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彼端，是甚麼？ - 其二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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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

浪月新子

Apr 25, 2023

226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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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星期六，詩彤約了好友王浩仁到小鎮外圍的公園見面。浩仁因為知悉昨晚詩彤遇到「意外」，所以也想聽聽她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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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由於為人被動，很少主動和人搭話，在學校和鎮上也很少朋友。但浩仁不忍一直看著她孤單一人便邀請她到自己的圏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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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對著一片草原，草原後便是一座山脈。山脈分隔了城市和鄉村小鎮，要由一邊到達另一邊就必須繞過山脈或者徒步翻山越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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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風光明媚，兩人坐在樹下乘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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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仁是個身型高大的高材生，非常好動，但必要情況下可以處變不驚，相對冷靜，深受同學、親友和師長愛戴。詩彤沒有打算直接告訴他祕密，而是和他談論起「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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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穿著一件白色長裙和涼鞋，浩仁穿著一件深藍色恤衫、牛仔褲以及一對黑白球鞋。浩仁打算先讓詩彤開口，但詩彤卻一直微笑仰頭望著萬里無雲的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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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為詩彤認為是想他先開口，於是便打算先關心她：「詩彤，妳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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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聽見浩仁開口便馬上問他：「浩仁，你認為自然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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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聽見自然便會想起悠閒生活，或者客觀地描述自然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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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浩仁看見詩彤那份過於樂觀的笑容便認為她不想要這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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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初想不到該在線上填寫甚麼答案，但細心思考後回答：「自然不就是由人、動物、植物和其他事物合力繪成的一幅畫作嗎？世間萬物發揮不同作用、互相影響，最終形成我們所居住的世界，就像色彩斑斕的畫作般給予我們平靜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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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聽見他這番話便用手指掻了掻臉頰，「畫作？我不太明白。我認為自然是不可改變的宿命。不管發生甚麼事，太陽明天都會升起、夜晚也會照常降臨、蟲子依然會到處飛、青蛙還是會抓蚊子。不管我們做甚麼都改變不了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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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仁認為她的回應非常古怪，為甚麼會認為自然如此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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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有甚麼想跟我說嗎？」浩仁嘗試找出她問問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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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見後沒有慌張，而是低頭看著隨風搖曳的青草微微答道：「自然真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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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仁這刻更確信自己的懷疑沒有錯，但也不敢輕舉妄動：「我也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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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拂過的微風變得更涼爽，詩彤瞄過遠方的山後站起來拍拍裙子：「我們出去外面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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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著問浩仁，浩仁也毫不猶豫地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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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在草原外圍，詩彤雙手放後輕鬆前行，浩仁一直觀察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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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烔烔有神、嘴稍為向上彎曲、臉頰微微漲起、頭也跟著風的節奏上下搖動，浩仁開始懷疑自己太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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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真舒服。」雖然肉眼看不見，但輕撫臉龐和四肢的微風確實讓人暫時忘卻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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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一邊說一邊大步走，只能用「樂在其中」形容她當下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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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仁出自關心而問詩彤：「詩彤，妳昨晚跌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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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然舒暢地回應：「好像很多人都知道呢，我真是個冒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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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警車和救護車都在響個不停，應該整個鎮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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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司機當初報稱撞死了人，警察到場後卻原來只是詩彤跌倒，情況極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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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本來也有質疑過，但男司機說因為詩彤跌倒的時間和位置太巧合，而詩彤亦失去意識才讓他認為撞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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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驗傷時也只有發現跌倒的傷，所以警察便沒有再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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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大家帶來困擾了呢。」詩彤不好意思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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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是關心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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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詩彤停下腳步，浩仁也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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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心事可以跟我說。」浩仁想引誘她說出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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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搖頭：「沒有喔，我很好。是時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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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仁聽見她果斷回應便無意再為難她，隨後兩人回到鎮上一起吃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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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彤和浩仁分開後便獨自回家，在房間拿出小鎮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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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位於一個大得看不見邊緣的草原，一座山脈分開了小鎮和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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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裏設備齊全，但從外人眼中看依然是個未開發的荒蕪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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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高樓大廈，除了學校、醫院等公共設施外其他建築都是一層起兩層止，也只有約二千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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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之間的感情也非常好，基本上都認識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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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圖上畫了大城市，但大城市裏有甚麼？和小鎮有甚麼分別？詩彤很想知道。但儘管身邊便有經常到大城市工作的父親，父親一直也不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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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是『沒甚麼好看的』啊......」數滴眼淚流到地圖上，詩彤收地圖回抽屜後便午睡收拾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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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彼端，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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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其二十一

#22 其二十二

#23 其二十三

#24 其二十四

#25 其二十五

#26 其二十六

#27 其二十七

#28 其二十八

#29 其二十九

#30 其三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