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吧》GL-2017 - 13

羊\我說：

　　現在的孩子真難懂。

　　隔天，我接到學校的通知說班導仍是不贊成，除非女孩轉班，我答應了，很快她從原本的普通班轉到這間學校的放牛班，女孩對此沒有意見，因為她朋友幾乎都在這裡。

　　之後我安排女孩去補習班，她顯然很抗拒，嘴裡碎唸著怎麼不是請家教——的確，一開始有這打算，但是秘書提醒我這樣不好，拿出許多關於家教等等的負面新聞，接著又推了一家補習班，從女孩的狀況來看，選後者顯然會比較恰當。

　　這家補習班強打一對一教學，學生資料保密，保證教到會，而且上課地點就在補習班的小教室裡，有監視器，家長要是不放心隨時都可以連上去看。

　　女孩在聽介紹時整個臉臭到不行，非常不甘不願的進去，由於負責教導她的補習班老師是二十多歲的姐姐，會化妝又漂亮，女孩很快跟她變成朋友，去接她時補習也已經結束了，但是女孩在跟補習班姐姐請教化妝的問題。

　　她是嫌棄我平常沒化妝嗎？好歹我不化妝也會化淡妝，她是都沒有看嗎？

　　女孩第一天補習好像很開心，因為東西很簡單吧，晚上她就跑去找朋友玩，十一點多才回來，身上的菸酒味都很重，我皺皺眉頭。

　　之後幾天也是這樣，我請人去查，發現她最近跟朋友出去時身邊都有那個男人，面貌長得不錯很英俊，而且很高又有特意練身體的樣子，不像瘦竹竿有些肌肉，身穿一套潮牌，年紀大約二十初頭，正在讀大學的樣子。

　　女孩的朋友開口閉口都喊他大哥，對我來說只是個小毛頭。

　　他們兩人貌似在交往沒錯，時常會靠在一起親親摟摟，聊些沒營養的東西。

　　例如，他會勸女孩逃家去跟他住，也會要她翹掉補習班去找他，不過可能是家裡的酒太好喝了，女孩都找原因推拒，就這點值得我多疼她一些，在冰箱塞滿酒精後，我被婆婆唸了。

　　「您喜歡喝酒就算了，別把孩子養出嗜酒的性格啊，她還是個小女娃喝這麼多酒不好，冰箱最多只能放兩瓶！」

　　婆婆邊說邊把蔬菜跟肉塞進冰箱裡，所以女孩晚上都跑到我房間蹭酒，雖說是蹭但也只是她會在站旁邊盯著，我就知道了。

　　「晚上都跑哪？」

　　女孩只哼哼幾句不理我，繼續喝著水果酒。

　　我不會阻止她交男朋友，所以也沒有問下去，只是那傢伙看女孩的眼神會讓我很煩躁。

　　為了理解他們那代的孩子在想什麼，我有看女孩的臉書好友，非常訝異她們對性方面的早熟，有許多年紀輕輕就當爸爸媽媽，至於有沒有能力照顧……女孩跟男友發生過關係了嗎？這是她的隱私，我不便過問，但是希望不要這麼早就多一個小小孩子要養。

　　一個月過去天氣逐漸轉熱，他們不會在外頭閒晃，而是轉移到有冷氣的地方，這幾天也不意外，女孩下課就直接跑了，連補習班老師都無法讓她乖乖待著等我。

　　「小蘋果有男朋友了？」

　　「應該。」

　　今天要去接時又落空了，我跟補習班老師私下都稱女孩小蘋果。

　　「這年紀交男友不太好，或者說，她應該等基礎穩定後再交的。」

　　「嗯……或許吧。」

　　我得開始考慮要不要讓女孩交男朋友了。

　　董事長基本上寧願我單身也不要亂嫁人，哥哥們開出的條件是我得找一個比他們或是跟他們一樣優秀的男人，但是唯一符合的只留下一顆小蘋果給我。

　　如果小蘋果自動繁殖出來小小蘋果就有點麻煩了。

　　所以當女孩又渾身奇怪味道回家時，我直接把她叫進房間。

　　女孩深蹙眉頭一副不願進來的模樣，直到我挑眉，她才走進來、關上門，嘴巴已經先張開碎碎唸：「幹嘛啦？現在很晚了我想要洗澡睡覺，有事情不能等明早再說嗎？」

　　「這攸關妳的生命安全。」我很認真說著，小孩生小小孩的確是攸關性命吧？

　　「蛤？」她立刻露出驚恐的表情，總算願意靠近一點：「生命安全？有沒有搞錯？」

　　「沒有。」我很誠懇說著：「如果妳未成年生孩子，的確很危險。」

　　她立刻抽抽臉，後退一步：「什麼鬼？」

　　女孩已經轉身準備離開，我立刻伸手過去擋門，她又再一次被我逼靠著門板，眼神驚慌失措看過來，我嘆口氣，會怕成這樣多半是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吧。

　　「妳們性交時有用保險套嗎？」我直接進入話題，女孩抽抽嘴角。

　　「靠夭喔……」

　　「在說正經事。」

　　「那、那也輪不到妳來管吧！而且我又沒說有男友！談這些還太早了吧！」

　　「以妳目前的年紀來說不會太早也不會太晚。」我不懂女孩幹嘛臉紅，這種事情不是很正常嗎？她意外的單純：「不管是跟誰發生關係，妳一定要有保險套才做，全程都不可以脫下來，除非妳已經結婚了，不然再怎樣都不許拿下，保險套可以隔絕性病也可以防止意外懷孕，我說一句現實的話，許多男人精蟲充腦時都說會負責，但最容易吃虧的往往是女性，因為身體結構不同。」

