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扮了男裝出門,回來便清水洗淨了臉,此刻未施脂粉,面龐卻因酒精而微泛潮紅。彼時月光明亮,朱棣忽而想起,也是這樣一個月色皎潔的夜晚,她曾與他有過賭約。她將提出一個要求,他無論如何不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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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想問我要什麼呢……徐天晴。”他輕輕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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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兩件……千百件,我都能答應,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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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倚半坐,側著頭斜斜歪靠在廊柱上。心中萌生突如其來的渴望,他伸出手去,想要觸碰她柔軟光潤的臉頰,恰時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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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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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料未及,朱棣疾速縮回了手,如同被人撞破了什麼不堪的場景,幾乎有些驚慌地回身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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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海珠滿臉寫著“二位在這兒幹什麼”的困惑走來,身後跟著花姣,兩人分別向他行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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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姣面露憂色:“娘娘是在這兒睡著了麼?風大,著涼了可怎麼辦呀……”趨近將天晴輕晃搖醒,“娘娘?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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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漫漫睜開了眼:“花姣……啊我現在睡著……還是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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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姣失笑:“你是睡醒啦!快回屋吧。”說著將鹹魚一般的天晴攙起,微微屈膝向朱棣告辭,便扶著自家“主子”蹣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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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海珠看著月光下朱棣悵然若有所失的臉,覺得更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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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房中,“鹹魚”立刻恢復了活蹦亂跳的彈性,一臉的劫後餘生:“還好你趕到!方才我就感覺到撲面一股殺氣!朱棣那傢伙剛剛對我一通抱怨,很可能起了意,想要對我不利!我又在裝睡,說不得要假裝翻個身,只是一定會惹他懷疑,那接下來就很不好辦了……花姣,你可真是及時雨宋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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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啥亂七八糟的,那哪是什麼殺氣了……花姣暗歎,道:“你說你還要溜出去,是什麼緣故?難道馬內侍打斷了你,那邊還有什麼事務未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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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天晴搖搖頭,“快到亥時了,我怕他等不及,回來再和你詳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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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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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隆酒館兩條街外的同福客棧已宵禁閉店,天晴仍做男裝打扮,順著門口酒旗杆子爬上,輕盈一躍,挑閂開窗,便翻進了二樓走廊。走到一間房前,聽見了裏頭隱隱綽綽的說話聲,天晴門也不敲,便徑直推開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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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裏兩人當即站起。借著房內燭火看清了她的臉,當先那人很快從突如其來的驚異中平復過來,向她拱了拱手,語氣慨然:“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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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笑了一笑:“我統共也只做了四個月的會長,以後這稱呼,就不必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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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惜敏面露苦色,歎道:“沈公子料事如神,阿華離開後不久,果然有欽差駕臨,一直詢問沈公子的事。屬下也照公子吩咐,說沈三來歷不明,亦可能是白蓮妖人冒充假扮的,好教商會脫清干係。可……那個張之煥逼得甚緊,屬下只能答應他,為太孫殿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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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不逼,你最後同樣會做。惜敏,你人如其名,是個聰明人,我也不笨,你大可不用瞞我。”天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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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沈公子……”付惜敏臉上一陣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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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怪你。如今你才是商會當家,大小商戶統共兩百餘,上千人生死榮辱全在你一念之間,你不能冒險,只能求穩。你做得對。我雖在商會時日不長,卻深受過這些人照顧,他們對我有恩有義,我亦不願他們枉送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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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答應張之煥的要求,非黑即白,沒有中間地帶,付惜敏他們自動就變成了燕王府的人。就算目今太孫不發難,一旦叛亂勢起,京城和蘇州近在咫尺,首先遭禍的一定是他們。選擇做太孫的人,只要不至於當面忤逆,事後,她總能想方設法,交換他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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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瞭解朱棣,他是她所見過的人中最理性的一個,利弊輕重掂量分明,絕不會做錯選擇。而張之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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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他,早就沒有了任何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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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沈智作為會長的最後一條訓示時,付惜敏就明白了——他是燕王府的人,上次朝鮮國商隊的事,果然並非巧合。