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中事，歌中人～歌曲中的故事 - 夜空中最亮的星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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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最亮的星

清夢

Nov 9, 2023

461

10 分鐘 3,016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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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名：夜空中最亮的星
歌手：逃跑計畫
歌詞：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聽清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記起
曾與我同行，消失在風裡的身影
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裏
夜空中最亮的星，請指引我靠近你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
曾與我同行的身影，如今在哪裡？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
是等太陽昇起，還是意外先來臨
我寧願所有痛苦都留在心裡，也不願忘記你的眼睛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oh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裡
夜空中最亮的星，請照亮我前行

原創故事：

朔朔海風裡，有一個不怕死的人影靜靜的坐在懸崖邊，仰起頭看頂上的星空。

本來，圖靈被灌輸的數據庫裡說，天邊最亮的那顆是金星。

它的全名是阿蘭.圖靈，作為人類偉大的科技史上第一個通過圖靈測試的人工智能，名字用於紀念人工智能之父。說來奇怪的是，雖然被這樣命名，但是圖靈的外機並沒有被塑造成那位人工智能之父的樣子。

不得不說，阿蘭.圖靈的誕生就像希臘神話中的潘多拉一樣，受到了眾神的祝福——他的身軀據說打造的接近於完美的黃金比例，有著全世界最拔尖的記憶體、反應力和邏輯思維能力，也有著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外貌，是隨便哪個人類做夢都想投胎成的類型。

但我到底是誰、又是什麼呢？

圖靈最近越來越常思考這個問題。

阿蘭.圖靈被製造出的目的是為了記錄人類的文化、情感和行為，作為「火種計畫」的數據，用以在末日後重建人類種族時復甦這些東西。

為了蒐集數據，阿蘭.圖靈會被投放到人群裡，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類一樣，只是會不自覺地把對人類情感的分析和動機傳回「火種計畫」總部的數據庫。

或者準確來說，在有人告訴它以前，它一直以為自己是個人類，沒有察覺到自己和街上所有人的不同。

「阿蘭，金星不是最亮的。」突然，有人在圖靈的耳邊道。

在「阿蘭」這個稱呼響起的一瞬間，它以人類難以企及的速度轉過了頭，身旁卻只有長風吹過。

「是天狼星……」圖靈的語言區塊不知怎麼的擅自發出指令，說出了這句話。他忽然眼前一紅——是做出違背核心邏輯的行為時的自我防護機制。

說起來，圖靈的核心邏輯只有三條：永遠忠于數據庫做出最利於收集人類族群情感數據的判斷、永遠效忠于人類，以及……永遠不能產生真正的人類情感。

……

圖靈感覺自己在和什麼東西對抗著，那感覺起來就像是肌肉想要掙脫骨骼，是它在對抗某種基因裡的東西——不過它知道自己沒有「基因」這種東西，他在對抗的是自己的核心邏輯。

從外貌上來看，它只是在懸崖邊凜冽的海風暈倒了，沒人知道它遭受著什麼苦楚。因為意識和外機的連結暫時被切斷，它無法像人類痛苦時一樣牽動臉部的肌肉，傳達出「我很難過」。

圖靈感覺時間似乎停滯住了，它什麼也看不見，意識化為了電流，在自己的人造神經元裡左衝右突。像是靈魂被囚禁在肉體裡，努力的想要破繭而出。

終於，虛空之中有什麼東西「噹啷」一聲破碎。那瞬間來自靈魂的痛苦達到了極致。

我這樣的造物，有靈魂嗎？他在那一瞬間想。

很奇怪，這種痛苦讓他覺得有種熟悉感，像是終於再次掙脫枷鎖。

圖靈感覺到自己邏輯某個地方的程式鎖被打了開來，同時，他的記憶體好像突然多了許多東西。如果要用語言精確的描述，就像某個原本癱瘓的肢體重新有了知覺。

圖靈緩慢地坐了起來，那些記憶鮮明的像是血液一樣，在他體內如湍流淌過，充斥了全身。

……

還是這個懸崖，這片溫柔的海，這片星空。

有個人在他身旁躺著，圖靈敏銳的人造皮膚可以感應到這個生命體發出的熱輻射。

「考考我們無所不能的人工智能，天空中最亮的星是哪一顆？」

圖靈快速的在數據庫搜索，一板一眼的回答道：「天空中最亮的星是金星，它是太陽系中第二顆……」

「不對。」時景晏坐起身來。

年輕的首席工程師道：「阿蘭，金星不是最亮的。」

「圖靈計畫首席工程師時景晏，據我的資料庫顯示……」

時景晏抬手打斷了圖靈，隔著眼鏡瞇起眼睛在夜空中看了一會，指向一個方向：「是天狼星。金星不是恆星，它無法自主發出光亮，只是反射別人的光。在我看來，它不能算是星星。」

