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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實在不該浪費時間看著彼此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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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肉群很快地回來了，又多又憤怒，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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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疤爾屬於以「自殺式的自信」為招牌的年輕獵人，他還沒有到認為自己有肩炮就能應付黑色浪潮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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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們向他們跑來，疤爾與汙燜從密室退回到通道。被首殺的硬肉還倒在那兒，組合矛泡在它的內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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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夥伴關係，但挺美好的。」汙燜說著遺言。疤爾輕柔地歪歪頭。他的戰面分析不出來她是在冷嘲熱諷還是真的在放鬆迎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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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沒有要屈服於塞塔努，小矛。疤爾來到一處彷彿歷史石塊的控制牆，就像在母艦上預習的那樣使用鍵盤開始喚醒牙爪藏在這裡的科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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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視奔跑的死亡的汙燜說：「如果你有一個計劃，你最好他媽的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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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啦小矛，和你的新外星人說髒話，真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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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爾專心操作按鈕，這些一個都不能錯，否則這個跟上次不太一樣的授階儀式仍然會要了他的命。當然了，要是沒有難度，這還是他的死後審判嗎？（或單純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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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這一切只是個可憐的彌留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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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通過了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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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漂亮。但它是做什麼的？」小矛似乎覺得在發光的牆壁很不錯。疤爾突然很想問她當時看見新出路出現為什麼沒有離開，難道是因為那個房間的光芒沒有這個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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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燜們似乎確實喜歡光亮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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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疤爾的戰面裡面沒有什麼錄音可用，所以他繼續保持沉默，小心地伸出手抓住這個總是不怕死的汙燜往後退，然後他們剛才站著的地方被一塊墜落的巨石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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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痕的利爪差點就割到疤爾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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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塊的另一邊傳來熱鬧的響動，硬肉們在試著突破這個障礙，但只有它們不爽的聲音能穿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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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燜拿出那個曾經拋棄她的手電筒，試圖以微弱的光束找到出路，但很快發現她再度被外星人堵在死胡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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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們關在這裡的主意真不錯。」她用說遺言的語氣稱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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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疤爾紆尊降貴地動用聲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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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需要整備，這是個好地方，也有材料。疤爾開始動手把自己脫個精光。盔甲紛紛落地的聲音中，小矛尷尬地發言道：「哇，慢一點，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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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疤爾從資料庫中搜尋「老虎」時，突如其來的高溫熱光使戰面的紅外線視覺系統閃得嚇了他一跳，對始作俑者發出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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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咖噠聲中，那個小玩意兒（照明彈）被汙燜小心地放到地上彷彿那是個危險的武器，「這只是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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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燜的光學視覺需要照明來看見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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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明光線不會影響牙爪，但是溫度會，那個高溫體讓疤爾完全看不清楚那塊地面的周遭細節。如果小矛站到它後面，牙爪的眼睛估計就看不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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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爾繼續拆除所有損壞的裝備來至少得到減輕重量的好處，期間汙燜直勾勾地觀察他。他不知道她為什麼看得那麼專注，自己身上又沒有五花八門的殺戮標記值得被欣賞……等等，她是在看肉辮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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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爾忽然有點擔心她會上來扯看看——那可是小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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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汙燜的注意力轉移得也很快，在她把玩起被拋棄在地的一部分體溫網時，疤爾的凍瘡又開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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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孤立氏族座立在嚴寒之地，但牙爪本來就不適合寒冷的環境，這會使他比上次更虛弱。想必雙神認為這對能預知部份情況的獵人才公平，就像疤爾的兄弟選擇網槍並替代降級了腕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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損壞的盔甲脫完以後，他需要新的戰衣。拿出祭祀匕（Ceremonial Dagger），優先度最後的武器，雖然防酸，可是專門用來拆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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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硬肉屬於小矛（還有自己教學的酬勞），疤爾也想教她學習用踢頭以外的方式來拆解戰利品。他將獵物拖到角落，以防酸血流得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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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置過久的組合矛被酸血內臟泡融了。它曾是疤爾得到的第一批武器，佔據他大部分的訓練時光，每天都被保養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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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爾沒有默哀太久，假如他還有更多生命時光，他會習慣換武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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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武器的下場展示給新出爐的學生看後扔到一邊，疤爾一手固定獵物，沿著腦海中復習的知識，將祭祀匕插進硬肉的腹部護甲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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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演示開始了。雖然疤爾是在氏族母艦上看影片學的，進入金字塔才開始實際操作，但終究比一無所知的汙燜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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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爾的肉辮子隨著他的忙碌晃來晃去，汙燜在一旁看得很專心，他們在黑暗的環繞中分享一種當人類還生活在洞穴裡、還在獵殺長矛象的那時候的一項傳統活動，一場古老營火邊的迷人手工主題，獵人越做越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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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的氣味與糟糕的液體全部冒出來，燃燒地面與在場活物的鼻腔。