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之前一直期待這一天的來臨,現在我卻後悔著。
騎進學校對面的車棚,保持著制服的完整,最後一次當在校生的感覺,心中迴盪著複雜的情緒。
跟教室裡的同學打了聲招呼,就坐到了寅齊的位置上,眼中找尋著鶇鷹組成員們的身影,全都到齊了,或許這會是最後一次全員到齊。
八點半一到,各個在走廊排隊,準備向體育館前進。
班級各個進場,從旁邊的門進入,到上台,一直到下台,每個人都在為脫離過去的束縛、通往未來的道路感到興奮。
老頭把于風親手下筆的鶇鷹組招牌抱在胸前,拍照時它特別顯眼。
下了台,依照班級依序就座,我在冷氣機前看最後一眼全班的同學
「你們啊,要展翅高飛喔。」我吸著鼻子。5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B1Sfa6CnW
坐到得獎者的等待席,先是開幕儀式,唱國歌,這次所有人都把自己的聲音提高,不像每次早上升旗典禮,只有校長唱的最High。
『讓我們熱烈歡迎……』介紹完來賓之後,便開始頒獎,頒發之前都會播放一部有趣的影片,來為獎項鋪墊,就連開幕跟閉幕都有影片,而且都很用心的製作,其中也有不少感人的勵志故事。
在頒體育表現優異獎之前,縣長在台上致詞,講述自己在過去的高中生活,打球打到球滾進太平洋、在學校圍牆上買早餐等等已經不復存在的回憶,說完之後底下的同學虛偽的鼓掌著,則換我們上台頒獎。
收下獎狀一張,和一袋紙袋,和相處不久但對我們非常好的體育老師握了個手,我們還故意比較握力,沒想到老師看似瘦瘦老老,我卻握不動他,我們拍了張照,下台接受前方群眾的祝福。
坐回位置,我看見邦城和寅齊,坐在他們前面的空位,講著剛才人太多入不了鏡有多尷尬。
畢業典禮漸漸接近尾聲,播放了一個又一個的影片,而閉幕典禮的影片最讓我印象深刻。
它是在講述,一個步入社會的青年,對於社會的生活感到非常疲累,叫了計程車準備要去飯店休息,跟計程車司機聊了起來,才發現原來都是同個學校畢業的學生。
兩個人聊了聊,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和同學一起翹課、一起進合作社、一起上學,一起出遊。5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ySdofWsUQ
想起那些時光是多麼的耀眼,多麼的遙不可及。
最後他叫計程車司機載他回到原本的學校,看著現在的風景,沉浸在過去的美好回憶,這一幕讓我眼袋沉重,好似就要流下淚水,但是我還是忍住了。
最後由老師來致詞,向學生送上祝福的致詞,在形容學生頑皮搗蛋的調皮樣時,致詞的老師也跟著哽咽,我吸著鼻子,那一幅幅的畫面也出現在腦海中,那調皮搗蛋的模樣明明都還是三兩天前的事情,為什麼現在卻離我這麼遙遠呢?
『最後要向高三的同學說一聲…珍重再見!』台下的人跟著鼓掌起來,字字句句都直入心頭,每一段回憶,每一個故事我都會記得,我不會忘記,這是我作為高中生,最後的一個上午,接下來我就不再是高中生了。
畢業典禮圓滿結束,同學排隊送老師鮮花,老師們的微笑都鎖著另一頭的憂傷,不能哭出來,要笑著看他們離開。
我拿老媽給我的鮮花,獻給我一直以來都很討厭的班導,剛生產完就來學校參加畢業典禮,這一刻反而覺得她也沒那麼討厭。
回到教室還得把垃圾清一清才能回家,終於把最後的工作做完,同學們拿了畢業證書就興高采烈的回家了,我則是和一成還有俊華以及寅齊去壽豐,去寅齊他家附近逛逛。
但是一成忘記多帶一頂安全帽,所以俊華沿路都光著頭頂,在大馬路上特別顯眼,最慘的是還遇到巡邏的警察,但是不知為什麼,他沒有來找我們的麻煩。
發動摩托車,寅齊坐了上來,跟著一成的車,沿著海岸路,上到東華大橋,看見龐大數量的西瓜田,與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風景。
從高聳的建築物,到低矮的房屋,到旁邊一片荒蕪的大橋,再到和藹可親的鄉村。5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TChGvdHR1
騎了大概四五十分鐘,便可以看見東華大學,騎進東華的校園,內部居然這麼寬敞。
穿過校園的小路抄捷徑來到另一條我叫不出名字的路,過了不久,來到志學。
說真的,我沒想到這裡居然也有這麼一段經濟發達的一條路,或許是因為東華學生和觀光客成為主要客源,所以才造就了這麼一段小美食街。5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ymuOwHAbP
把摩托車停在這個不可思議、車子到處亂停的區域,我們下車去一間日式料理店吃午餐,因為又是免費續杯,我也很不客氣。
俊華談到我們居然就這麼畢業了,很沒實感,我也有同感,甚至連道別都沒有,就和那些班上非常要好的同學散開了。
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奇來。
吃完飯,一成和俊華去附近的圖書館看書,我和寅齊則是先去他的家看看。
騎車13分鐘,來到寅齊的家門前,我把車停好,進了大門,一樓很寬敞,或許是說家具很少,只有兩張單人沙發,和一台電視與一張茶几。
上二樓要脫鞋子,通過些微狹窄的樓梯間,進到他的房間,彷彿進入了宅的殿堂。
床上有動畫角色圖片的抱枕,桌上有艦娘主題的鐵扇,牆上的掛畫、海報及貼紙都是動畫角色的美圖,書櫃裡都是漫畫跟少許的本本,整個空間都被這些東西堆滿,讓我這個買個380元枕頭都嫌貴的人感到羞愧。
他打開冷氣,我就玩著他電腦裡的文明帝國5,等俊華和一成看膩了書來跟我們會合。
不巧,我的日本帝國剛進入古典時代的時候他們就來了,不過在我的妖言惑眾之下,他們便開始在寅齊的床上打牌,等我玩到膩為止。
但是說好待會兒要去冰店過過癮,只好闔上他的電腦,乖乖下樓去,看見他的老爸,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去到冰店,點了各自喜好的冰品,太陽消失在烏雲的空隙間,把垃圾丟一丟,我把寅齊載回去他家,跟他道別。
和一成把俊華載到東華,他的家人在東華任職,所以只剩我跟一成兩台摩托車。5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yDjI7L3JP
當我看向旁邊的風景,讓我驚訝,那是在遠離山嶺便看不到的美景。
烏雲密佈,看似要下雨,但是在雲團的邊界卻露出一夕閃耀的光芒,打在山嶺上,整座山猶如置身於金光一般神聖。
一邊是烏雲密佈的天色,一邊則是金光閃閃的山景,如此強烈夢幻的對比,如今卻出現在我面前。
我心滿意足,這就像是在告訴我,你的高中結束了,卻是新的開始,你所沒見過的風景、沒去過的地方、沒交過的朋友還多著,向前看齊吧。
僅僅只是離開我所熟悉的花蓮一點點,便可以看到這樣的美景。
我的心中萌生新的熱情。
帶著這份熱情,我騎著機車,和一成回到花蓮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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