喎，第一，我哋間鋪冇卡位，差唔多張張都係圓枱，放個電子爐就搞掂，第二，我哋都唔需要買啲咩新架罉，個廚房應該可以搞掂埋，第三，打邊爐啲料講新鮮，嗰日賣唔晒嘅，放雪櫃，第二日又可以變返茶餐廳嘅餸，可以諗吓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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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姐：「係呀，我之前問過阿偉阿成，睇吓有冇啲相熟嘅地方入海鮮，牛肉。條死仔阿成，原來除咗果爛，佢間唔時都有幫其他街市佬車嘢，佢已經幫我傾咗幾間，可以平啲比貨我，啲牛肉仲可以每個部位切啲俾我試吓，試到啱先入貨。我諗過㗎啦，如果我呢啲舖頭仔要做埋火鍋，一定要用靚料，吸引啲人嚟，所以啲牛肉我一定要用本地手切嗰啲，啲海鮮就一定揀時令嘅。如果我就咁行入去牛肉檔，叫佢逐啲逐啲切少少比我試，肯定俾佢鬧返出嚟，咁啱阿成有啲相熟人，所以我就想放手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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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咁搞掂晒啦，仲諗乜啫，去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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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姐：「坦白講，我係去㗎啦，而家埋緊班，搵緊夜晚嗰班樓面。我諗住睇吓可唔可以喺我哋啲人度調啲落去做夜晚，話晒夾開。我有諗過怡姐，不過我估佢多數都係唔得，話晒有個小朋友要接放學，夜晚黑又要煮飯，間唔時搵佢頂一日半日嘅就話得啫，長做佢應該唔制。所以而家咪捉你嚟傾吓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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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咁你嘅意思係點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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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姐：「如果你肯做夜市，我想你朝早返11點直踩到夜晚12點。每日13個鐘，中間冇嘢做就去落場啦。人工我計工半比你，即係萬五。如果火鍋真係搞得點，到時賺到，你知英姐我份人好公道，我年尾會出花紅俾你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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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諗諗先，返去同阿媽傾吓，而家通常都我買餸返去，睇吓佢搞唔搞得點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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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嗰刻我諗緊嘅問題，唔係冇晒時間買餸返去陪阿媽，我係煩緊另一樣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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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冬天，19歲的趙家晴，第一次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而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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