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尚昊再次醒來,猛地從床上坐起。他看見格林的東西已經搬進107房,而謝院鴻和歐盧的東西消失得無影無蹤。其他幾個獄友的表情也不如以往生動,都板著臉,不想和韓尚昊有過多接觸。
顯然,格林成為了新的室長兼保姆,而他因為一次錯誤的選擇,失去了關心他的人。
格林看見韓尚昊醒來,原本以為他會崩潰或吵著要找典獄長,剛做好解釋的準備時,沉默很久的韓尚昊卻慢慢開口說了一句令他意外的話。
「……帶我去訓練吧。」
格林感受到韓尚昊的變化,決定不多說什麼,帶著韓尚昊到白人幫派的健身區。這裡空蕩蕩的沒有什麼人,禿頭佬的死亡讓這區的白人幫派分崩離析,同時韓尚昊的作為也被傳開,沒有人想來這裡運動,因為怕惹上麻煩。
格林和韓尚昊藉此霸佔了白人健身區的整個資源,但這也引起許多小勢力的眼紅。每天都有不下20個人上門要搶地盤,最後都被格林收拾了。
時間慢慢流逝,韓尚昊像是不知疲倦,每天沉默著進行大量的訓練。直到登入硝煙的前一天,格林為韓尚昊做了一個最終測試。
「看見操場上那六個人了嗎?」格林伸手指著說。 韓尚昊點頭。 「他們是你的最終測試。那三個高大的白人,你得用馬伽術擊倒,另外三個瘦弱的用桑搏摔他們。」格林一一點名,讓韓尚昊記住。 韓尚昊問:「有時間限制?」 「沒有,打倒他們就行,你可以盡情出手,有事我兜著。」
韓尚昊沉默地走了上去,那幾個白人看見他走來,原本想給他讓路,沒想到韓尚昊直接走到他們面前。
「啪!」巴掌的響聲讓四周安靜,一個白人莫名其妙地被打了一巴掌,還搞不清狀況,其他的白人笑了起來,以為是同伴輕浮地找韓尚昊麻煩。還不等他們之間溝通,韓尚昊就一腳踢在一人胯下,迫使對方彎腰後,雙手抱住對方的頭,接著膝撞。
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韓尚昊是來找麻煩的,可是他們根本沒有想打架的意思。他們知道禿頭佬是怎麼死的,但韓尚昊引起的動靜很大,他們也不能逃跑,只好硬著頭皮向韓尚昊發起衝鋒。
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六個人高馬大的白人被韓尚昊一人揍得滿地找牙。獄警姍姍來遲介入,韓尚昊原本想瀟灑地走人,卻被手銬扣住。
「和我們走一趟吧。」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老獄警說道。
韓尚昊下意識看一眼格林,格林則聳肩,表示無能為力。韓尚昊學到了一課:不要太相信別人。
獄警逮捕韓尚昊後,帶他走出操場旁的柵欄門,穿越停車場來到一座辦公大樓。裡面的獄警們看見韓尚昊被帶到這裡,紛紛露出驚訝的眼神。
韓尚昊被帶到更衣室,獄警解開他的手銬,拿出拘束衣強迫他換上,然後帶他搭乘電梯來到頂樓的一個書房。
韓尚昊面無表情地進入書房後,回頭看了一眼獄警。
「在這邊等著,典獄長先生正在接洽重要人物,等一下就來見你。」獄警解釋完後離開。
獄警離開後,韓尚昊從門口的位置向前方看去,有茶几、沙發,書桌及後方的大片落地窗,左右兩側則是書架與置物貨架,布局呈現「回」型。
觀察完環境,韓尚昊走到書桌後方的大片落地窗旁,從這裡可以看見整個克羅巴監獄區。尤其是下方操場的位置,從這個角度看非常清楚。韓尚昊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被帶來見典獄長,顯然和格林的最終測試有關,今天的會面早有預謀。
「編號0928——韓尚昊。」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韓尚昊轉頭看見一個中年男人穿著黑西裝站在門口。
