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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乾眼淚後,我靜靜地坐了在床邊好一會兒。現在是十二月,寒風料峭,輕輕的把窗簾吻過一遍又一遍,爾後就不辭而別。貪心得如自私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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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那個夢,已無數次的浮現在熟睡的我的腦海中,更闌時分更常出現。但我仍未搞清燕尾蝶究竟是什麼的具象化,或者應該說,牠所影射的究竟是誰?我因懷念而落下眼淚,然而那個她,終究是無臉的。這顯得格外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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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抄起香菸和有線耳機,一如地踱步往附近荒棄已久的車站。我會在月台上等候那班永遠不會到達的列車,直至太陽終於撥開陰鬱蒞臨之際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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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開耳機結,考驗的是你的耐性和基礎邏輯力。解開後,你想聽見的歌曲終歸會奏起的。但有些結,任憑你的耐性再多、邏輯力再好,仍是解不開的,這點我相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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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我,通常不會帶上手機。把耳機連接上卡式帶機後,我便會隨著音樂的韻律在無意中控制起自己的步伐。儘管歌曲多磅礴、多激昂,我的心境依然是恬靜又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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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零八、七百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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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夢中的「野獸」那樣,我也是會數着自己的步數,而這通常會停在八百步左右。對我來說這也算是一種調節心情的另類方程式,但或許只專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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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一如既往沒有人的呢。」我已習慣了與自己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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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個時間點怎麼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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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還未說完,眼角便瞥見到一晃浮光掠影。一陣錯愕後我的視野便自動地對焦在對面月台的最右手邊。那裏有着一部本應隨住車站一同荒廢掉的汽水機,奇就奇在它旁邊的一張長椅子上竟然坐着一個女孩!那支獨個豎立的街燈應給頒發勤工獎,撒下的光線雖微弱,但正恰好地照亮了女孩的外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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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肩而蓬鬆的黑短髮,幾乎蓋住了兩隻耳朵尖。
亮麗的烏黑折射了嬌黃的光芒,進而烘托出她皚白的皮囊,這才讓我重新察覺起凜冬的冷。
她既空洞又散漫的瞳孔鬆鬆地望向那鏽跡斑斑的路軌。雖然我因近視而看不清她雙眸的色彩,但據我的推斷必定是與之相襯、彷彿看透整個宇宙命脈的碧穹色!
她個子不高,卻稱不上嬌小,這更進一步印證了窈窕的精靈確實存在!
自那刻起我已深信只要她的指尖向我輕輕撩動,就能把我永遠的困在那由她設計的無窮囹圄當中!而且還是心甘情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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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現實中的我卻沒有如此高昂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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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隨着言情漫畫的走向,這必定會是陰鬱的男主角與神秘的女主角的初次邂逅吧。但現實的我只是坐在對面月台的椅子上,一直細聽着卡式帶播放的音樂,一首又一首、一盒又一盒 —— 直到破曉。
這段距離,
好似隔了一個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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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曉之時,我緩緩地睜開雙眼。然後看到一隻燕尾蝶停了在那本應是女孩坐着的椅子上。晨曦普照,可是青春早就無情地悄然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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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着收拾好的心情,施施而行的走回家中。不同的是,今次我沒有戴起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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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青春,本來就是眾多主動或被動的錯過的交集。而它們,總是使我們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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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麻木,我們便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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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是那班列車把她撞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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