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當月老了還能轉職嗎？（月老殺手Ｘ200磅胖子！職場X黑道） - 第三章　那不用去廁所的胖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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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下弦之後幾天不是在看求職網，就是刻意避開柴瘋子。

但簡直像嘲笑他太自作多情，柴明輕根本對他視若無睹。

除了在他倆的眼神不小心對上時，會眨眨眼或故意給他極輕挑、極下流的笑容，他們在其餘時間就是兩條平行線。

柴明輕表現得像個積極的社會新鮮人，開朗、上進，事事都爽快一口答應。聽說他雖然在人事部工作上是零經驗，但學得很快。

年紀尚輕，陽光明媚得可憎。

祇像又一個與他沒有交集的，另一個世界的人。

以致他每次遠遠地看著柴明輕時，感覺像看從他夢中走出來的虛構角色，那虛構角色明明祇懂得胡話、奔跑與跳樓，現在竟學會了與現實世界中的人談笑風生、在食堂打飯、在工位上敲鍵盤，早上道早安、走的時候說若沒什麼事那我先走了。柴明輕像他的一場夢中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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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明輕就是個不熟的後輩——這讓越下弦快要抓狂。

他們的交流祇限於一句早安，那還是柴明輕無定向的「雨露均沾」式道安。

怎麼可能？！這簡直是一場另類又荒謬的折磨。

他無限次想要立刻離職，又想直接衝上去揪著他的衣領怒吼：你究竟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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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底天人交戰間，時光飛逝。

很快，柴明輕已成為他同事一週了，像個天天在他眼前晃來盪去的計時炸彈。

柴明輕高眺腿長，本身就是個顯眼包，但出現在他附近時更似道快將劈下的閃電，連空氣都發生質變，讓他後頸寒毛直豎，可精準定位男人所在，萬試萬靈。

柴明輕，他是不得不看的——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從懷中抽出一把刀子去捅他？

這個當初迫他跟著跳樓的男人，竟有本事反讓他的眼神追著他跑，秒秒防他。

……他再也受不了了！

他祇想要個痛快死，他要找機會抓著柴瘋子獨處，質問他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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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下弦在公司會嚴格控制喝水量，也有固定的去廁所時間。

這天午休後，他發現除了柴明輕外，同事們都在工位上，料想柴明輕肯定是去廁所了！他見機不可失便立即快步走到洗手間。

整個男廁祇有兩格被占用，恐怕其中一個就是柴明輕了。

他忐忑不安地來回踱步，又覺得這樣顯然是在等人，太不自然了，於是便放慢速度地洗手。

很快，其中一個廁格門打開了。

越下弦抬頭看鏡，立即在心中低咒一聲。

嘖！他也太衰了吧，偏偏在這時候遇上花子！

花子是他心中為這同事改的外號，花子正正是他絕不會想在廁所碰上的怨靈。

對了，花子今天上午出外工幹，下午才回來，怎麼就碰巧在洗手間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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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越下弦在鏡中四目交接的花子，也驚訝地微微瞪大雙眼。

兩人都很快反應過來——越下弦眼觀鼻、鼻觀心，而花子則扯出了玩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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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我是要走大運了吧？竟然在這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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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下弦的肩膀一沉，花子的猿臂一伸竟搭上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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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在說下弦你在練仙啊！你不喝水的嗎？根本沒人看見你去廁所！百年難得一遇啊！你說我碰上你是不是要走好運喇？下弦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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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下弦堅持不與其眼神對上，祇忙於關水龍頭，把雙手擦乾淨。

花子明明很清楚他在公司儘量不去廁所的理由，因為他就是始作俑者之一。

若越下弦要為這故意找碴而發火便是正中下懷，但他也沒心胸廣闊得可以與其談笑風生，於是祇能最低限度回應，希望這混蛋能趕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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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你先別走、別急著走！我要剖白心聲……我其實一直挺內疚的，我很久之前不是跟占米仔他們說你那裡……嗯，好像發育不太好嗎？我們怕你有什麼隱患才叫你去醫生，沒別的意思！純粹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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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鬆開他的肩膀，舉高雙手作投降狀。「你該不會往心裡去了吧？介意到不撇條嗎？就說笑，那麼玩不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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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越下弦想急步越過花子往門口衝。

事與願違，那談興大起的混蛋顯然不打算放過他，看他想走又一掌握著他的肩膀。

「等等，我還有個問題想問：胖子那裡是不是都特別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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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突然的踢門聲讓他倆都嚇得一怔。

柴明輕走出廁格，還誇張地伸懶腰。「哎～拉得真爽！」

鉗制著越下弦的花子噗哧一笑，謂：「有爽到要踢門嗎？那你上個床連床板都要踢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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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明輕的人設就是個沒心眼的，做什麼沒神經的舉動也不足為奇。

話題很快就帶離越下弦身上，他麻木地聽著他倆鬥嘴，祇覺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灸烤，尷尬、委屈、不甘及怒火一湧而上燒得他臉紅耳赤。

柴瘋子他……他聽到多少了？肯定津津有味地全程聽著他被陰陽怪氣地侮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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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花子推門而出，洗手間祇剩他與柴瘋子兩人。

