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才的女騎士 - 第二卷：不逃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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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因由，但生命凋落的感覺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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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像把體內最後一口氣收集，凝聚成一點點的細小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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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這些熠熠發亮的光球，遺留已成空殼的軀體往外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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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眾多閃爍青綠的光球在空中盤旋、形成螺旋，靜謐的往蒼穹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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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閉幕的黑暗中，某人看似不解的提問：

「為何沒有逃走？為那些不過認識一陣子的人而死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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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既然能夠對話，看來死後世界是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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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聽著對方的話思索，不禁朝自己冷諷，哼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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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曉得是否值得。」雖然是自己決定的事，但因為對方提問的答案就連自己也無法確切回答。由於滑稽過頭，被逼得只好用自嘲的語氣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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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就是異類。你是想成為英雄、聖人之類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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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腦裡從來都沒想過這些事情，再說也不是有能力、成為建立豐功偉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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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何要為他們選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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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驀然間想起在希絲卡家作客的事，回憶起那種從心底傾湧而出的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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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大家臉上都掛著幸福的笑容，一副融洽相處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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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不希望認識的人死去，不希望看到那副情景。若然提爾與希絲卡死去，他們的親人會痛哭流涕吧，我討厭那種場面。

若然目睹一切，卻站在那裡甚麼也不做，讓兩人死去、逃跑的話。與親手害死他們兩人無異，我能原諒自己，不會後悔、愧疚一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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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有顏面，心無旁騖面對兩人的親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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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閃過若然提爾與希絲卡死去，他們親人垂頭，用傷心與嗟怨的神情看過來，而自己卻苟且而活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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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死去的話莉古莉絲就不會傷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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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對方的話，心頭突然被揪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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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古莉絲會傷心嗎？」心裡頭的痛楚霍然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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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用驚訝的語氣疑問：

「難道不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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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就像察覺到我的感情接著說：

「你是在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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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自己決定、做過的事情不後悔，只是如果有顧慮莉古莉絲的話，會否能更勇敢的嘗試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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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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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不會像面對魔岩熊或者圓球水怪那時一樣，丟臉難看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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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自己的死法很難看？很執著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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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到最後都只是落於被動，沒有能力反抗死去的命運，只是在等待他人相救。

為何大家都不害怕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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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是生存必要的事情。

你才是，為何那個時候面對圓球水怪沒有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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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著別人來拯救實在太悲哀與難過，我希望在人生最後能作出自己的選擇。

不是低頭、不是哀哭，至少能勇敢面對自己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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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為了人類虛偽的面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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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或許只是嚮往成為那樣的人，能勇敢面對自己的人而已。

雖然結果還是沒能做到，還是那樣的軟弱而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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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為何面對魔岩熊時，會與圓球水怪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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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那是……」剎那間，就連自己亦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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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倒帶般想起剛才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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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面對圓球水怪時沒有放棄？”

在面對魔岩熊時，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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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低頭、不是哀哭，而是能勇敢面對自己最後的一刻。”

在與魔岩熊的對峙最後，只是動也不動，從沒想過反抗就接受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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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也沒能做到，還是那樣的軟弱而微小。”

結果與圓球水怪那時相比，沒有任何成長。不但弱小，也沒拚命去戰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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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茫然自失中，明明已經沒有身體，但不知從何而來、酸痛的感覺忽然從內裡暈開起來，宛如眼淚的東西落下，不由得抽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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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上對莉古莉絲她們的事感到依依不捨，對甚麼也沒能做到而覺得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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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人生是否過得難看，那不是我能作出評價的事情。

畢竟要求每個人都能活得堅強勇敢是不可能的。

只是你還未死去，還有選擇與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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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 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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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虛耗時間的話，你想保護的人就要死去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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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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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岩熊已經發現提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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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提爾？

倏然蹦出的說話刺激思考。

由那裡到達村子的旅館要花費多長時間？希絲卡她沒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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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站起來，也沒有方法打倒魔岩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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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擔憂合理，至少現在是戰勝不了牠，但應該還有其他能做的事情吧。而不是待在這裡呆愣愣看著想保護的人被殺。

所有的事情都始於行動，唯有前進才能知道結果，你就向前踏出一步吧。

就算結果未明，亦不保證能活下去。但唯有相信、用信念去尋找、開闢自己的道路。

這是只此『今次』的契約。為了要保護的東西，把你的性命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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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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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單憑魔力是完全不足夠，但那個時候，你不是曾經嘗試把『氣力』與『魔力』混合產生出足夠的力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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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氣力」與「魔力」混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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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確因為把兩股力量錯誤混合，在屋子炸出個大窟窿，把自己搞了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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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莉古莉絲的解說後才明白這個失誤是有多麼危險。不但很大機會失控，而且當魔力不能順利放出體外時，「魔力」在體內累積會造成「魔物化」，一個不小心就會變成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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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它想要混合後的龐大能量，不但要支付能量，亦要承擔成為魔物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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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交出性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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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該不會是惡魔還是甚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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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認為你同意這份『契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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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有選擇餘地嗎？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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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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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沒有『名字』，但你睜開眼睛的時候應該就能看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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