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那年不過小學五年級，正是男孩子活潑好動、成天打打鬧鬧的年紀。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9m4CjW8w
黃家家業雖大，但不過分寵孩子，平日裡也不會有什麼保鑣隨身，頂多讓孩子放學後跟隨隊伍，過一條不大不小的馬路，穿過一個小巷弄轉角，而後上私家車，開開心心回家。
放學鐘聲響起，黃宣麓得先去附設幼稚園，帶自己大班的妹妹黃狄，而後一起回家。他拐過轉角，看著以往會出現在那的黃狄，正被一名戴著鴨舌帽、黑口罩的男子拖著走，嚇得淚流滿面，可嘴上的膠帶讓她發不出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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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宣麓轉了轉眼珠，想起當時的畫面依舊心有餘悸，「他想綁走我妹，也許認為她還小，比起我這個黃家長子，相對容易得多。但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帶走。」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oRf7crqr
秦白楓沒說話，投在夜景的目光，匯聚在熟悉亮點上，那是立成大學操場的燈。
黃宣麓停頓片刻，才又接著說：「我告訴他，帶著一個小孩沿路哭，你收到的注目禮只會更多。但假如帶的是我，我能夠安靜跟著他走，甚至能換來更多的錢，畢竟我是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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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了？」秦白楓疑惑，「這麼容易改變主意？」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mqeRDUV7
黃宣麓垂眸，「也許是初次犯案，估計沒什麼經驗，我跟他說他能考慮的時間不多了，司機算著時間在等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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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歹徒確實信了，放走沒有威脅的小女孩黃狄，而後為防萬一，還是給黃宣麓的嘴黏上膠帶，戴著口罩，拖著人走。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aznKWmute
黃宣麓當時不是不怕，但他以為他總會把自己拉到一個有人出沒的地方，到時候一掙扎起來總有機會能夠逃跑。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gmdUEtdIA
可他想錯了，他低估一個亡命徒的腦子。於是拐過一個轉角，他直接被人一棍敲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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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宣麓沈默許久，久到秦白楓偏頭看他，不由自主放低了聲音，「後來呢？」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ri0TKRw8
黃宣麓低頭捏了捏指尖，「我醒來的時侯，發現全身被綁住了，身邊還有個同樣被綑住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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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官精緻的男孩看著他，眼角還綴著淚水，原本茫然的目光重新對焦，染上一抹慌亂。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BwcKxiQY
他把淚水抹淨，強裝鎮定地問黃宣麓：「你、你怎麼會被帶來的？」
黃宣麓沒明白為什麼是「帶」，他們甚至還沒來得及說上話，就來了一個男人，依舊把自己遮得嚴實。他先是將兩人嘴巴黏上，而後架起攝影機，錄了一段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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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記得他戴著素面的黑色鴨舌帽。」黃宣麓深呼吸一口氣，「攝影機對著我的臉，但在攝影機後方，是他拿著刀作勢要切斷……」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8aSIohZ8
黃宣麓停頓片刻，因為哽咽而微微深沉的嗓音，聽起來不太真切，濃厚的懼怕覆蓋在了上頭，「……他的手指。我嚇壞了，就開始拼命哭。我要是哭得不夠大聲，他就再割得深一些。」
「後來那個男孩......嚇暈了。」黃宣麓停下話頭，抹了一把臉，許久後才找回嗓子，甚至不敢去看身邊人明顯散發出的冷冽氣息，「他們把他帶出去，不知道帶去哪裡。影片估計被拿去威脅我爸，沒多久後有警察救了我，再後續是怎麼處理的，我就不清楚了。」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WJUZnRTT
「我其實沒資格怕的......相對他來說。」黃宣麓的側臉看起來挺脆弱，帶有深沈的愧疚，以及顯而易見的茫然，「但我就是會怕。到現在這麼多年過去......我一樣怕。」
黃宣麓自嘲般笑了下，「我怕他死了，我怕他就算活著，是不是也過得很差。我更怕......我更怕哪天，我見到他。」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MzQ0zTgS