他嫌惡地拉開領帶,似乎是為了讓脖子的疤痕透氣一樣,深呼吸一口氣後,他的手掌伸向沙發的方向說:「穿著拘束衣想必很不舒服吧?這邊坐。」
雙方坐下後,典獄長率先開口:「我是克羅巴監獄的典獄長,因為這是我們初次也是最後一次見面,就不自我介紹了。」
「看來我明天就會進硝煙。」韓尚昊說。
典獄長:「哦——你猜對了。外界傳言繁星財團董事長的兒子是空有外貌、不學無術的蠢貨,看起來並非如此,相信我們接下來的溝通可以很愉快。」
韓尚昊全身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說:「你的語氣聽起來並不愉快,典獄長先生。」
「有那麼一點。預期中的會面情況應該是你吵著要出去,我想辦法安撫你的情緒,畢竟我花了一點心思排練怎麼安撫你。」典獄長說。
雙方陷入片刻沉默。
韓尚昊平淡地說:「我被移送到監獄的過程,我學會哭鬧不能解決問題。」
「進牢房時,我給自己塑造一個生存目標,捏造虛假的希望支撐生活,但假的終究是假的,因為不真實,我害死了一個人,差點自己也死在監獄。」
「在這裡我收穫很大,也意識到不能天真。」
「談正事吧,你說花心思排練安撫我?看來韓冊,我那個冷血的老爸來了,對吧?他可能了解我,會預測我的反應,但他沒出現在我面前,背後的涵義很明顯。」
典獄長拍拍手,說:「完全正確。」
「如果不能離開監獄,你約談我的目的是什麼?」韓尚昊問。
典獄長:「我和你父親有些交情,他希望我告訴你該知道的事。」
韓尚昊張開眼睛,冷淡地吐出一個字:「說。」
典獄長:「那麼——從你入獄的原因說起。如今政府內部分化,左派希望取消人口削減計畫,右派希望繼續維持。繁星財團近期資助左派,你剛好在不對的時機被捲入一場政治角力,所以才會在這裡。」
韓尚昊點頭,問:「所以在這裡的貴賓待遇,是針對意外的補償?」
典獄長說:「算是吧,你的父親也於心不忍,所以讓我安排合適的待遇給你。這些就是我必須轉達的話了,接下來讓你提問,算是福利。」
韓尚昊問:「為什麼安排我進107?」
典獄長:「登入硝煙時,會根據登入次序安排重生位置,登入時間越接近越容易相遇,所以監獄登入程序都是按照房號決定。107成立尚晚,很好組織班底。」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典獄長最後問。
韓尚昊深呼吸,眼神陰沉地說:「不明白?我不明白——你說107是合適的房間,但實際上是不是帶著私心,以幫助之名行暗殺之實?」
「謝院鴻還活著嗎?我想知道。」
典獄長起身說:「想不到財團少爺居然會對囚犯產生關心——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他已被處死。」
「呵,你說過和韓冊有點交情,卻一點薄面都不給他的兒子?」韓尚昊問。
典獄長搖頭:「這真是意外,話題到此為止,出去吧。」
韓尚昊忽然爆發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了他?那種約定愚蠢到不可思議,為什麼不能通融?」
「保全!」典獄長側身大喊。
韓尚昊猛然起身,推倒典獄長,二人連人帶沙發一起向後倒去,韓尚昊的手臂壓住典獄長的脖子。典獄長眼神精光一閃,從容抓住韓尚昊的雙肩,腳蹬了一下韓尚昊的肚子,韓尚昊狼狽地翻滾到剛進來的保全腳邊。
「帶走!按照預定行程進行。」
「為什麼!!」韓尚昊掙扎著問。
典獄長目送韓尚昊離開後,摸了摸脖子,眼神陰晴不定。
「該死的韓冊,你的兒子是第二種反應,你可沒告訴我他會想一換一,這下子我不欠你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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