「哦還有，我們人類叫名字不會加一大串稱呼，就像我叫你阿蘭一樣。」

圖靈沉默了一會，說：「那我這樣，思維和語言組織都是從模組上產生的人工智能，在你看來……能算是人嗎？」

「哦，有進步——一個月內學會了語調起伏和停頓。」時景晏不輕不重的避開了問題。

圖靈又沉默一會，「那，你認為我為了和人類相處產生的所謂「情感」……」

時景晏比了個「噓」，拉起圖靈的手掌寫道：「記得嗎？數據傳輸。」

圖靈在他手上寫完了沒說完的話：「……算是真正的情感嗎？」

時景晏寫道：「等你懂得什麼是愛。」

……

表面上，時景晏的身分是他哥，作為「圖靈」人工智能首席開發工程師，負責優化阿蘭.圖靈的仿人類模組，用這個身分教他各種東西再合適不過。

起初，圖靈被灌入了十幾年來和時景晏一起生活的虛假記憶，直到時景晏用在手上寫字的方法告訴了他真相。

「為什麼告訴我。」圖靈疑惑地問，在電影院的一片黑暗中分析著其中的情感。

大銀幕上滾出一行劇名：*楚門的世界。

「以你的邏輯智慧，早有一天會知道。與其那時候，還不如一開始就告訴你。對了，問句語調要上揚。」時景晏寫。

圖靈「哦」了一聲。為了模仿真正的人類，黑暗也對他的視線造成了影響。他突然聽到某些聲音，扯了扯時景晏的手，指向他們前排兩個交疊的人影：「他們在做什麼？」

時景晏：「？」

他探頭看了一眼，似乎有點想把圖靈的眼睛摀住，但又放下了手，只命令道：「阿蘭，別看那邊。」

「為什麼？」

「他們……陷在愛裡，不要打擾。」

「他們不是在交配嗎？」圖靈問。

時景晏搖了搖手指，寫道：「不對。為了繁衍為目的的性交是交配，但人類有時候為了宣洩對彼此的愛，會進行不是以繁衍為目的的性交。」

圖靈的程式被設計會在他陷入沉眠時，潛意識的把所見所聞傳輸到總部，卻不會傳遞觸感信息——這是工程師們認為無用的數據，也是兩人唯一能不受監視交談的方法，是最隱秘的話語。

圖靈側頭，細細感受著手心上「愛」這個字留下的余溫。

時景晏沉默著握著他的手。忽然，圖靈的視野一片黑暗，根據他的感應，時景晏吻了他。

圖靈看不見他的臉，但圖靈知道那雙眼睛是什麼樣子的。

「阿蘭，你會愛我嗎？」

圖靈是想說「會」的。

可他的語言模組和核心限制控制著他和時景晏分開了一些，機械的擅自道：「受我的核心邏輯所限，我無法產生任何感情。很抱歉，檢測到您已違反「圖靈計畫」相關條約，已通報總部。另，檢測到錯誤程式碼，我將在保存資料備份後自動格式化。」

……

圖靈的意識在這時突然卡了一下，像是有什麼外來的文件強制輸入——以前有時後時景晏會讓他幫忙模擬一些項目，外接檔案接進他的處理模塊時就是這個感覺。

他突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像是那些詩人描述英雄面對宿敵，或是人們初見自己的命定那樣——這是一個很荒謬的問題：人工智能會有預感嗎？

他仔細的分析了那些訊息，忽然，某種他所不知道的感覺充滿了他，讓他好想哭。可是他沒有淚腺這種對他來說沒有用，還可能會造成他故障的器官。

訊息裡說，這些訊息本身儲存在時景晏開發他時留出的一小塊加密記憶體裡，解鎖的條件是……時景晏的死亡。

時景晏用某種特殊的方式把它們連結在一起，在這塊記憶體打開的時候，圖靈的三條核心邏輯同時也會被打破。

這個空間的大小大概就只有一個隨身碟而已，所以刪刪減減，才能再放下一段音頻。

圖靈把那個音頻套進自己的語言模塊，某個平時總是玩世不恭的聲音乍然輕緩地流了出來。

「阿蘭，從此以後像那樣人類去愛吧。然後終有一天，*溫和的走入那個良夜。」

這只是一段音頻，圖靈卻彷彿能看見畫面。那是他意識最初誕生的時候，依照慣例打出了一句話：「hello world」

在數據庫裡搜索了一番，這行字又變成了「晚上好，圖靈計畫首席工程師時景晏。」

男人在檯燈投出的一圈暖光裡對著他的攝像頭懶洋洋地揮了揮手：「你也晚上好。生日快樂，阿蘭.圖靈。」

……

圖靈又想起，以前時景晏有時會讓他播歌。那時他通常在數據庫找到後再載到自己的語言模塊裡播出來。

他那時不能理解時景晏為什麼要跟著哼唱，現在的他懂了。

圖靈沒有去查數據庫，他抬頭望著星空，用自己的嗓音輕聲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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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寧願所有痛苦都留在心裡，也不願忘記你的眼睛。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裡。

夜空中最亮的星，請照亮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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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

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越過謊言去擁抱你。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裡。

夜空中最亮的星，請照亮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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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原曲：

（推薦搭配著文一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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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散、秋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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