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蒼蘭 - 第一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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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一章

沈知卿

Oct 26, 2023

108

5 分鐘

深海鯨魚鳴笛的叫聲，迴盪在腦海中，海水灌入鼻腔的窒息感彷彿生命一點一點的流失。

越沉，越深。

少女猛然睜開了雙眼，白色的強光沒入瞳孔，讓她一下子閉上了雙眼，直到刺痛感減弱，她才再次睜開。

「這裡是……我的房間？」

衣服堆積如山的散落在各處、桌上的物品更是亂糟糟的、喝完發臭的飲料杯……

筱蒼蘭的腦中一瞬間閃過一些雜亂的記憶，她疼得捂住了腦袋。

她才想起，自己車禍了，然後醒來就到了這裡。

這是……重生？

這時門突然打開了，一個頹然喪志的「自己」走了進來，正當她發愁躲哪時，才發現那個「自己」看不見她。

筱蒼蘭有些茫然地看著四周圍的一切，是那麼真實，又虛幻。

那個自己，進了房門後，把房間的大燈關掉，打開了小的黃色檯燈，她將身上的書包往地上一扔，脫掉腳上的襪子也是隨地一扔，拿著手機面無表情地走向床，她穿過了筱蒼蘭的身體，往床上一倒，隨之而來是一個巨大的嘆息聲：「唉……」

她將臉埋進了鬆軟的棉被裡，一個微弱的啜泣聲和她肩膀輕微的抖動，筱蒼蘭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正在哭泣。

「叮咚！」

手機的鈴聲打破了房間內寂靜又憂傷的氛圍，螢幕亮了起來，小蒼蘭急忙湊上去，只見上面的時間顯示2017年9月17日。

她居然回到了六年前，是她人生翻天覆地遭逢巨變的開始。

那個自己拿起了手機，打開了LINE的消息，點開了「潘小虹(媽媽)」的頭像。

媽媽：你今天又怎麼了？

媽媽：聽老師說，你跟同學相處不太愉快。

筱蒼蘭見她打上了「沒事」兩個字，然後緊緊咬著嘴巴上的死皮，拿起手指咬上了指甲，雙眼空洞地盯著前方。

直到手指冒出了鮮血，她似是感受到了血腥味，這才「嘶——」了一聲，停止手上的動作。

小蒼蘭：媽，我有事想跟你說。

小蒼蘭：我可以不去補習了嗎？

媽媽：為什麼？

小蒼蘭：老師讓我從數學B班調到數學A班，我覺得我有點跟不上……可以不去嗎？

媽媽：你不要遇到困難總想著逃避。

小蒼蘭：喔……

那個自己沒有在打開手機，反而是隨便將手機往牆上一丟，雙手在頭頂上隨便抹了幾下，拿起毛巾掛在肩膀上朝浴室走去。

「碰！」的一聲，門關上了。

筱蒼蘭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肯定氣炸了，肯定覺得媽媽根本無法溝通。

其實也怪當時的自己，根本不懂得怎麼表達。

如果大家都懂得各退一步海闊天空？

是不是，誤會就會少很多？

正當筱蒼蘭思緒著，這個時候，整個世界開始旋轉，場景突變。

媽媽上班的地方？

筱蒼蘭穿過門飄了進去，看見媽媽正拿筆病歷表，一個一個的歸檔，小蘭看著牆壁上的時鐘已經接近九點半，此刻，她是快要下班了。

歸檔完之後，幾乎大家都下班了，只剩下媽媽和坐在櫃台前的同事兩個人在做最後的收拾。

同事問：「你女兒回你什麼？」

媽媽嘆了口氣：「又說是不想去補習班了，她都不知道換多少個補習班了，一天到晚都在換，沒個定性。」

同事：「阿你不問問她是為什麼？」

媽媽翻了個白眼：「她說老師給她換班級，調整到A班，她跟不上進度啦！」

同事：「蛤，是這樣喔。」

媽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用管她，反正她就是喜歡胡思亂想，過幾天就好了。」

筱蒼蘭無奈地搖搖頭，她都已經被車撞了，看到這些搞不好只是死前的迴光返照。

就算有再多的誤會跟無奈，那都是無可奈何的。

這短短的半年，到下學期之前，誰能知道，那個曾經的「自己」到底悲傷了多久，又掙扎了多少次。

一段成績出爐——

數學：60分

二段成績出爐——

數學：40分

三段成績出爐——

數學：20分

而每每到補習班詢問成績的時候，那個曾經的自己總是回答：70分

也不能全怪別人，要是當時的自己坦承一點，搞不好在爸爸媽媽發現我分數的異常後，能即時的去找老師溝通。

可惜當時的我，只知道一件事情——

「只要說出自己成績下降的事情，我一定會被爸媽罵死。」

所以當時的我選擇了不說，默默承受。

我以為，他們身為我的父母應該要懂我的求救信號。

可惜從那個時候我就應該明白，沒有人應該要懂。

這個時候，場景開始轉換，筱蒼蘭靜站著等待。

畫面出現，那個自己正在補習班補習，她坐在椅子上跟補習班的朋友們聊天。

我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日曆，今日是2018年2月11日。

距離第一次爆發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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