而他畫下端詳讓他找尋的那枚鏤花金塊,真的是傳說中的鐵木真金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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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削藩的事在邊關都內都傳得沸沸揚揚,似模似樣,只怕不是空穴來風。沈智說的沒錯,就算沒有他授意,他恐怕最後也會這麼做;可見到沈智如此乾脆地一刀兩斷,付惜敏卻始終不明白他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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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心回到商會,短短數月能為燕王籌謀什麼?難道是因為太孫殿下發覺得太快,只能提前罷手?如此商會對燕王勢必再不可能有用,那沈智匆忙死遁,又何必還費心關照會中商戶?除了是真心顧念沈家在蘇州的桑梓之情,付惜敏想不到其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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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如此,這沈智實在雲天高義,觀己所為,卻實在太自私薄情了……付惜敏心中慚愧,本來想說的話,也突然說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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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見他訥言,大是著急,趕忙從後走了上來,向天晴深深鞠了一躬。天晴虛扶了一下,道:“你們急著找我,到底為何?宣府出什麼事了?玉棠,還是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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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棠諾諾兩聲,臉色訕訕:“其實付兄早就跟我們幾個說過始末。按理,與沈會長之間緣分已了,以後應當再無瓜葛。沈會長之前留在會中幾只信禽,囑咐過到緊急時可加動用,本來再是緊急,大家也沒臉動用,可這次人命關天,不得已要來麻煩沈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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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我不是會長了。既然人命攸關,你就直說吧,繁雜免敘。”天晴原本接了信後約他們到嵫陽匯合,誰料當中被突然冒出的包興和馬三保打亂了計畫,只能像這樣趁夜冒險前來。天知道朱棣會不會什麼時候突然起疑去房裏查崗!見崔玉棠絮絮叨叨還不入港,她不耐下直接打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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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陸競侄兒,他失蹤有好一陣子了,如今生死未蔔,只怕凶多吉少了……”崔玉棠被她一催,緊皺眉頭,簡單兩句就把事情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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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競?確實麼?”天晴聽完他話,吃驚之外,又生懷疑。這小子總不讓人省心,搞不好又闖了什麼禍怕他爹打先裝死躲起來了,或者聽到風聲,說嚴霏輕到了哪里拜佛禪修,屁顛顛就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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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沈公子,千真萬確的!去年十月末,陸兄讓競兒從徐州押批快貨去滄州換鹽引,原本預備趕在臘月頭就回來的,誰料快等到過年還不見人,最後還是官府來了人,說競兒在懷來遇到山賊了!跟去的一行十三人就逃回旺來一個,身上還帶著傷,多虧被兵馬司的人撿到,才給送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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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滄州到懷來,好幾百里路呢!陸競押完了貨,帶著一群人跑那麼遠幹嘛?他以為過年前能回得來?”天晴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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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來說,競兒在滄州時同他們講,他有消息,年前要往宣府去做筆大買賣,做成了,一輩子吃喝不愁。誰跟他一起去,接下來幾十個年,就不是這個過法了,連著幾輩子兒子孫子都能吃香喝辣。那些人給說動了心,都跟著他……一起往宣府去了,就這麼路過了懷來。”付惜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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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造孽啊,總之最後就弄成了這模樣……我們都勸陸兄,競兒他機靈,一定會讓山賊來要贖金的,許是路遠被耽擱了。可一直等到開春,什麼音信都沒有!陸兄急得瘋了,自己親自去找,到那一看,被打壞的車架子居然還扔著,旁邊幾具屍骨都被雪掩著,有些給野獸刨出來啃得快沒了。陸兄連喊了幾聲‘肯定不是我競兒!’就當場昏過去了,醒過來卻兩眼呆呆,說不出一句話來……”想起當時陸學舟的慘狀,崔玉棠忍不住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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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惜敏被他說得也生了幾分悲戚,接道:“我們和老陸都是幾十年的交情了,於心不忍啊……只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沈公子有人脈又有本事,想請沈公子出出主意,看能不能找到了競兒。說句不好聽的,這活要見人,死也得見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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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支頤思考,以陸競的性格,只要沒被打到失憶,肯定不等人刀架上來就跪地求饒,不管事實如何,先吹噓陸家多少有錢,自己九代單傳,陸學舟就是傾家蕩產也要保他命的。如今都三月了,倘使那夥山賊至今沒有送信勒索,要麼是陸競根本沒有機會開口,要麼就是他們嫌麻煩、不願冒險,寧可不要這筆贖金——無論哪種情況,陸競確實都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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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公子不願出面,也是人之常情……”看她神色艱深,付惜敏先打了退堂鼓。原本他就不贊成再來求沈智。“喪事”都替人辦了,這麼碰面,萬一被發現,兩相不利。可崔玉棠念在和陸家幾十年的情分,軟磨硬泡說反正他們總要再走一趟把陸學舟接回去,沈會長恰約在兗州,正好順路,死活要再試試。陸競又是自己看著長大……這才厚著臉皮大著膽來求一求。真被拒絕,那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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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去一趟宣府,但是需要些時間,這期間,你們須得好好看著老陸,尤其不要提到兒子的事刺激他。畢竟陸競是生是死,我也沒有十分把握。如果他到現在還活著,那抓他的人肯定另有所圖,商會那邊也要時時留意消息,咱們互通聲氣;如果他已經……罷了,我盡力而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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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智居然這樣爽快答應,實在大出他二人意料,想到之前種種,崔玉棠不禁動容:“沈會長的大恩大德,屬下在此,替陸兄謝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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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什麼謝,那幫傢伙,為了巴結未來皇帝,忙不迭把你一腳踢開。要不是這次陸競在懷來出的事,能想得到你?”驛館裏,花姣聽完了前因後果,當即哼了一聲,“有事有人,無事無人,真勢利得可以!”付惜敏何等精明,嘴上不說,心裏定然早就把天晴和燕王連上了線,認定天晴是燕王府的人——否則,怎會丟開剛抱上的大腿不要,單想到找她幫忙?知道天晴心軟,還拉了老實頭崔玉棠一起來做說客,著實奸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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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況且說到底他們也沒害我什麼。如果真不顧念過去情分,我現在也不能這麼活蹦亂跳的。”天晴道,“退一萬步,就算他們不來找我,但凡知道陸競出事,我也不能置之不理。