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到的大魔王草稿 - 第四章導論 3/4

幾個小時後，我正躺在地面的一張簡陋床鋪上。背下只有一件單薄的毯子，床墊硬得像石板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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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雙眼時不時來回掃蕩，一邊盯著天花板上斑駁脫落的漆跡，一邊看著欄杆外靠著牆壁的警察。大約兩坪大小的空間裡充斥剛噴灑的消毒水，試圖掩蓋牆角裡的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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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剛剛那些人還沒詢問其它事，就把我關進拘留所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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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兄，這長相誘人的小甜心，怎麼進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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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牢房裡，一名滿臉鬍渣的變態抓著鐵欄竿，面帶猥褻的笑容望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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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你的嘴。」外面那警察不屑地說，一眼都沒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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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他有些得意忘形地朝我吹起了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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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寶貝！告訴我你家地址，出去後老子第一時間就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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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怎麼回事，是那種典型監獄裡的小混混嗎？

算了，懶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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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做出有損格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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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婊子，穿這什麼基佬背心！我會操爛你屁眼！」

「嘿！再鬧就把你銬進黑屋裡！」警察大嚇一聲，將甩棍敲在對方手指附近的鐵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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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越想越氣......

這傢伙連續吵我半個小時了，憑什麼自己得容忍這智障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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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那人做了什麼？」我坐起身子，沉著臉朝派來看守我的警察問著。他是前陣子把我帶來這裡的其中一人。

「......抱歉，我不能透漏別人的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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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吞吞吐吐地拒絕我，那人卻一臉毫不在意地把真相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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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有什麼不能說？只不過意外死了一個十幾歲的小孩而已......」

「你殺的嗎？」我平淡地問。

「我才沒動，是那臭小鬼自己調皮從陽台上往下跳。明明乖乖聽話就沒事，現在竟把我搞得那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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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冷嘲熱諷的同時，那警察暗自嘖了一聲，眼神陰翳地將視線轉到一旁。似乎不願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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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說謊呢。」垂下頭來，我嘆了一口氣。接著輕輕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彎腰緩緩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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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隨手將掌裡的石子拋至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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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沒想到你這小鬼還挺天真。」他輕笑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些嘲弄「你不會覺得只要幹了壞事，都能被法律制裁吧——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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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忽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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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男人不自覺地用手摸了摸側臉。那沾滿鮮血的右耳，立刻無聲無息掉到充滿灰塵的地上，像一塊被撕扯下來的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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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持續盯著地上大概三秒，深吸了一口氣，接著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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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耳朵！耳朵！」

「射歪了，剛剛應該是瞄準老二才對......」我仔細看著手掌上鑰匙大小的銳利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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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赫辛的記憶後，終於能直接操控物體的動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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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這能力的範圍被限制在了原有的架構上。除了自己製造出的物質擁有內秉的擴張性質，其餘目標物必須借助血液才能增加延伸效果。

不過這剛好解決了製造出物質後，一般情況下難以控制粒子方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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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想要在一般情況下施放遠程攻擊，還是得靠二次變形才能穩定讓物體在半空發射，不然會像手榴彈那樣炸的到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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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別......別逼我那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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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警察抽起腰間的手槍，雙手顫抖著瞄準我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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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開槍打死那惡魔！我不是付錢給你們了嗎！」

「他媽的，閉上你的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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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買嗎？難怪他的自信心膨脹得那麼大。如果現在用我手上的力量，肯定能把這傢伙好好地教訓一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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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能讓這混蛋獲得應有的懲罰......能矯正這件錯誤的事。這一切沒人會被追究，自己最後也能心安理得的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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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茶餘飯後，還可以成為朋友之間的話題。

而我不需要背負任何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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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求求你，我真的、我錯了——」他跪在地上，蜷縮著身體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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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生來掌握著極端的權力，這件事本身就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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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金屬彎折後發出斷裂的巨響。我用雙手硬生生掰彎身前的鐵柵欄，無視身邊近在咫尺卻遲遲不敢擊發的槍口，緩步走到那人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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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心情說不上好，但也不上壞。

就是覺得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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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我看起來像壞人嗎。」

「嗚？」

「你好像很怕我？」隔著牢籠，我蹲在他面前溫柔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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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以暴制暴的感覺嗎。這種不需要付出代價就能決斷別人性命的權力，換作是誰都會耽溺其中吧。

不過我長大了，我知道自己不能成為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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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會殺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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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著膝蓋直直站起，在他頭頂用憐憫的眼神俯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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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好像田裡的野雞，趁熱把耳朵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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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抬手拍了拍身邊警察的肩膀，打算回到牢裡繼續呆著。「嘎吱——」就在這時，視線盡頭處的鐵門地被推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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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出現了一道纖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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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世小姐，請快點幫幫我們！」那警察驚恐地推了我一下，帶著粗厚的喘氣聲，跌跌撞撞地向前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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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一個人，不是增援......果然沒讓我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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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朝我的方向緩步接近，皮鞋敲擊地面發出「咯嗒」的聲響在狹長室內迴盪。當她經過門口，昏暗的燈光便逐漸照亮她清澈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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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黃的眼眸......還有像蛇一樣的豎瞳。

