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識隨著音樂起伏著,旋律像宇宙中的小行星在我腦海中打轉。我已經坐在這僅能容納一人的房間裡好幾天了,每日的餐飲全靠著女僕艾利打點。自從那次在拜納金的盛大鋼琴演出,我的靈感就頓時枯竭,不論我如何思索,我就是無法創作出自己理想的樂曲,我感覺我得精神狀態已經快要崩裂了。我無奈的翻開今天的報紙,看見副刊欄上的標題<鋼琴界的新星懷依斯的匿跡>,我已經好幾個月沒在大眾前演出了,也是最近才開始繼續創作,但寫出來的也就幾張而已,更多的是垃圾桶中的廢稿。
我實在無法想像,將來我要怎麼辦,我將頭埋進亂糟糟的稿紙中,希望這樣能掩埋一切,但可惜這個辦法不可行。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艾利的呼喚聲。
「懷依斯先生,布萊恩劇院的可特先生來訪。」艾利敲了敲我房間的門。
可特刻意來找我肯定是來催我的,不然就是想換掉我歌劇的作曲職位,不管哪個選項都不怎麼好,唉,這件事終會面對的,只是比預想中的快。
「好,這就來。」我慵懶地回應著。
我踏出許久未出的房門,外面比房間中的沉悶空氣輕鬆多了,可特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著剛泡好的紅茶,杯中還散發著濃濃的霧氣。
我在我僵硬的臉上硬是擠出微笑,只是看起來非常的虛偽。
「您好啊,可特先生,您託付給我的委託我已經正在進行了,請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不,半個月就行了,我馬上就能讓新世紀的樂曲在舞台上發光。請您再多等一會兒吧。」我非常卑躬的懇求,沒法子,我不想丟掉飯碗。
「你再說甚麼啊,我看起來這麼像要來炒人魷魚的嗎。」可特摸著他那褐色的八字鬍笑道。
「呃……,真是失禮了。」沒想到他不是來辭退我的,真是意料之外啊。
「哎呀,作曲家有時靈感枯竭是常有的事,這點你不必放在心上。我這次來找你其實是為了其他事情。」
「可特先生您有甚麼麻煩就儘管跟我說吧,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完成的。」看來我可以多活一陣子了。
「懷依斯,我託付給你的委託你先暫停吧。」
「……?」
「我不是要辭退你,你可別誤會啊,我只是希望你趁年輕時多到外面歷練,不像我都這把年紀了,沒事腰就閃到。」
「所…所以先生您這是要…..??」
只見可特從懷裡拿出了牛皮信封,並把他放置在我面前。
「這筆資金就給你當作你的交通補助了,你現在馬上去收拾你的行李,搭晚間的火車道我姪子那,雖然我姪子跟你差不多年紀,但他可比你歷練的多,你可要好好學習,學成之後再回來,但要是沒學成的話……,你的工作可就不保了。」克特意味深長的說。
「诶……我才不要。」我語氣堅決。我可是生活範圍只擴及到我家院子的陰沉男,我才不想到外面歷練啥的。
「不行,這事沒有你否決的選項。」可特態度堅定地說。
「自從你父親逝世把你託付給我後,我時常在觀察你的狀態,坦白說,你現在完全不行,作曲的事就先不提,你連演奏時都是恍神的感覺,雖然也沒有彈得不好,但也是無法達到極妙。」
「這…….這我……。」我語塞,可特的意思是,整個維諾的音樂家成千上百,我這樣越來越平庸,在這競爭的音樂界是無法出頭的。但其實我本來就對音樂沒什麼興趣,主要是因為從小的耳濡目染,再加上父親是曾經風靡一時的作曲家,所以我才選擇了音樂這條路,但我好像沒甚麼天分。
「總而言之,你就當是去旅遊就好,好好放鬆,再培養一些專長,順便和我姪子梅洛格問個好。」
「所以…….這不就是炒我魷魚嗎??」我滿腹委屈的說。
「當然不是,你的職位我有保留,而且提供資金讓你放假不是不錯嗎??」可特一副事成定局的神態,我也不相多說甚麼了,這老人家每次想到什麼,就會立即實行,而且沒有反悔的餘地。
「好吧,我這就去收拾行李。」我意興闌珊的走取房間。
「艾利!」我呼喚道。
「這棟房子就交給你打理了,我不清楚我何時會回來。」
「好的,懷依斯先生。」
交給艾利的話倒是不必擔心,畢竟家中許多事都是她負責的。
「行李準備好嗎?」可特還坐在沙發上悠閒地喝著紅茶,不過已經涼掉了。
「您還在啊??」我略顯遺憾的說。
「當然,我可要確保你真的出發了。對了,地圖在信封裡喔。走吧,我送你去車站。」他站起身。
我被可特推出家門,就這樣開始了一點都不期待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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