越下弦站於原地，握拳透爪，臉紅又顫抖得像剛燒熟的大蝦子。

柴明輕神色自若，祇看了他一眼便打算離開廁所。

越下弦肯定自己就是被那輕飄飄的一眼所惹毛的。

他爆發：「……我不會辭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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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死瘋子憑什麼闖入他生命後又無視他，還入職他部門當個風光無限的新人，坐在首排看他被折辱？花式欺晦人也要有個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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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明輕踏往門口的腳步被嚇得縮回來，應和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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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像憋太久的尿一開閘就收不回去了，越下弦連珠爆發，把所有委屈都傾囊盡出。「我、我什麼都沒做錯！錯的是你，你有病又不是我有病，為什麼我要辭職去避開你！要走也應該是你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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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大聲指責的男人表情本來一片空白，漸漸地出現微表情，似乎一連串怒吼過篩後有些沉澱進他腦中了，「……我沒要求過你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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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遇到瘋子都會遠遠走開，你以為我不想跑嗎？你以為我想天天對著你嗎？！你究竟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進我公司又裝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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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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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是隨機殺人的變態，這工作我也是絕對不會辭的！憑什麼……」越下弦鮮少與人爭執，大聲嚷嚷了兩句都覺得眼眶變熱。他罵得一發不可收拾，兩層下巴都激動得抖啊抖。「我不會辭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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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明輕被蓋頭蓋臉地一頓罵，他自入職以來在人前都是神氣勃發，此刻卻有點手足無措了。「我懂了，你不會辭職。你冷靜點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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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叫我冷靜！」越下弦吼得臉紅脖子粗，伸出一隻手指指向柴明輕，「我很冷靜！我……嗯！嗯嗯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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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聽到了門外什麼動靜，柴明輕突然大步跨到他面前，一手掩著他的嘴。

越下弦被奪去發言權，比他高的男人微微俯身，輕聲又快速道：「抱歉，我很快說兩句。我怕你因為我們的關係受牽連，被我家人找麻煩，所以才在你附近待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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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明輕簡潔有力地解釋完，立即退後兩步並舉起雙手，以表自己沒有侵略性。「我有努力不打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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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下弦還十分激動，一時半刻下不了頭，嘴巴一張又想叭叭大罵。

此時有人推門而進，是個很眼熟的市場部同事。

「欸？」同事看他倆像兩根柱般對佇，怔楞一下。柴明輕立即向其打招呼，然後開始閒聊。

越下弦看他倆聊得熱火朝天，走不是，不走也不是，尷尬地站了一會便離開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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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下弦那道憋屈之氣一發不可收拾，像反流的胃酸般隔一會就湧上喉頭。他恨不得揪著柴瘋子罵他個淋漓盡致。

他生著悶氣，到快下班時連牙根都咬得痠了。他瞪著柴明輕的背影盤算等下如何截他。這傢伙裝乖很有一套，每次下班幾乎都是最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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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內線電話響起。

越下弦一看內線號碼就心下一個喀噔，飛快地接起。「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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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抱歉，下弦你在忙嗎？我有點事想問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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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下弦心跳快得像脫疆野馬。

陸氏集團總裁的孻子平日工事繁忙，鮮少找他這小土豆。陸總採用傳統的獅子式教育，二少初進公司時要走遍各大部門由低做起，到陸總滿意了才能回到管理層。

陸二少也曾在人事部實習過一段短時間，那時候誰都不願意接這燙手山芋，越下弦被推去「送死」，但一來二往之下，二少似乎對他這「半個導師」也頗有好感。之後，二少就指定人事部的季度報告都由越下弦匯報。

越下弦心裡明白，二少多少是知道他被同事們排擠的，這是保住他的技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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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報告出了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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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有個小問題，因為最近太忙了所以現在才看你們的報告……啊，都這時間了，你先下班吧。我明早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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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二少你說，我不急著走的！」

越下弦認定陸二少是工作上的貴人，是鮮少對他好的人，他可不敢怠慢了。若不是二少這一手，他老早因為不合群而被隨便編個理由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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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報告裡『人力資源投產比』那一頁的『人均淨利潤』每年都是正數，但今年是負數，而且數字不少……所以，或許有什麼算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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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下弦打開共享磁碟上的檔案，所有財務數據都是經理跟組長負責做的。

他捲到報表最下方，明晃晃的大紅字向他招手。

……負、負了一百多萬？！

越下弦祇覺眼前一黑，聲音都變得衰弱。「我看到了……很抱歉，大概是報表中的公式亂了，我重新整理後再交一份新的給你。我會儘快的，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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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也不急。你先下班吧，改好再交給我也不遲！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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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下弦打開文檔的編輯紀錄，「好的……好，掰掰。」

曾參與編輯的帳戶有落落一長串，一開始都是劉組長的帳戶，日期愈接近，另一個名字的出現次數就愈頻繁——齊刷刷一排「柴明輕」。

……怎麼他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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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情不好聲張，於是他立即撥給劉組長，那傢伙老早就下班了。

他交代了事情始末，組長竟還惡人先告狀：我太忙了忘記了交報告的截止日，你怎麼不提醒我？

那報表我讓新人打打下手，本來打算最後檢查一次的……你不問我就交上去了？

你說明天要交？誰趕得及啊？有你這樣替我答應的嗎！你做什麼都自把自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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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通電話都是惱羞成怒的責備，話語行間還暗諷他太想拍二少的馬屁。

越下弦敢怒不敢言，祇能緊握電話不停嗯嗯嗯，見縫插針地提出折衷方案：我先修正錯漏的地方，你明天回來看過沒問題就可以呈交了。

劉組長再義憤填膺地多罵了五分鐘才肯收線。此時，不止部門的同事全走了，整個樓層都祇剩小貓兩三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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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越下弦重重地擲下電話。

柴明輕聽到異響，轉過身來看他，臉容人畜無害，眼神天真爛漫。

越下弦心裡祇有一句話被放大到48字型大小，閃著七色彩光不停旋轉：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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