雖然全身上下沒有明顯的特徵，不過憑經驗來說肯定是魔人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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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是問題兒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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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指捲了一下胸前的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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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世小姐，那魔人想殺了所有人！快阻止——」那警察站到了對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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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轉頭面向我、伸出手指那一刻。激動地聲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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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見到這一幕，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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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發生得太快，我甚至來不及看清怎麼發生的。沒有前置準備、也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對那人來說，感覺就像是隨意變了一場魔術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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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那人變消失了，只留下腳踝以下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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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帶給你不少麻煩吧，下次別慣著比較好。畢竟令人厭惡的傢伙們可有可無，不是每個人都值得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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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開口，而是雙手叉兜，擺出自然地神情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從她踏進來那一刻開始，自己便感受到某種無形的交鋒在空氣中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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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明，我的名子叫佳世幸代——讓我們一起，迎接迴聲的到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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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她捧著的手心中，多出一隻長滿牙齒的肉球。她將那團暗紅色的塊狀物朝身後一扔，那東西隨即像老鼠一樣遁入她腳邊的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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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聲......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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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對方，仔細地思考一遍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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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不知道嗎——」她好奇地用手指提了提下巴。「就是希摩耶喔，對人類來說，她是這世界上最危險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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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我還以為是指聲音產生的自然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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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是希摩耶的真實身分......看來七年前追殺的目標是她沒猜錯。如果這群人和希摩耶有關，他們會不會利用這段對立的關係挑起爭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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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明，我們想拉攏她，能請你幫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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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開口，她瞇起眼眸笑著，快速向前將我的雙手牽至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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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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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大雙眼盯著，深怕對方猝不及防地給我來一下。畢竟這幾公分的距離，幾乎所有能力都能隨意將眼前之人作為觸發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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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除了現在的我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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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讓世界看見我們的存在，爭取我們的權利。

你肯定也這麼想吧，因為這樣才能保護好身邊重要的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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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柔和，目光如炬。舉止卻帶著毛骨悚然的感覺，像一條致命的毒蛇纏進我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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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不僅對我的情況一清二楚，句裡行字間皆是針對我在意的事情下手。或許只要稍不留神，就會落入她的圈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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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摩耶，能替你們做什麼？」我輕輕拉回自己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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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佳世有些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不過很快就露出了邪媚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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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建立屬於魔人的國家吧。」

「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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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淡地注視對方，面對她岔開自己問題的行為，也沒有表現出失去興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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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存在很多流離失所，漂泊在各處遭受人類壓迫的同胞們。我想拯救那群人，通過這種方式去改變世界。

「雖然過程需要犧牲一些無辜的人，但想改革就得付出代價不是嗎？」說著，她看著我的眼神忽然真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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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想利用希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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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面對我簡單又平淡地質問，她原本從容的神情，卻在無形中略減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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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國家後，我們對外需要一位強大的精神領袖。只有透過向國際展現壓倒性的實力，才能改變彼此間的關係。

「其中最合適的人選，無疑是被全世界恐懼的希摩耶。雖然在這件事上得委屈她一點......但我想這是能替她、以及所有人實現理想的最好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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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佳世低下頭來，深吸一口氣後壓低聲音嘆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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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明，這世界上，只有我們是真的在意希摩耶啊。」她的眼眸令人意外地垂下。話裡流露出的懇切，令人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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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川逝那天提到的世界之王嗎？

透過武力逼迫其它國家臣服，聽起來就像會出現在歷史課本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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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實在太沒有效率了......與我的想法一點也沾不上邊。而且雖然她表面說的道貌岸然，實際上是想掌握更大的權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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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想為魔人好的人，可不會採取這種高風險低回報的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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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什麼計畫？」

「嗯？目前的計畫，就是拉攏你的加入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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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問題拋回來了嗎？看來一時半會得不到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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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嗎？我很弱的......除了說服希摩耶，還能替你們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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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我將雙手叉在後背，眼神凝重地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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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世小姐，我目前對革命之類的事沒有什麼興趣。如果你想要與我合作，自己頂多做完這件事就會離開。」

「是嗎，那我就不繼續勉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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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瞇起雙眼，雲淡風輕地回應，料想中失望的表情一點也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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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你透過這種方式與我見面，是為了特別的事呢。」她的視線不經意地看向，剛剛牢籠裡被我打傷的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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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有的喔......」我盯著她，刻意賣了個關子。

