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2017年,薛之謙的歌曲《演員》因為演唱《小幸運》而聲名大噪的Hebe田馥甄在節目《夢想的聲音》中的翻唱,在台灣一夕爆紅。這首歌也成為了我在整個2017上半年最常播放的歌曲。
而當時的我還沉浸在與文玲的日常相處中,不管上課下課還是用餐時間,我幾乎都只跟她說話、跟她相處,彷彿學校甚至整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
終於,我的行為嚴重的影響了我的成績,在1月的期末考結束後,班導師把我叫過去問話。
「你的成績退步的太誇張了吧! 全校排名已經跌到了200多名,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三個月後的會考成績會非常危險。」
「老師知道你一直都是文科較強、理科偏弱,但這次你的自然跟數學真的考得太差了。自然64分,數學67分,比你平常的考試成績低了將近20分;你的國文、英文和社會科也沒有考得像之前一樣好,我真的對你三個月後的會考感到擔憂。」班導嚴肅地跟我說。
「而且,幾乎每一科的老師都跟我反應,你上課時一直跟旁邊的女同學聊天,你們兩個是在談戀愛嗎?」我尷尬地看向班導,一言不發。
「你要好好專注在課業上,會考快到了,這樣的成績真的不行。」幹!兩個小時後,該我爸媽在家裡客廳輪流教育我。
寒假過後,文玲的成績一直在進步,模擬考成績從第一次的1A漸漸提高到3A。
可是,我卻始終停滯不前。這不僅僅是因為文玲的影響,其實在國中時期,我對讀書很不上心,只是依賴著文科的天賦。我的成績從7月第一次模擬考的2A,經過半年的努力,到了2月的模擬考,仍然是2A。
而且經過上次期末考後,班導刻意的把我們兩個的位子分開。儘管我們明明抽籤抽到了隔壁,但卻被找了個理由調開了。更讓我感到不妙的是,她將文玲剛好調到了我們班身高最高的男生子平旁邊。看著他們下課時此起彼落的嬉笑聲,我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2017年5月,會考前一週,我跟子平的好友一起在等待領取營養午餐的排隊時,在閒聊中他對我說「你知不知道子平的女朋友是誰?文玲欸,他們前幾週在一起了。」
「真假的,我一直以為子平喜歡另外一個女生。」我眼泛淚光地說道。
當天午餐跟午休時間的一個小時我都不在教室,我呆呆地坐在廁所馬桶上,眼淚潸潸的流下,那是我第一次因為感情而流淚。
會考第一天,我在考場外面遇到文玲,她想向我說話我卻沒有理會她,轉身離去。
會考第二天上午,在考最後一科國文作文前,我走過去對著文玲說「今天考完後我有話想跟你說。」我想在畢業前向她告白,因為這可能是我們最後的相處機會了。
即使現在說出來也許無法改變什麼,但我想讓她知道我在這段時間裡對她的感受,包括畢業旅行時沒有勇氣開口說出的那句「我喜歡妳」。
「你最近怎麼又怪怪的啦,要提早給我生日驚喜喔?」她依然嘻皮笑臉地對我說。
「沒有啦,我只是考試緊張,不太想說話而已。」我若無其事地回答。
終於在考完最後一科後,我在考場外面看到文玲,當我準備要對她說話時,看到子平正朝她的方向走來,我便對她說:『下午我在傳訊息給你吧!』
「你最近真的怪怪的。」她一臉疑惑地看著我。
「你男朋友在你後面啦。」我假裝笑著向她說完這段話後,轉身離去,淚水卻已經湧上了我的眼眶。
坐在我媽的車上,我聽著薛之謙的《演員》。
這已經是我這半年來聽的不知道第幾百次了,但想到剛剛的畫面跟這幾年的時光,這兩句歌詞瞬間變得特別有感觸:「該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視而不見,在逼一個最愛你的人即興表演。」
「你怎麼啦,會考考不好在難過嗎?沒事啦!我本來就不指望你考得很好,補習班主任說你前幾週在數學考卷背面上寫了一首歌的歌詞,什麼薛之謙的《演員》的,他說你在思春欸超好笑的。」我媽一邊開車一邊對我說。