這小子跟過我,總不能看著他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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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所言不假,花姣阻止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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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大仁大義。”她歎了口氣,“只是現如今,真不是出頭的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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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當夜就跟顧崔二人囑咐,讓他們先去懷來看著還留在那邊衛城裏的陸學舟,最好是能把他帶回蘇州去。若他實在執拗,也不要硬來,順著他說已經去找競兒了就好,切記不能在外再鬧出事端。陸競是死是活,沈智總會儘快給他們個答復。自己佯裝無事樣,第二日便跟著王府車馬繼續往北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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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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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漢陽景福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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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這……”李芳遠站在王座之前,看著那個祥雲提花緞面的錦盒,目光怔怔。“這會不會太冒險了?一旦讓他發現我們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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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成桂打斷道,“那邊已經傳來消息,老皇帝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如今朝中事務,大多由皇太孫和他的親信打理。一群黃口小兒,能有什麼作為?陳善都已聯絡妥當,待老皇帝一死,蒙古、安南、麓川勐卯便一同發兵,白蓮教在中原回應,必然打得他內外皆亂,措手不及。事成之後,天下五分,到時李家在遼東疆土,豈止於區區合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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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遠猶疑了一下,試探道:“一個少年皇帝,或許不足為懼。可遼地附近,畢竟還有幾位攘夷藩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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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那幾個繡花枕頭,也就朱棣、朱權兩個還有些本事。寧王那裏不幹我們的事,自會有人料理。至於燕王,你以為我讓你結交他,就為了賺那丁點錢帛麼?這些年送他的禮,也是時候連本帶利討回來了!”李成桂輕輕撫摩著面前錦盒,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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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幾日路程便到北平,這日下榻永清縣驛館。早早用過晚飯,天晴剛轉到朱棣房外想跟他說事,只見閔海珠端著一託盤湯盅碗筷,滿面笑意地從門中走出,一看到她,立刻屈膝福了一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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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樂呵呵道:“今天也為殿下下廚作羹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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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娘娘,是了。”閔海珠低頭間看了看乾乾淨淨的湯碗,顯然心情爽悅,“殿下剛剛用完晚膳,現在正和一位大人相談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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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什麼大人啊?”天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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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海珠正要回答,房門吱呀一響,那位大人已從房中退了出來。見到閔徐兩人站在當地,他立刻低頭行禮:“請二位娘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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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聽他聲音,便曉得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趙曦了。天晴笑道:“趙大人辛苦了,未知這次有何公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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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曦一愣,不知這位理應深居後宅的娘娘如何會知道自己姓名。但他天生機敏,很快想到,道衍大師曾提過,王府裏有位苗姬娘娘不簡單,笑裏藏刀,與她說話時,必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當即回道:“屬下恰好路過,知曉王爺回藩途經此地,特來請安。”說著向她又躬身行了一禮,便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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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曦一向是領機密差事的,難道朱棣又派給了他什麼要務?天晴正思索,閔海珠插話道:“是堂姐夫的意思,這次也是由他負責押歲貢入京,說一個月後便是殿下生辰了,王上也為殿下備好了禮,可惜不能面呈,於是堂姐夫便叮囑趙大人,一定要早早帶給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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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一個月後過生日?那有什麼可著急的,沒幾天都要到目的地了。莫非他送的是什麼新鮮果蔬?不會吧,那也該送泡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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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開始隱隱有種奇怪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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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禮物呀?”她試探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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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放在一個大錦盒裏拿進來的,殿下還未啟封呢。”閔海珠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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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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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風似地跑起來,擦過閔海珠身邊,險些將她帶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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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怎麼沒想到呢!李家人又不是她,並不知道朱棣最後會當上皇帝,為什麼這麼長時來不奉承當今聖上和儲君,反而要一直向他示好?