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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五章 沒事了

清慾 清慾
Aug 1, 2023 191 5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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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華似乎沒看到段婉姻的蹤影就不打算回去，他從臥室退了出來，坐在客廳玩著自己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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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不停的將鼻樑上的眼鏡往上推，我知道他在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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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更知道他為什麼如此不依不撓，因為我一次做同樣的事時，他看到的是醉如爛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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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華是酒精過敏的人，換言之，他喝不得一滴酒，連酒氣都聞不得，但那天他還是背著一身酒氣的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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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由得想起後來的幾天他滿身紅疹，但還是耐著性子跟我說以後在外少喝一點酒，他不一定每次都能去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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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愣著達了聲好，然後小小聲的問了一句：為什麼你會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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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的揮霍，我想這種人說的大概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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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好想回家，回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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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四隻腳再一次回歸不協調的狀態，連跑帶跳的跌到封華腳邊後，我輕輕撓著他的褲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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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已經決定要等封華的最後一步，就要展開一點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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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封華把我從地上抱了起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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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味道包圍了我，我突然覺得很想哭，我突然覺得如果我真的是貓，如果我沒有傷害過他，如果我不是傷痕累累的遇見他，我們是不是會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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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淚說掉就掉，我就這樣看著那張我從高中時期就偷偷在心中描摹過的面孔，我要怎麼樣才能傷害你少一點，再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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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華第一時間沒有意識到我的眼淚，直到翻滾的淚珠澆的金色底毛潮潮的，他才手足無措的揉了揉我的貓頭 輕聲安慰：「沒事了喔，妳的主人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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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哭又笑，然而翻湧的情緒在封華看來，嗯⋯⋯他大概什麼都看不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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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會丟下妳的，沒事的。」他一句一句的哄著，聲音那樣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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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經煩透了他的那句「沒事了」，發生過的事怎麼可能沒事？排山倒海的情緒怎麼可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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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現在突然好需要他的這句話，我好希望一切都沒事，希望我從未變成貓，希望我從未失去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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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眼淚終於止住，我才傲嬌的一指肚子，意圖明確：本喵肚子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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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華愣了一下，哭笑不得的問：「你剛剛該不會其實是餓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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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句話我差點一爪子抓向他的命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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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找找哪裡有你的鮪魚罐頭。」封華自然沒有發現他下半輩子的性福差點不保，放下我後開始巡視起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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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我都不知道婉娩什麼時候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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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婉娩二字，我愣了一下，這是封華每次吵完架和好時喚我的暱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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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語氣也有幾秒的不自然，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你先在屋子裡不要跑，我去附近便利商店給你買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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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這樣目送著他推開房門走出，以前每一次聽到他要出門，我總是無比哀怨，好像他出門了就不會回來了，那種心理空洞洞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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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一次神奇的，我很平靜，我知道他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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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封華不在，我也行動起來，走到手機旁邊，我打開了訊息列表，找了那個連暱稱都還沒刪掉的頭像，毛茸茸的貓掌努力的對準想要的注音符號，一字一句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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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華拿著貨架上不同口味的罐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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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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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訊息跳起的聲音，打斷了封華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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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如果你來找過我，不用擔心，我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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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隻貓是我前幾天撿到的，你幫我帶走照看吧，你知道我不喜歡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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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收養牠也完全是個意外，但我實在實在沒有更多心力在照顧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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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交換，我留下了我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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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機裡面有一些我沒跟你說過的話，有我寫了很久的日記，如果你猜得到密碼的話，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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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還是其實你不好奇？」

    「只能拜託你好奇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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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華看到這句話，心臟縮了一下，那種小心翼翼的脆弱，他實在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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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隻貓口味很刁，不吃罐頭，不用貓砂，但應該不會太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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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一個那麼不負責任的養主，我知道我特別糟糕，沒有好好跟你當面談是我的錯，那隻貓託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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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華看著訊息，一陣疲憊的感覺襲上心頭，手指在手機鍵盤上飛速輸入：「妳既然沒有要好好對貓負責，又為什麼要帶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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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手機跳出的訊息，我有種靈魂缺了一角的感覺，但要怎麼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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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錯，只是我還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他這個不可思議的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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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考是那樣艱澀，方才鼓起的勇氣似乎一顆被戳了洞的熱氣球，雖然還漂浮著，卻搖搖欲墜，註定飛不到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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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確是我的錯，照顧與否的決定權還是在你，如果你拒絕，我會再想辦法的，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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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茸茸的貓掌打起字來特別艱難，誤觸的注音符號再一次又一次組成亂碼後，才勉強拼成我要表達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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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等他走出那一步，何其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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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0 簡介
#1 第一章 風華
#2 第二章 同類相斥
#3 第三章 他的溫柔有毒
#4 第四章一步之遙
#5 第五章 沒事了
#6 第六章 襯衫
#7 第七章 熟悉
#8 第八章 歸來仍是少年
#9 第九章 歡迎回來
#10 第十章 關於裸體這件事
#11 第十一章 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12 第十二章 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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