「嗯？你可以放心說給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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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對方這麼說，我不自覺揚起嘴角，與她令人發寒的眼神交錯了一會。接著便以玩笑般的口吻回答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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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全世界的人類都變成魔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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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她臉上的表情凝固起來。一直掛在嘴角上的笑意忽然消失，神情在無形之中變得有些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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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或許有點困難——」她輕聲喃喃，沒有顯露任何情緒。「如果你覺得做得到的話，不妨試試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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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約個地點，反正嘗試看看，對你們來說也沒有壞處——

或許不用立國，就能拯救所有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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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輪到我朝佳世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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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並沒有產生過多猶豫，僅僅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便異常乾脆地說出他們接下來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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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希摩耶會從西雅圖入境，並沿路朝下與我們在舊金山會合。不介意的話，你要和我們一起行動嗎？」

「抱歉、我有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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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婉拒她的要求，不過她依舊沒有顯擺出一絲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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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到時走丟，就像現在這樣再進警局一次吧，我會來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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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世眨了一下眼，背過身的同時，有些頑皮地對我會心一笑。儘管此刻沒有散發威脅，第六感卻告訴我這女人不是一般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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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自己還搞不清楚她的能力，現在不與對方發生衝突是最好的做法。

主要目的已經達成了，其餘的事情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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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這群魔人似乎還不是威脅，而且是處在與國家互相對立的情況。那接下來，就大可放心把目標放在原先的計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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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o那人，正面臨著被雙方勢力夾攻的窘境。

所以大概沒人能夠阻止我進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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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國家內部分裂、還有魔人建國的事，就跟我沒什麼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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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你母親去世的時候我也在場，那群『人』實在可恨吧。」

「......為什麼提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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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見對方提起這件事，我反射般地自動戒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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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你母親的人是Evo，而他下一個目標就是希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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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絲毫沒有理會我的反應，而是背過身自顧自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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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語畢，她襯衫的褶皺裡鑽出許多像是蠕蟲一般的生物，將她的軀體緊緊纏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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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那人向下墜進影子裡面，宛如掉進無底洞之中。只留下一地的不安的寂靜，從眼前無聲無息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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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態了、竟然在最後一刻，被這傢伙擺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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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你要怎麼把人類變成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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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牢房裡，剛剛目睹整個過程的赫辛終於發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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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會知道的，你認識那女的嗎？」

「嗯？誰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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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搓了搓鼻子，臉上帶著古怪的表情往後一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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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屁股很大，是我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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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房頂上，一道黑色的輪廓如湧泉般從地面浮出。接著，包圍在女人周身的蠕蟲化為齏粉，她坐了下來，並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接起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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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到手了嗎？）電話另一端傳來男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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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抵達之前，他已經提前跑了。派露西去解決吧。」女人閉上眼眸，居心叵測地向同伴撒了個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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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大致的座標，稍後我也會親自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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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待會見。」說完，她掛斷了手中的電話。這時遠處的地平線附近，憑空冒出一輛原本停放在警局附近的聯結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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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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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看了一眼，直到那輛車消失在城市之中，便轉身朝樓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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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下班後要去打保齡球嗎？」

「好啊，順便叫上交通組那幾個閒人——啊！佳世小姐回來了。」話音未落，他迅速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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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手忙腳亂地跑到牆邊的置物櫃，將對方託付他保管的西裝外套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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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佳世接過後，溫柔地朝對方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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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小小的舉動，卻令對方頓時有些失神。那人在原地呆呆地愣了一陣子，隨後像是感到一陣春風吹來，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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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笑什麼？對方可是魔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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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對方走遠，剛剛和他交談的同事從身後低聲打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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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魔人怎麼了？誰說魔人的本性就是邪惡的，難道你沒有收看今天的演講嗎？

「像她那樣難得一遇，又站在我們這一邊的美人可不多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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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告辭了。」她揮了揮手，愜意地朝櫃檯值班的人員簡單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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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佳世走出門外後，金色的餘暉將她腳下的身影漸漸拉長。宛如一條絲帶在地面不斷蔓延。

直至......影子覆蓋了身後一整棟大樓，將迎向夕陽的牆面完全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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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逃亡中的魔人下達緊急通緝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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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事由過陣子我再補上。」她語氣平靜，對著電話另一頭的下屬說著。然而，在她身後一隻超過兩米的人型魔物正從影子裡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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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牠呼出一口熱氣，朝空中吐出分岔的舌頭。那怪物面目猙獰，嘴部被鋒利的獠牙撐裂，全身上下沒有皮膚，裸露著血紅又乾癟的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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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使那東西長相如此嚇人，周遭經過的人卻視而不見

彷彿這是某種不存在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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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間、到了！」撩開頭髮，佳世朝落日露出了爽朗又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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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夕陽墜下的位置，是一座人口超過十萬人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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