靠北,有我老媽這樣安慰人的,還說本來就沒預期我會考多好,我也是有羞恥心的人欸,讀書再怎麼不上心,如果真的考不好,我還是會很難過的啦。
「閉嘴啦!」我嘴角上揚,破涕為笑,對她說,她也跟著我一起笑了。
記得那時,我每天都會重複聽著這首歌曲,而手寫歌詞也變成了我的興趣,那份考卷又在我請假的那天恰巧被補習班主任看到了,他隨即在我下次來上課的時候,當大家的面問我最近的感情怎麼了。
「閉嘴啦!」我竟然對著主任怎麼說,伴隨著全班的哄堂大笑,我也跟著大笑起來,媽的有夠丟臉。
我把情緒平復之後,當天下午我傳訊息跟文玲說「現在或許已經太晚了,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內心的感受。自從你去年幫我慶生之後,我就開始喜歡你了,我很感動,你是第一個為我慶生、送我生日卡片、在我的臉書發文的朋友。這一年來我一直都很喜歡你,所以一直想跟你聊天、相處,但是我不太懂如何處理這樣的感覺,因此在開始喜歡你的時候,有點對你躲避,也沒有像之前的好朋友一樣自然。最後,即使我們不是男女朋友,你依然是我國中生涯最好的異性朋友。我希望你能一直幸福。」
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真的很幼稚,也很膽小。
這些話如果早點說出口,或許會有不同的結果,不至於等到快畢業了,她交了男友後才說出口。但說出這些話後,我的情緒卻也平靜不少。
她很快回了一長串訊息,具體內容我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我大概記得她說了「謝謝你對我的喜歡,不用擔心,你也是我國中生涯非常重要的朋友。」回到學校後,她變得像往常一樣,毫不在意、嘻皮笑臉地和我相處,就像這件事從沒發生過一樣。
兩個禮拜後,畢業典禮舉行,這天也是成績公佈的日子。果然,我的成績和一年前模擬考的成績一樣,只考了一個2A,成績沒有意外地停滯不前。
「文玲,你考了5A!!!你的努力被老師看見了,非常恭喜你。」看到她和她一直不太喜歡的班導抱在一起激動地哭泣,我由衷地為她感到開心。看來這一年她在課業上的努力總算得到了回報。
一個月後,志願選填的結果公佈了,她考上了一直夢想的師大附中,而我則未能考上原先師長為我設定的新莊高中,只好進入了另一所分數稍低的公立高中。
畢業後,我對文玲的喜歡也結束了,但她並未從我的生活中消失,反而成為了我未來幾年非常重要的朋友,也是影響我高中生活中發生的下一個故事的重要人物。
時間來到2022年5月,我和阿霞在板橋大遠百等待觀看電影《媽的多重宇宙》之前,決定在旁邊的電話亭KTV打發時間。當我看著點播排行榜時,發現薛之謙的《演員》仍然名列前茅,不知道要唱什麼歌的我便決定唱這首歌曲。
「可你曾經那麼愛我 幹嘛演出細節
我該變成什麼樣子 才能延緩厭倦
原來當愛放下防備後的這些那些
才是考驗。」
我默默地回想起曾經發生過的事,對著螢幕唱著。
「阿賢唱這首歌特別深情欸,是不是有過甚麼回憶啊。」間奏時,阿霞笑著對我說。
「我把這首歌唱給我的好朋友。」我也笑著對她說,回想起了曾經跟文玲發生過的種種。
「但我現在身邊可是有我最愛的寶貝啦,以後的回憶都只會有你。」我深情地望著阿霞,看著她可愛的笑容,感覺自己已經擁有了整個世界。我繼續唱完這首歌,心裡想著,未來當我聽到《演員》這首歌時,想必只會浮現與她的美好回憶吧。
「其實說分不開的也不見得
其實感情最怕的就是拖著
越演到重場戲越哭不出了
是否還值得。」
2023年1月期末考結束後,我跟著我的兩個大學好友在學校附近的好樂迪演唱了這首《演員》。我只想起關於阿霞的回憶了,可這段回憶卻不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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