疤爾仔細地屠宰獵物，確保所有的過程都能被學生觀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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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燜的學習能力應該不差，歷史上有不少戰鬥技能優異並以此擊倒牙爪的個體紀錄，疤爾對他的小矛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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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地上堆起去除下來的甲殼與被拋棄的噁心軟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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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的學生終於有動靜了，卻是問：「你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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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爾被震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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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血與新血們總是抓緊一切機會訓練，牙爪的導師可不和善。既然不能把學生抓起來摔，疤爾有其它更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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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工作，把殘餘的遺骸對著好奇的雌性立起。她觀察著屍體不知道在想什麼，幾乎要貼到上面去。疤爾埋頭在硬肉那條長形軟綿的腦葉中尋找著什麼……然後一匕首戳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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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肉殘存的手忽然活過來，朝雌性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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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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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爾愉悅地看著這個新學生大叫一聲往後彈，從胸腔發出充滿起伏的快速咖噠聲，笑個沒完。帕亞啊，再來幾次都好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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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汙燜驚呆又不爽的視線，年輕獵人繼續在那塊腦葉上用匕首摳來摳去，讓死硬肉用前爪死而復生地揮來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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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腦葉後方探頭出來看嚇壞的汙燜，歪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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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非常有趣。」小矛送他一個不代表笑容的笑容（根據戰面分析）。疤爾在她身上感受到某種挑戰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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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矛繼續不專心，疤爾不介意想出更多更糟糕的惡趣味來懲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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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過了，他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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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矛又在他的厚皮上留下觸摸，再次詢問：「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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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爾很有耐心。或許他的寬容會令其它牙爪大感驚訝，但他只是個年輕獵人，遇見一個不可思議又意料之外的搭檔，然後死了，然後再次遇見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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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幾乎是耐心地用酸血向雌性示範了武器與盾牌的意義，以及硬肉的自體防酸。這些外殼要拆下來作為他們的保護與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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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爾做完，朝汙燜歪歪頭——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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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燜看懂了，驚嘆不已，又說了那個疤爾在資料庫怎麼也查不到的單字：「當然了……豪豬不可能刺傷自己。」她總算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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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燜用力點頭，「我懂、我懂。我們就互相扶持吧，撐回地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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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爾終於有機會用錄音，也做出不曾有過的舉動：碰了碰小矛的胳膊。塞著羽毛的蓬鬆外套摸起來微涼，但瞬間溫暖起來，輕燒疤爾寒冷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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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爪以彼此按肩搖晃表示打招呼。小矛碰了自己的胳膊這麼多次，他也該禮貌回應。另一手碰觸戰面重播錄音：「互相扶持吧……撐回地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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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燜的臉部扭動，形成一種被戰面判定為「正向情緒」的表情「笑容」。她用小手掌與疤爾垂下放鬆的拳頭互拍，雀躍地說：「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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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爪的體溫比汙燜高更多，疤爾卻感覺被碰過的地方像貼了體溫網一樣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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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字塔深處的哭嘯打斷了這一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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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極洲蛇后要開始掙脫了。時間不多，疤爾不想要在滿是小硬肉的金字塔與女王正面對上，他們必須回到地表，讓金字塔與硬肉們一起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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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連女王都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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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很想要戰利品，真的很想要。但疤爾的優勢就是比其它年輕人冷靜細心，所以他不會故意開闢找死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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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外殼被疤爾按到汙燜身上，讓她被撞得眼冒金星。太大了，疤爾又換了一塊外殼。汙燜也明白氣氛中的緊迫性，主動協助穿著，把新盔甲放到他的厚皮上。疤爾對她展現的默契從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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汙燜與牙爪，他們開始合作得像個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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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性最後得到一副圓頂頭殼製做的盾牌以及尾矛武器，她比牙爪更需要保護，因此胸前有一塊大腿外殼做的戰衣，四肢裝備著硬肉碎片與防水膠帶組成的保護，還有繩子與尼龍扣組成的頭盔、肋骨做的護肩。硬肉長尾上的倒刺現在成了她腰帶中的小匕首們，與照明彈還有求生刀並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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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爾當然需要他的戰面、生命系統與動力主機的金屬背包、裝置離子炮的原肩甲，殘餘的體溫網散布在幾塊臨時護甲下面，手拿一根帶刺長矛，另一隻手藏在報廢投擲星的破刀片鑲嵌的硬肉外殼拳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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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後全是硬肉，疤爾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他們可能會在這裡戰死，或者遭遇更可怕的事情，又或者，他會在牆壁升起的那一刻從惡夢中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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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至少目前，這個夢還不算太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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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注意力放到對牆壁屏息以待的汙燜身上。在重要的成年儀式中，遇到一個值得牙爪尊重的戰士，然後彼此扶持並肩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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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不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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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爾拿長矛的手再次放到牆面的古老鍵盤上躍動，他與汙燜在轟隆聲中繃緊身體，注視來時路上的巨石重新升到天花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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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準備迎戰，但是攻擊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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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的走廊上，硬肉們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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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后喚走了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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