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從一開始，白子祿就喜歡當藥師。

當白冥決定讓自己的小徒兒文武雙全時，那整段歷史可以稱之為白子祿的夢魘。

"小祿，把這整本書背完，我一天抽考兩題。"

年僅八歲的白子祿苦著臉。"可以不要嗎，師父？我不想當藥師…"

白冥微笑說著不行，看似溫柔實則霸道的將書塞進白子祿的懷裡。

"師父，我練武功就好不行嗎？"

濕漉漉的大眼像小動物般盯著白冥瞧，但如果這就心軟，他就不會是白冥了。

"乖，快去。"

看出師父快爆發了，白子祿乖乖的捧著書去房裡讀了，不過一個八歲的孩子那裡會坐的住？

不一會兒就開始東摸摸、西瞧瞧，當白冥進房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白子祿將書放在膝上，桌上放著宣紙，手握著專用小毛筆在寫寫塗塗

"你不看書在幹什麼！"

他斥喝，只見小徒弟手一抖，毛筆掉落，發出清脆的聲音。

"師、師父！"

白子祿趕緊將紙折起來，收進衣襟裡，他站起身子，但忘記膝上還有一本書，於是繼毛筆後，書也掉了下去。

白冥走過去將書和毛筆撿起，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著低頭犯錯的小徒弟。

"你當真不想當藥師？"

白子祿一聽，頭抬起來仰望他的師父。

"但師父您希望……"

"這樣好了，你可以不用學。"

白子祿眼神發亮，真的？

"但是…"

白冥還有下文。

"你得保證不會後悔。"

白子祿連忙答應。

"不會後悔！"

－－

祿村人口不多，就是一個幾戶人家小村落而已。

不包含師徒兩人，白子祿算了一下他熟悉的鄰居。隔壁有八、九十歲依舊身強力壯的老爺爺、在隔壁是喜歡給他零嘴的慈祥老婆婆，老婆婆的孫女是一個對他師父心懷不軌的大姐姐。

不過他最喜歡的還是小海一家人了，小海的媽媽會煮好吃的東西給他吃、小海的爸爸會做很多玩具給他玩，還有小海，是他未來的新娘！

白子祿踏著輕快的步伐走向“小海”的家。

走進去，卻沒有昔日歡樂的氣氛，他隱隱約約聽到小女孩哭泣的聲音，趕緊跑進去。

"小海、小海！你怎麼了？"

女孩大大的眼眸蓄滿淚水，一雙翦翦水瞳充滿盈盈霧氣，惹人憐愛。

"小祿，我爸爸…嗚嗚。"

她看著床上的男人，哭的更大聲了。

白子祿邁開小腿，小跑至床邊，只見男人面露痛苦，臉色明顯發青，他轉頭向一旁愁眉苦臉的美婦。

"伯父怎麼了？"

美婦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也許是中毒了？"

白子祿讀過幾頁師父的小冊子，隱隱約約有點印象。

"小祿，你來的正好，我剛好想去找白藥師。"

"……師父正巧前幾日去山中採藥，不知何時才會回來。"

"怎、怎麼會這樣！那爸爸不就…"

祿瑛海跌坐在地上，白子祿看看兩人絕望的表情，而他什麼也想不起來、什麼也幫不了。

他忽然好後悔，為何當初不好好學呢？

白子祿低下頭，房明明是盛夏，房內卻猶如冰窖，令人冷的發抖。

“茲呀－”

忽然，老舊的門被推開發出聲響。來人白衣飛舞，他總是這麼從容，放下背著的竹簍，白子祿猛然抬起頭，飛奔進那人的懷裡。

"師父！"

－－

都不知何時的陳年往事了，白子祿撐起身子，抬頭望向窗戶，艷陽高照，已是午時了，在客棧解決完午飯，慢悠悠的前往下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