背後肯定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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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善能夠隨意通行國境線,憑的根本不是他自己的本事——是李成桂!是他一直暗中縱容,他也和北元、高麗國王一樣,是陳善拉攏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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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在劇裏看過的,取高麗王朝代之後,李成桂曾多次上表,意圖篡位自立,可皇帝卻嫌他“頑囂狡詐”,從未正式冊封賜印。萬般無奈之下,李成桂只得將頭銜改成“權知朝鮮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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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會忘記了這件事?怎麼會以為李成桂對朱明王朝忠心不二,不心存一點敵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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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三步並兩沖進房中。果然那兩尺來長的錦盒端端呈在朱棣面前桌上,而他正伸手待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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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天晴一個箭步跨前,將錦盒踢飛一丈開外。“這東西有鬼,李成桂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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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錦盒邊沿墜地,跌跌撞撞翻滾開來,裏面的東西正砸在剛剛跟隨進來的閔海珠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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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珠你退後!”天晴邊喊邊伸手向她示意,自己俯身近前,細細觀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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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躺著的是一柄三鑲木如意,色澤紅亮幽紫,雕工極是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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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機關,也沒毒。”朱棣站起身來,乾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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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關?毒?”閔海珠一臉驚詫。王上怎麼會對殿下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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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珠,你剛剛不是說,趁著有閒暇,要親手做些點心明天帶著上路麼?你先下去忙吧。”朱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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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海珠應聲抬頭,見他笑得溫柔和煦,臉色紅了一紅,諾然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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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直起身來,朱棣已走到她跟前。“這錦盒已經換過了。陳友諒之子、白蓮教人陳善,勾結朝鮮李成桂、麓川思行法……欲圖我大明江山,李芳遠都已全和我說了。”說著揚了揚手中一張薄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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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立刻明白了,李芳遠果然準備舉事了,為此暗中背叛了父親,調換了禮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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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真是他送你的賀禮,請你安心,他定會不負所望,鹹如君意。”她望著那柄木如意,喃喃道。這麼多年私相授受,他們之間當然有著她所不知道的默契,根本用不著她白吃鹹菜淡操心。李芳遠急著讓趙曦送信,必是怕自己父親還有其他佈置,而朱棣不曾防備,所以才要事先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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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著你來說,只怕我早就去見閻王了。”朱棣以一種古怪的口吻埋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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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不置是否,含糊應了一聲,心裏一陣失落。如果是這樣,那她在朝鮮對李芳遠所說的那番話,豈不毫無意義?說穿了,她存在於這個錯誤的時空,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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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運籌帷幄,決勝千裏,自然不用旁人操心……是我多管閒事了。”她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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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哈”地笑了一聲,心頭一陣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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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操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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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以為她操心全世界的人,唯獨不會操心他。為此他妒忌、憤懣、不解,又不甘。可這一次,她的焦急、驚慌,全然不及反應,發自內心——她是由衷地害怕他出事。那他是不是可以認為,在她心裏深處,多少有屬於他的一點小小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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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多管閒事了,可你怎麼會知道李成桂的密謀?那次你去朝鮮,和李芳遠到底說過些什麼?你須原原本本都告訴我,不准再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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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朝鮮那邊已經沒有變數,天晴再無疑慮,索性將當天和李芳遠的會面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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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同陳理有關的部分,並不在這五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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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劍眉一軒:“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攛掇李芳遠造反,還把本王都搬了出來。萬一他真的無心王位,或者膽小怕事,直接將你拿下,首告朝廷,那要如何?你是真的嫌命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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