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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樂極生悲，心中大叫“完蛋完蛋這下死了”，立刻調整語氣，挺了挺背脊，更大聲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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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樣才像話，剛剛笑什麼？你們以為我學的真是殿下嗎？當然不是！要我們殿下背四書，背五經，別說順背，就算倒背也如流！試問你們的父王，我們的殿下，為什麼那麼英明神武，氣概淩雲？不光是因為他天縱奇才，當世無匹，更重要的是，他從不因天賦而怠於努力，始終對自己嚴格要求，大事小事，都不放鬆對於完美的堅持~永遠都是那麼——那麼的一往無前，視艱難如無物，化腐朽為神奇，變不能為可能！我覺得光這一點，就值得諸位好好地學習！所以以後，不要再抱怨功課多、功課難，如果這麼小小的困難都克服不了，如何繼往開來，將祖宗基業發揚光大？區區小事，就叫苦連天，實在有負殿下對諸位的諄諄教誨和殷殷厚望！讓我這個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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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準時間差不多，她故意誇張地向後上一揚手，不出所料地碰到了一人棱廓分明的額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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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順勢作驚訝狀轉過臉去：“誒？殿下？您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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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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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想必殿下是來監督各位公子功課的，果爾娜就不妨礙了。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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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朱棣無情粉碎了她走為上策的企圖，指著高效抄寫機問，“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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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小玩具。在我家鄉啊，小孩子經常拿這個來玩的……”天晴眨眨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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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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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這樣。”天晴握著當中的主寫筆，在紙上簡單畫了一只小鳥，“殿下請看，我這邊剛畫了一只小鳥，兩邊立刻就多了五只小鳥。這樣小朋友們就不會因為誰先得誰後得小鳥之類的問題打架了，人人有份，一式一樣，立等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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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玩意兒，當他也是小孩好騙麼？可孩子們眼裏，她總算是王府的娘娘，是長輩，為了家教，他不能當面把她戳穿到顏面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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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物易喪志。黃儼，收起來。”朱棣淡淡道，一旁的黃總管立刻聽話照辦。“大巧若拙，大辯若訥。愛耍機巧小聰明，吃虧的，終歸是自己。”他丟她一眼，又看向那三個小傢伙，“你們幾個既不喜歡抄朱子的集注，就抄寫聖上的《禦注道德真經》好了。果爾娜也跟著一起抄，趁這機會好好學些道理，銘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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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也要？”天晴心裏叫苦，“抄幾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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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照舊六十遍，你，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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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我是苗人哎……”天晴朝他擠了一下眼睛，意思起碼在其他人眼裏是，“漢字寫不大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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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卻好像根本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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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正好麼？就當練字了，還能陶冶陶冶性情，省得你閑得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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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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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的日子裏，一大三小閉門苦抄。天晴飛來橫禍，讓她抄書，還不如讓她幹活呢，至少能換個姿勢是不是？好在這次朱棣終於沒再無理取鬧，要她“身兼數職不停歇”。旁人看起來，還道他們二人又換了個新玩法，玩得越來越文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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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憐了天晴，至今以為在朱棣心裏何足言和自己是兩個人，白天抄得再奄奄一息，晚上還是要打起精神去各家尋寶，只盼著哪次能撞個大運，“將功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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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再也沒遇過像趙曦那樣的暗探，應該是朱棣看這陣何足言果真銷聲匿跡，決定試一試任務外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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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趕緊趁機做出成績來啊徐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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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命運卻無情嘲弄了她的希望。除了在他每天檢查作業時附一句“那邊、尚無消息……”外，她無事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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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悻悻退出了南書房，一黑色瘦長的影子仿佛自暗處化出，立在光與影的交界處，半明半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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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不能除了她，未到時候。”朱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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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靜謐到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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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看了道衍一眼，實在受不了對方臉上便秘一樣的表情，飛快地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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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上有金匣四印的線索，目前正在城內查探。之前設粥棚開義診、還有那個突然冒出來的何足言，都是為了找金匣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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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衍聞言，眉目轉瞬即逝地一凜。“她有線索，是殿下發現的，還是她自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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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朱棣沉默了一下，緩緩才道：“大師所想，本王也想過。但觀之所為，就此事而言，她應該沒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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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衍松松歎了一口氣，雙手合十：“殿下神思英明，貧僧深信無疑。只是，這個徐天晴來歷不明，花招百出，她到底有什麼目的，又至今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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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劍眉微挑，語氣調侃中帶著鋒楞：“大師莫非覺得，本王還會被一個小丫頭騙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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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衍依舊合掌低頭，並沒有直面他的質問。“貧僧觀府內府外之人，但與這小丫頭有過交往的，無不暈頭轉向，大反其常，恐怕此女確能迷心惑神之術。殿下，夜長夢多，久留無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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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還是搖搖頭：“除掉她自是容易。本王唯獨擔心，若讖語傳言是真的，殺了這徐天晴自斷捷徑，末了會被他人搶去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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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傳言是真，徐天晴手握線索，卻敷衍至今，只怕別有異心，不足為殿下所用；若她為自保而說謊，則殿下更不必顧慮。還望殿下聽貧僧一句，此人切不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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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向後靠了一靠，揚起的微震令案上的紙疊如被風吹動般簌簌一掀，映入他眼簾的，是“小人若迷途者與行道難甚”幾字，儘管刻意寫得歪歪斜斜，筆順的流暢熟練卻掩之不住，隱隱還透著幾分晉唐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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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的意思，本王已明白。