　　女孩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她傻住一愣一愣看著我，安靜半晌後才開口說話：「妳——妳突然跟我說這些，是怎樣啦？」

　　「因為妳們這年紀對性好像挺好奇的。」

　　「我——我還是處女啦！」女孩紅著臉大喊，用一句意義不明的話開頭：「妳這樣就好像咬定我已經跟人做過一樣！而且這種常識健教課早就教了，不用妳來講！還是妳現在才對那方面產生興趣跑去查？查完之後以為我不知道就想來教一教？我知道妳們那年代很封閉，所以這方面的資訊很匱乏！」

　　她是否誤會了。

　　「我不是。」

　　「蛤？」

　　「總之，妳確定會用保險套嗎？」

　　「等等，我現在超級在意妳那句『我不是』是什麼意思！」

　　我挑挑眉，她看起來真的非常想知道，如果再拉近些距離就會親到嘴巴。

　　「妳跟別人做過了？」

　　「嗯。」

　　她露出驚恐的表情。

　　「什麼時候！」

　　女孩瞬間激動起來，她緊緊抓著我的衣領用力搖啊搖：「喂！妳該不會是懷孕了才跟我說這種話吧！不要沉默啊！妳是不是要把我趕走了？妳是不是要準備把我送走了才說這些！是不是！」

　　「不是。」我反應不過來，女孩反應意外之大，而且錯得離譜：「只是妳最近很常跑出去又很晚回來，我想是不是偷偷交男友，才跟妳說這些。」

　　「那妳不是處女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女孩仍一臉慌張，好像現在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隨著我故意沉默不語，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驚恐，讓我想起有些小動物在感覺到快被主人拋棄時也會呈現不安——

　　不安嗎？

　　「妳是擔心有新爸爸後會相處不愉快嗎？」我伸手摸摸她的頭，女孩咬唇用力拍掉、繼續抓著衣領。

　　「妳是擔心姆姆被搶走？」

　　然後她愣住，一臉尷尬、咬牙瞪過來。

　　「所以姆姆對妳來說是媽媽的意思？」

　　「妳不要自顧自的說這麼多！」女孩的臉開始有些紅了，眼眶同時也濕潤不少：「妳快說是不是！我一點也不想要新爸爸——不對，我爸爸媽媽就只有他們，妳不過、妳不過就只是……反正，我不要新的什麼！一點也不需要！」

　　「我知道。」

　　看她不像開玩笑的口氣，反正這輩子，我也沒打算嫁人。

　　「妳根本就……」

　　女孩咬牙切齒看旁邊，不過一直抓住衣領的手始終沒放，突然一個用力將我往下拉，腳步差點沒站穩、雙手撐住門板時一股柔軟的觸感上來。

　　我下意識伸手推她。

　　女孩往後撞上門板，低著頭看地上。

　　「我討厭妳……」

　　我愣住了。

　　「除了爸爸媽媽外，從來沒有人這麼關心我……妳可以不要在我終於覺得自己能喜歡別人時又跑出來關心嗎……」

　　「什麼？」

　　「我……喜歡妳，但是也討厭妳。」

　　我靜靜看著她：「妳喜歡我很正常，畢竟妳是我的養女。」

　　「嗯，但是我不高興。」女孩扯扯嘴角：「畢竟妳只是我的……養母。可能就是太久沒人關心我，所以才把感情錯怪了，一定是這樣。」

　　「什麼？」

　　女孩沒有笑容了。

　　「我現在只討厭妳。」

　　她說完轉身要開門，我急忙伸手阻止：「等等，妳到底怎麼了？」

　　我無法明白女孩在說什麼，喜歡不喜歡——她說的這些發生太快，好像才剛送孩子去上學，回頭就發現人已經拿著畢業證書回家了。

　　「不准再拒絕我！」

　　她突然一個大吼就轉過身把我撲倒，我反應不及被壓在地上，女孩又企圖再次親過來，我用手擋住，她兇狠地瞪著我。

　　「妳怎麼又——」

　　「妳醉了？」

　　我反問著，她卻一個愣住、身體開始發抖，然後一拳揮過來，打在我臉頰旁邊的地板。

　　「我沒有醉！」

　　「那妳現在是？」

　　「我喜歡妳！妳就一定要逼我說出來嗎！妳就一定要我跟妳說我喜歡妳，我喜歡上妳，我不小心喜歡上妳了嗎！」

　　她的眼眶整個發紅，我愣住了，腦袋無法把這所謂的「喜歡」歸類到任何一類。如果是家人之間的喜歡，那她根本沒必要露出這麼難過的表情；但如果是愛情的喜歡，那她男友是？

　　好複雜，現在的孩子談戀愛都這麼複雜嗎？

　　「為什麼？」

　　我不懂，已經無法思考，明明以前沒做過什麼讓人誤會的事，而且領養女孩到現在還不到一年，這感情從何而來又從何處而生？

　　到底是，為什麼？

　　「我她媽怎麼知道！」

　　女孩怒罵一聲，強壓著我吻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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