「我能說些甚麼？」黃宣麓聳動著肩膀，語句明顯打著顫，「說對不起太輕了，說甚麼都彌補不了他只是個威脅別人的籌碼，就只因為我是黃家人，他們輕易不敢傷我。但他呢？同樣都是一條命，同樣作為一個人，沒有誰天生比誰卑賤。我不過出生時比別人幸運了些，投身到不愁吃穿的家庭裡，可那又如何呢？」
「誰還不只是個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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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雙沉默許久，秦白楓才深深吐了口氣，壓下對舒慕回所經歷事情的濃烈心疼，卻將此份深重的情緒轉嫁到了黃宣麓身上，「所以你爸為了隱瞞你的弱點，怕有人因此對你不利，才編出一個哥哥的謊言？」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h2dDd2R9
「嗯。」黃宣麓點頭，「他......他也是擔心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pGK0RGvW
黃宣麓回過頭，微微仰著臉看他，「我爸是不是還威脅你了？」
狹長的眼眸還綴著水珠，淚痕早已被他抹去，唯有暈紅的眼尾和通紅的鼻頭，顯示他曾哭過。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u6AsRG8Z
秦白楓目不轉睛盯著他看。在這刻他甚至想起當年的舒慕回，同樣單純清澈的雙眼，容下不該存在的愁苦，心疼到讓人心底泛酸。
許久後，秦白楓才伸出手，把他沾在眼皮上的碎髮輕輕撥開，迎著黃宣麓依舊錯愕的表情，說：「應該的。」
黃宣麓嘴唇微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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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白楓沒多做解釋。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zLeiSou6T
他的手還沒縮回，看見黃宣麓的模樣後笑了，順著手過去輕捻一下他的耳尖，有些冰涼，可能是風吹的，「你不怨嗎？」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883TRS7LN
黃宣麓眨了下眼，耳尖的酥麻感讓他有片刻恍神，沒做他想，愣了片刻被轉回注意力才說：「怨誰？」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IKcBuB74
「黃狄。」秦白楓的目光從被捻紅的耳尖移開，收回手，往後撐在汽車引擎蓋上，「原先受罪的會是她。是你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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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宣麓垂眸盯著秦白楓收回的那隻手，繼而淡淡地笑了，笑容晃進秦白楓的眼裡，「說不怨是不可能的。但她終究是我的妹妹。」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qZpc0iW31
秦白楓被他的笑容短暫晃了心神，「我作為哥哥，必須保護她。那是我該做的，也是我自願替她承擔的。她只是個女孩，就該開開心心、被捧在手心裡長大才對。」
秦白楓先是愣住片刻，而後拍了下車頭，眼神莫名閃爍，「你是個好哥哥。」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q5fGAIkg
「走吧。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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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白楓順利將人送回家，黃宣麓下車，抬著眸看他，「開車注意安全，再見。」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EqcJWlm5
「嗯。」秦白楓伸手順了下黃宣麓的瀏海，沒在意他的尷尬與僵硬，指尖不經意劃過他的臉蛋，「今天的事，抱歉。你生氣嗎？」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cbBxvoH9
黃宣麓卻只是輕輕搖頭，看著像是有意蹭了下秦白楓的指尖，讓兩人默契地避開慌亂，「沒事。我知道你只是擔心他。」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RlhSAZ55
「嗯。」秦白楓微笑，收回了手，「進去吧。」
黃宣麓點頭，走到門口又回過頭，看著秦白楓朝他擺了擺手，而後駕車離開了。
家門一開，沙發裡不出意外坐了滿滿一家人。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yYrGBC8qj
黃宣麓微微嘆氣，被言柔擔憂地挽著手走到沙發邊坐下，所有人還沒開口關心，就聽黃宣麓說：「林允紳出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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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勻弘皺起眉，黃宣麓又問：「你早就知道舒慕回是當年替我受罪的人，是嗎？」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PMziVhcs
黃宣麓紅著眼，「為什麼不告訴我，還讓我湊到他眼前像個傻子一樣？你明知道我欣賞他的。」3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sfImVst6h
「爸。」黃宣麓用力閉起眼，復又睜開，直直盯著眼神有片刻慌亂的黃勻弘，「我可以問問，你是甚麼用意嗎？」
§落花的碎嘴時間§
必須另有隱情。 (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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