將近年關，妄殺不祥。姑且再給她一月之期，到時若她仍無交代，便按大師的主意了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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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之期，三十日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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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慶壽寺，道衍自法堂中慢慢踱出，望著當空冷然皓月，微微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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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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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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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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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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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爾娜，你也一起去吧！”瑛兒挽住天晴手笑盈盈道。自從上次兩人促膝傾談，隔閡弭消，瑛兒就將她視為好友，加上補償心理，對天晴更加倍熱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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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香月自從上次被坑出了血，對天晴一直敬而遠之，是故參拜的事同她提都沒提。可果爾娜畢竟是“寵姬”，王爺對她寬容到外人看也看不懂，要是她想去，自己不能硬攔，便清聲道：“果氏在雲南拜的是山神川靈，不知能不能拜菩薩。若沒有講究的，去拜拜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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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拜不拜都無所謂，見瑛兒殷殷，不忍拂她美意，前幾天抄書抄得眼花手酸又正好想散心，於是笑著道：“菩薩比之山神川靈，更加神通廣大，自然是能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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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黃儼急了：“果娘娘不能出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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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好笑，這黃總管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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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也怪可憐的，是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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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佈置的功課，我已經抄完七十七遍，殿下說可以先緩緩，從大年夜起就沒讓我抄了。黃總管要是擔心我功課做不完，不妨去問問殿下，殿下說不能去，那我便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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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儼自然稱好，過不多時，匆匆回稟：“殿下說了，果娘娘想去自能去。只是長霞閣許娘娘近日染了風寒，身邊伺候的僕婢也過了病，奴婢想請花姣姑娘去幫忙照顧一日許娘娘，望果娘娘准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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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天晴做賊不留名，街巷風傳一見燕王爺回藩，何大俠就避風頭過年去了，也有說官府已經將他悄悄捉拿，只是礙於他民望太高未曾公開，要等正月後才發落。彼時天晴心中已有打算，河邊走多了也怕濕鞋，這幾日倒是沒怎麼起勁“探店”。不過有幾次得了朱棣暗示，往布政司幾個官員的府邸跑了跑，帶回些其他情報。雖說金匣仍舊渺然無蹤，也算多少也給他做了點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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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這樣，朱棣對她終究不放心，扣著花姣，顯然是怕她又外出闖禍，或是圖謀什麼不軌，要她心存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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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心道，反正自己立身正底氣足，這時說不去反而顯得心虛，點點頭便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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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三四裏路程，轉眼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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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裏寺中天天香客如織。自從王妃過世，每回王府女眷入寺進香，朱棣都不再提前禁道封寺，號稱“多與民便”。此舉受老百姓交口稱讚，就是辛苦了女眷們，沒了VIP待遇，每次到了寺中都要先入靜房等候，待僧人們清過場，才能入大雄寶殿焚香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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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王府眾女初八參拜是潛規則，不少城中百姓都知道，為此今天來拜佛的人較平常要少，王香月她們並沒有等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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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方丈有請王檀越、趙檀越、毛檀越……瑛兒檀越幾位。勞果檀越在此稍候。”知客僧前來通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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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是什麼緣故？”只有自己被區別對待，天晴自然奇怪，不過開口問這話的卻是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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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因為只有果氏是初次參拜，有些規矩儀程，要先跟她分說下吧。”王香月按自己的理解猜測。畢竟慶壽寺佛門重地，主持大師又與殿下交好，在這裏鬧出風波可不是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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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可能。大師他看我平日各種胡鬧，心裏定然嫌棄我，所以不讓我去佛祖跟前搗蛋。”天晴早知道道衍和尚不喜歡她，也不在意，聳聳肩開過玩笑，便向瑛兒道，“你同王娘娘她們去吧，我就在這兒吃吃茶果，等你們回來。看大師們如何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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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房裏很快就只剩了天晴一人。她向來既來則安，見這裏的糕團味道不錯，一口氣連吞三個，吃得津津。可等碟子都空了，也沒見誰來招呼她，道衍更是影子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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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百無聊賴，索性在房裏散起步來。走到西窗邊，卻見周圍的牆磚大小排布格局奇異，一些磚還被斜斜地割裂開，整個樣子與家鄉盧家村中的八門金鎖石陣頗為類似，頓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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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伸手，按照艮、離、乾的順序依次拍下，東北牆角居然真的呵呵洞開，露出一尺餘寬的暗門。天晴不禁大奇，禪房裏如何會有這樣機關？剛想找一找將暗門關合的方法，心中卻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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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三朝古寺，難道也藏著什麼不可告人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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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牆一排燈槊照耀，地上石板也不規則，格線或平或斜，或長或短排列開來。天晴看出又是卦陣組合，也按自己知道的順序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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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踏上第六排，石門轟然關閉，左耳邊嗖一聲響。天晴心知不好，本能要往右避開，念頭一轉，立時站住不動。反手一接，一鏃鐵箭已抓在掌中，身右牆壁暫態湧出千萬盈尺長的尖針，變成一塊兩丈見方的釘板。要是她剛才貼在上面，從頭到腳不知要被戳出多少透明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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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後怕，腳下霍然一空。原來地板洞開，右邊又是一堵釘牆，天晴攀附無從，只能直直跌入，一陣寒風直竄腳心，不知洞深幾許。天晴兩手兩膝摩著牆沿勉強減慢速度，大概降下了三四丈高度，終於到了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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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手掌燙得發疼，按在冰涼的地磚上緩了緩才稍好一些。“牆上可別塗了什麼毒藥才好……”她嘀咕著，抬頭一望，地板已關合起來，周遭黑得不見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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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必是中了計了，天晴忍不住破口罵道：“佛門清淨地，搞什麼見鬼的陷阱！想謀財害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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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色見我，不能見如來。”不知何處傳來一句佛偈。“想不到娘娘自稱山野村姑，居然懂得奇門遁甲之術，真人不可貌相，難得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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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道衍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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